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长宁楚晏顾长宁: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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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左手小指,他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下痛到面色苍白的顾长宁。

    想到此处,楚晏突然明了为何顾长宁会是如此态度了,恐怕是在怪他那时来得太迟,才让他成了这残缺之身。

    只是顾长宁不知道,那时他是有多拼命奔向大牢的。

    看来需要找个时机好好道明内情才是,他这么想着,往顾长宁的身侧偏了偏,道:“长宁,今夜若是无事,可以与我聊聊吗?”

    许是帐外的风声太大,顾长宁并没有回应,甚至没再侧目看他一眼。

    罢了,日后还长。

    楚晏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墨岩上前替他倒了杯酒。

    使团众人也都已到齐,顾长宁举杯敬酒宣布宴会开始。

    歌乐奏起,舞姬入内,一时间觥筹交错,几番推杯换盏下来,原本还有些忌惮的使团文官们也都酒酣耳热,有了醉态。

    面前的舞姬们长袖纤纤,楚晏本对歌舞并无兴致,但那些雪白的水袖在空中飘荡几轮又落下,像极了外头的雪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曲舞罢,顾长宁叫住了正要退场的舞姬,其中一个十分懂事地上前,攀附在顾长宁的身侧俯身倒酒。

    楚晏的眉头一低,不悦地移开脸。

    “楚晏。”

    “嗯?”这还是重逢后顾长宁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回过神,没骨气地心头一热。

    只是接下来的话,楚晏至死难忘。

    顾长宁轻浮地牵着那舞姬的手,盯着这群女子,抬手拿酒杯指了指,“这群舞姬里可有你喜欢的?不如我给你送到帐中?”

    他愕然,手中的酒杯也一晃,琼浆也泼溅出来。

    底下众人也一时鸦雀无声,暖意似乎这话吹散殆尽。

    “你说的什么话?”他难得有这样的愠色,素来轻和的声音也压出了怒意。

    什么看不看得上的,帐中数人之间,他心悦谁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况且这从前「但求两心同」的誓言犹在耳,怎么能平白无故说这种伤人心的话?

    可身侧的顾长宁并没有被这语气中的怒意震慑到,反而眼眸里更添几分戏谑,“怎么,难道我大梧的舞姬你楚晏一个也看不上?”

    他这般轻抚不屑的样子让楚晏的怒气一下冲上心头,甚至眼前一阵眩晕,连说话都有些无力。

    “你怎能如此”

    他扶着案桌,恍惚间听见杯盏掉落在地的清脆声,抬头一看,席间众人都已倒伏在案。

    赵仁望着这边,嘴中呢喃言语:“殿下快逃”

    他猛然站起,却毫无气力,只能眦目瞪着面前自顾自饮酒的顾长宁,唇无力地张了张。

    为什么?

    还未问出口,整个人就一头栽下。

    第四章 恨意

    三年前,太子生辰,宴请四方宾客,彼时的三皇子楚晏与梧国质子顾长宁也受邀前去。

    本是和乐一片,可宴会中途,太子楚粼却中毒身亡。

    宴会在场人员被一一查验,唯有从顾长宁身上发现了与太子饮食中一致的毒物。

    皇帝大怒,把拒绝认罪的顾长宁下狱关押,严刑拷打。

    楚晏在大殿外长跪不起,三日后才被传召进殿,除了楚晏自己,没人知道在殿内皇帝说了些什么,只是当日夜里,皇帝就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将顾长宁无罪释放,另一道则是立楚晏为太子。

    楚晏握着第一道圣旨磕磕绊绊地奔向大牢,却只见到空无一人的牢房,还有的传言说,是梧国密探深夜劫狱,而楚晏正巧目睹,索性暗中协助顾长宁出逃。

    自此,楚晏便居于东宫,三年未曾露面。

    至少,这是赵仁知晓的全部。

    若非这次跟着楚晏出使梧国,他也以为楚晏是个跟后来传闻中一样,整日混沌,纸醉金迷的荒唐太子。

    如今看来,似乎更像个皇室的牺牲品。

    在宴席上昏倒之后,赵仁再醒来就跟众人一起被关在一处稍大些的营帐里。就连红蕊姑娘和庆平,也在被抓了进来。

    可唯独缺了楚晏。

    有一瞬间他倒真心希望楚晏只是个荒淫无为的太子,这样他此刻也不至于如坐针毡。

    另一边的营帐里,楚晏在一片昏暗中醒来。

    手腕和脚踝是熟悉的沉甸感,是铁链相隔千里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错愕地盯着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不安的喘息声回荡在这其中。

    “红蕊?”

    他声音唤得极轻,唯恐听不见回答。

    顾长宁的出现和这场宴席,他宁愿相信只是一场梦,无来由地荒唐梦。可身上莫名的醉意,和帐外呼啸的北风却又残忍地揭露了事实。

    四周没有人回应他,红蕊不在这里。

    他艰难地站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碰到榻上某个厚实的软枕,锦缎上头似乎还有几分热意。

    刚想撑着这枕头继续往前走,突然就被一股力生生拽了过去,摔在地上。

    “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缠上来呢?还是说,你本就是个如此随意的人。”顾长宁的声音在方才的位置骤然响起,甚至带着怒意。

    昏暗中闪过一抹火光,顾长宁从方才「软枕」的位置站起来,拿着火折子,不紧不慢地点燃了四角的蜡烛。

    楚晏扶着有些刺痛的手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长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帐内终于亮堂起来,他也才看清面前的顾长宁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闲地挑起了灯花。

    顾长宁的眼底映着烛火,不答反问:“看来我走后,你得到不少好处啊?”

    他垂眸,唇间吐露一声轻叹,摇头,“长宁,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火光在顾长宁眸中跳动,他逼近了些,影子投到白色的帐幕上,竟有几分可怖。

    “都坐上这太子之位夜夜笙歌不断了,”他的声音明明变得悠闲又散漫,轻挑得让人耳朵酥痒,可仍然遮掩不住那股讥讽,“还有什么简不简单的。”

    这样近的距离,楚晏一时想起了方才宴席上顾长宁和那舞姬的亲昵举动,不禁侧开了身,“太子一事我可以解释,当时不过是为了救你才不得已答应了父皇,这并非我本意,况且我也有诸多苦衷——”

    他的话音被顾长宁猛拽的动作拖得很长,双手的铁链叮叮当当地撞进他怀里。

    “你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成了最尊贵的太子,偏偏又是在身为敌国质子的我被下狱之后,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

    顾长宁嘴里的话一句紧挨着一句,好似急于宣泄一般,但对上视线,又会发现他眼底其实仍旧毫无波澜。

    “你不必解释,过往既然已经无法回头,我可以不计较,”他话锋一转,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又突然收敛了几分,连手劲也松了些,“但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本想解释清楚的楚晏听他这么一说,想着帮些忙讨他开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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