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书童奋斗笔记: 6、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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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沉依进入叶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除却叶柏鹤居住的暖春院之外,她哪儿也没有去过。

    嬴沉依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份低微,又是女扮男装的身份,所以在叶家处处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

    只是不想这样小心,仍旧惹恼了叶老爷。

    “你就是柏鹤新聘请的书童?”

    春桃将嬴沉依带入了前厅,她一路上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见叶老爷的问话方才抬起头。

    叶家财大气粗,前厅布置自是奢华气派,此刻,嬴沉依正站在一方园景苏绣屏风前回话,而屏风之后的檀木桌前坐满了人,向嬴沉依询话的是叶老爷,紧挨着叶老爷座位的便是沉默不语的叶柏鹤。

    “站上前来,让我瞧瞧。”叶老爷已经年近半旬,仍旧目光如炬,那一双审视的目光打量地嬴沉依颇为紧张,且话语更是不客气。

    “瞧着你瘦瘦小小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我听叶管家说你出身贫困,没有正儿八经的读过书,想必也不识得几个字,柏鹤怎么选了你当书童?”

    叶老爷饮了一口茶,不太满意地挑剔着嬴沉依。他对叶柏鹤的学业成绩十分看重,只因年轻时他同样拥有一个仕途梦,只是天不遂人愿,名落孙山,只得回家经营家业。幸而叶老爷对经商颇有门道,多年下来将叶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发展成了行业翘楚。

    只是仕途一事成为了他终身的遗憾,所以他对叶柏鹤极为严苛,盼望着叶柏鹤能继承他的志愿,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回老爷话,我虽是贫苦人家出身,却读过一段时间书,识得几个字,承蒙公子看得上方才入府做了书童。请老爷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帮助公子读书。”嬴沉依垂着眸,表面看着尚且镇定,实则脑子已经转得飞快,她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留在叶府,不过是叶老爷的一句话罢了。

    这话一出,原本沉默不语的叶柏鹤稍稍抬起头,瞥了一眼嬴沉依。

    “你这小孩倒是聪明。”叶老爷明显听出了嬴沉依的话外之音,无非是说她是叶柏鹤亲自挑选的人,哪怕瞧着再不济,自有可取之处。

    “既然你说你会帮助公子好好读书,那我且问你,近日公子的读书情况如何?”

    来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

    嬴沉依内心叫苦不迭,这一段时间叶柏鹤早出晚归,不见踪影,她常常连人都逮不到,又何谈监督叶柏鹤读书的事呢?

    只是事实虽如此,嬴沉依却不敢说实话,只因实话一旦说出口,叶老爷八成会将她赶走。

    “回老爷的话……”嬴沉依暗中瞥了一眼叶柏鹤,目光相撞,她发现对方并没有解围的意思,不仅如此,叶柏鹤的唇角还微微勾起了一个看好戏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是了,叶柏鹤本来就厌烦书童成日缠着自己读书。若是嬴沉依真的被赶出了叶家,他应该高兴都来不及。

    想到这儿,嬴沉依暗暗咬牙,只得硬着头皮扯谎道:“回老爷话,近日公子废寝忘食,书不离手,衣不解带,可谓用功致极……”

    叶柏鹤总不至于拆自己的台。

    正如嬴沉依所想,叶柏鹤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发难得另有其人。

    “哈哈哈——”

    “这小孩儿一张嘴,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不赖。”叶老爷尚未继续说话,旁边的另一道声音搭了腔:“大伯,你刚刚不是考了堂弟功课吗?既然堂弟不肯说,不如问问堂弟的书童,便知道堂弟有没有好好学习了。”

    嬴沉依寻声望去,正见一位坐在叶老爷另一侧的青年,他的年龄明显比叶柏鹤大几岁,长相不如叶柏鹤英俊,眉目之间却像了叶老爷几分,只是举止间透露着一股浪荡轻浮的气质。

    嬴沉依来叶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致听丫鬟们闲聊过叶家的关系。除却叶老爷唯一的儿子叶柏鹤之外,叶家旁系亲戚众多,叶老爷还有两个兄弟一个妹妹,而说话的这一位青年,应是叶柏鹤二叔伯家的长子,叶柏鹤的堂哥叶声泉。

    “声泉,不可胡闹。”果然,下一刻另一位中年男子出声呵斥了叶声泉,他正是叶声泉的父亲,叶柏鹤的二叔叶永昌。

    “这小孩是你堂弟的书童,怎么能随便为难呢。”

    叶永昌看似在呵斥叶声泉,实则是暗暗给现下的场面添了一把火。因为叶老爷一心想让叶柏鹤走上仕途之道,叶家部份的家业已经交给了叶永昌一家打理。

    叶永昌心中欢喜,洋洋得意,奈何他一家子没一个争气的,平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店铺交到他手里不过小半年时间,已经亏损良多。正因如此,叶柏鹤放着好好的书不读,总是时不时去店里干扰他的生意,对他指手画脚,甚至还管他要帐本。

    叶永昌好不容易当了叶家店铺的掌柜,哪儿肯被叶柏鹤横插一脚?于是趁着除夕之夜向叶老爷告状,指责叶柏鹤不好好呆在家温书,成日往外跑。

    方才有了叶老爷抽叶柏鹤功课这一出戏。

    “谈什么为难?她既然是柏鹤的书童,平日里呆在柏鹤身边,自然耳熏目染了不少功课。”叶老爷果然听取了叶声泉的建议,本来他传嬴沉依到前厅便是存了要抽查功课情况的心思。

    毕竟,叶柏鹤性格倔强,刚刚无论叶老爷问什么,叶柏鹤都装作没听见一般不理会,叶老爷舍不得拿唯一的儿子发火,只能拿嬴沉依开刀了。

    “我问你,刚刚你既说近日柏鹤都在用功读书,那他看得是什么书?”

    总之谎已经撒出去收不回来了,嬴沉依反而淡定了,她不急不徐的说了几本诗经与论语,全都是书院先生交代过的功课。

    闻言,叶老爷稍微满意,他缓和了脸色道:“那我便出题考一考你……”

    叶老爷年轻时是一个读书人,对于书院的功课题目自是熟悉,不需多想,便连番问了嬴沉依好几个问题。

    而嬴沉依作为以前的文科状元,这一段时间呆在叶府可没有闲着,叶柏鹤不愿意看书,她可是制定了一套详细的学习计划,认认真真将书院先生留的功课做了一遍。因此,叶老爷出的题目根本难不倒嬴沉依。

    嬴沉依面不改色,直视着叶老爷审视的目光,口中对答如流,便是片刻的停顿都没有,轻轻松松地便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现场所有人都听愣了……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书童居然这么聪明。

    叶柏鹤同样有一些意外。

    他知道嬴沉依聪明,却没想到嬴沉依连书院功课都能回答得这么好……

    叶老爷不再提问了,声音却透着一股冷意:“你叫什么名字?”

    “阿嬴。”

    嬴沉依垂下头,乖顺的模样瞧着像是一个普通小孩,不过现在众人都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课业知识?”叶老爷说出了今晚的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嬴沉依是一个聪明人,但她懂得聪明过余的道理。她现在的身份是叶家的小书童,如果她表现得天赋异禀,甚至比叶家大公子叶柏鹤还要优秀,恐怕叶老爷就容不下他了。

    叶柏鹤是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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