探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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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直接砍杀了夜里看守营地的将领。那将领也倍感冤枉,湘王明面上也算他们主公了,主公带人在营地周围转转,巡视军营,他们还能阻拦不成?关键是,也没人能料到他能跑啊。

    在追寻湘王无果后,沈家主被迫做了二十三路的主将。

    他何尝愿意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上,但没办法,众人都认定他蛇鼠两端的嫌疑最大。为向其他世家表忠心,这个带头人的位置,他坐也得坐,不坐自有人逼他坐上。

    十月,摄政王带兵一路朝南推进。

    六战六捷,杀得世家军连连败退。

    世家在连递降表无果后,终决定短尾求生,弃甲遁逃。

    让仅存的十数万大军阻拦摄政王南下的脚步,他们则带着精锐部曲,连夜仓皇逃往渡口。他们早在这里做了布置,留了后路,一旦事有不逮,就会收拢亲信坐船逃亡海外。

    可就在逃奔至渡口那刹,世家的家主们却骤然面如土色。

    此刻渡口沿岸,铁甲森森,寒光映月。

    成千上万的铁骑无声肃立江边,列阵俨然,仿佛在静候困兽入觳。

    阿塔海猛抽出腰刀那刹,万千火把瞬间燃起,照亮江边半搭天空,也照亮了江边的刀戟如林,寒光凛凛。

    世家残军无不肝胆俱裂。

    "杀!!"

    主将一声暴喝,黑色的铁骑宛如狂涛巨浪,冲着敌方汹涌而去。

    二十三路世家联军从八月中旬起兵淮南,至十月中旬兵败陵江,堪堪两月时间,这场源自世家的叛乱,最终以二十三位世家大族家主的头颅江边祭旗,而落下帷幕。

    至于他们家族的后续清算,也同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朝廷大军依旧在一路向南推进,直至淮南腹地。

    至淮州城门前,三军列阵,旌旗蔽日。攻城塔被推到城墙前,冲车、云梯亦严阵以待,弓弩手拉弓待发,重甲兵排列整齐,肃杀之气弥漫整个淮州上空,似连空气都凝滞不动。

    铁骑踏地声响起,军阵朝两侧让出条通行的路,姬寅礼按辔徐行,至军阵前勒住缰绳。他抬臂仰首,望向城墙方向,黑甲护腕折射出冰冷寒光。

    较之其他州郡,淮州这处的城墙建造的格外坚厚。

    城垣高耸,雉堞森然,城门上包厚铁密钉门钉,城墙外嵌铁蒺藜,周围护城河阔可乘船。城墙上建有箭垛,四边皆砌有角楼,弩机被安置在城垛各处,仰观其表,的确有雄关之势。

    城墙上没人,空荡荡的,但声音却通过铜喇叭传来了过来一一

    "十五皇叔,侄儿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侄儿这一回罢!"

    姬寅礼望着空荡的城墙上,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这仗本就打得他窝火,他已尽量看低了这群乌合之师,没成想到头来还是高估了他们,连夷越的五分之一的战力都不如!偏他还为了这群乌合之众,特意从西北调拨了五万精兵过来,这生生让他有种杀鸡用了牛刀的挫败之感,让他只觉此战虽胜尤亏。

    更让他憋火的是,这个狗东西还没正式开打就跑了!

    这个孬种,连与他碰面都不敢,就再次缩回他龟壳里,孬的简直不似姬家儿郎。

    抬手指向城墙,姬寅礼怒喝:"你给我滚下来!"

    城墙处在寂了几息后,很快响起哭天喊地的声音。

    "皇叔我错了,我错了!您老人家抬抬手就放侄儿这一回罢!就此这一回!我保证以后都听您的话!你说去东,我绝不敢往西!"

    姬寅礼额头青筋跳了两下,对旁边传话兵道,"告诉他,给他半刻钟时间,再不下来,就永远别下了。"

    传话兵持着铜喇叭高喊,城墙处的湘王吓得终于现身。

    他抓了个士兵挡在身前,哆嗦的朝城外方向哭喊道,"皇叔,我朝您跪下了!是侄儿不懂事,受了人怂恿,冒犯了您,是侄儿的错!请您看在我父王的份上,看在咱们血亲的份上,莫要对我赶尽杀绝啊﹣-"

    姬寅礼忍无可忍,直接抓过传话兵的铜喇叭。

    "我再问你一遍,下不下!"

    湘王望着城外的十万铁甲雄师,惊恐的忙喊:"我下我下!"又忍不住提条件,"皇叔,只要您肯对天发誓不杀我,我马上下!您需以太皇太后的名义发誓!"

    姬寅礼深吸口气,抬手指着他,"我发誓不杀你,你别再得寸进尺。说最后一遍,立即滚下来见我!否则你也不必下来了,待我踏平你淮州府,定第一时间亲手剥了你的皮,萱上稻草,让你好生见识下咱姬家传下来的手艺!"

    湘王丝毫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当即连滚带爬的下了城墙。火速让人开了城门,他鼠窜狼奔似的朝城外跑去,至他皇叔马前就噗通跪下,伸出手就要去抱对方的腿喊冤求饶。

    "皇叔,皇叔我真没想背叛您啊!是那些世家误我,他们威逼利诱将我架那了,我别无选择了啊!您看,侄儿这不中途幡然悔悟了,我……"

    话未说尽,就被对方抬脚猛踹了胸口踢飞。

    "五十万大军在手,你打都不打扭头就跑,你个孬种玩意!"姬寅礼戟指大骂,犹不解气,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对他又是猛踹,"姬家怎么出了你这个玩意!缩头缩脑的孬种,你除了会建龟壳还会干什么!"

    湘王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躲着,痛的直喊饶命。

    "侄儿真不敢与您作对,向来只想老老实实做个闲王而已!父王曾经也告诫我了,让我偏安一隅即可,我也听进去了!都是那些世家,蛊惑我逼迫我……啊!"

    姬寅礼最后踹过一脚,看着对方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痛得直不起腰,这方稍稍解气。

    "一无是处的狗东西,老大要知道生了你这玩意,就算在地底下也得拿根绳子吊死了事!"他睥睨地上的人,虽是副好皮相,却因纵欲过度,眼下挂着两肿胀的眼袋,年纪轻轻脚底都虚浮起来。此刻涕泗横流的趴地上哭求,懦弱又猥琐,让他见了都想踢死了事。

    "越看你越不像老大的种,像极了老四的种。"

    他毫不留情的骂,湘王自觉受辱,想驳斥又不敢。

    懒得再多看对方一眼,他干脆挥挥手让人拖下去。

    "皇叔!皇叔你说过不杀我的!"

    "放心,我不杀你。"姬寅礼翻身上马,抬眼望着前方巍峨耸立的淮州城,"只是给你找个好地待着。"

    大军在淮州歇整两日,姬寅礼留了一部分人在淮州接手淮南势力,然后就带着人转道去了江南。

    十月的江南,风景如画,空气中都是桂花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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