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她下围棋主打暴力净杀》 60-70(第5/21页)
面在街坊邻里的照料下努力喘上气,一边不成句地指示庭见秋,去找外婆,立刻。
庭见秋没有时间慌。
她从手机里找出几张以备不时之需的外婆照片,制成寻人启事,和谢砚之分工打印,四处张贴、分发,问有没有人见过这位老太太。
冬日,天暗得很早,随着傍晚的临近,气温一截截地下降。
庭见秋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也在随之一寸寸地凝结,步子越来越慢,拿着外婆照片询问路人的声音也在发颤。
云春的冬夜逼近零度。太冷了。外婆一个人,在户外,会出事。
终于,在日落前一刻,庭见秋在街边一家快餐店里,遇到一位出租车司机,他认出了外婆:
“这位阿姨嘛,我今天中午送她去青圃了。”
青圃在六公里外的乡下,是外婆的故居,如今只剩些老人还眷恋故土,不肯搬进城镇,住在老房子里。难怪镇上怎么也找不到她人。
庭见秋急得差点哭出来,没忍住脾气:“您怎么能带着一个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司机也莫名:“什么海默……老年痴呆是吧?阿姨拦车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地址也说得很清楚,买单的时候还让我找钱,我没看出来有病呀。”
庭见秋意识到自己不应当冲陌生人撒气,道歉又道谢,才匆忙联系平复情绪之后也在街上找人的老妈,和谢砚之:
“外婆找到了,在青圃,出租车司机把她放在村头就走了。”
谢砚之在电话里,语气冷静,带着不停跑动一下午的略微喘息:
“别急,我们分头打车过去,外婆年纪大了,走不远。”
庭见秋忙冲上街拦车,快餐店里的司机师傅见状,索性不吃了,送她原路去青圃。
抵达青圃时,天色已近全黑,天边泛着瑰丽的深紫色。有人住的农家,门前亮着一两盏明黄色圆灯,照明道路。
季芳宴、谢砚之,和几个来帮忙的邻居、民警,很快也赶到。
季芳宴还记得童年时的家在哪里,领着一干人往家的方向走,边走,边唤外婆年幼时的乳名:“欢欢。”
欢欢。——欢欢。——
山野间,遍布此起彼伏的呼唤声。“欢欢”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哪家丢了小女孩。
有村民好奇,出户来看,不知道欢欢是谁,也跟着帮忙喊起来。
蓦地,在一声声“欢欢”中,掺进一声苍老沙哑、语气却如童稚般天真的:“妈妈!”
声音来自村西水塘边。
水塘由砖石垒成,青圃村东西两边各一个,方便村民洗衣浇灌用,也养鱼、种藕。水塘常年蓄水,四周不设围栏,只有一盏鱼眼似的灯,灯光昏暗如月色,轻柔照在外婆满是皱纹的、快活的脸上。
外婆正站在水塘边的砖石上,歪歪斜斜地踩独木桥玩。
都说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是在记忆里旅行的人。此刻,外婆好像是回到了童年时分,晚饭前,偷溜出来,在水塘边偷藕摸鱼抓小虾的日子。
季芳宴心紧了一寸,快走了两步,又喘不上气来,是庭见秋跑上前,学着老妈的方式叫她:
“欢欢,太危险了,不要乱动!”
不知外婆是没听懂,还是叛逆期,分明听见了,却又在砖石上磨蹭了两步。
砖上苔痕斑斑,外婆眼望着庭见秋,没注意脚下,一脚踩滑,身子一歪,便坠入水塘里。
“外婆!”
庭见秋慌跑上去,谢砚之比她更快,大步往前,解下外衣,扔至塘边光秃秃的砖红色土地上,踩上砖石,一跃,跳下水捞人。
动作快得像是本能。
分明落水的那位老人,他平生第一次见。
冬天水塘水位最浅,不过一米深,外婆扑腾了几下,很快自己也扶着石砖站起来,只是喝了几口腥臭的塘水,冻得在水池里直跳,连声抱怨冷。谢砚之跳进塘中,用洁净的里衣袖口,擦干净她脸上的污垢,环抱着她的肩膀,半哄半劝地扶着她穿过半片水塘,走上石阶,又捡起他扔在地上的羊绒大衣,紧紧裹在外婆湿透的身上。
塘边孤灯,映着身形高瘦的谢砚之,和谢砚之怀抱里直哆嗦的外婆。
谢砚之听到外婆声音颤着,却仍很高兴似的,对他小声说:“女婿,你回家啦?阿宴等很久了。”
谢砚之知道她又在说胡话了,一笑:“外婆,我不是来找季阿姨的。”
外婆困惑:“那你是来找谁的?”
“我来找秋秋的,您的外孙女。”
“哦,对,秋秋。”她似长夜梦醒,咬字清楚,完全不像病人,“喜欢我们秋秋?”
“喜欢。”他应得很轻,“就是不知道还能喜欢多久。”
外婆侧过脸来,冷得牙关发战,还要故作严肃地上下打量他的脸,摆出长辈架子:
“嗯,长得不错,配我们秋秋,还算说得过去。”
一老一少走得极缓,庭见秋快步迎上去:“外婆——”
心安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满脸泪。一旁季芳宴也已喜极而泣。
外婆停下来,扬起下巴,叉腰,手肘将谢砚之昂贵的羊绒大衣外套拱起一个小山包。她粗声训斥,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军官:
“两个没用的东西!我来了!都不许哭!”
——原来是这句。
十三年前,在医院里,外婆出现时,原来说了这句。
谢砚之和外婆一身湿透,先在附近农家里借了浴室,换下湿衣服,冲个热水澡。
农家只有一对老夫妻,见谢砚之和自己孙子年纪差不多大,又知道他刚刚救了人,很热情,给他备好了干净的里衣和毛巾,还把自家不舍得开的浴霸和热空调都打开,让他别冻着。
谢砚之再三道谢,进屋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他换上一件宽大的棉睡衣,穿着老人借给他的、略短的棉裤,头发只用毛巾简单擦了擦,湿漉漉的不成样子,肩上搭着半湿的毛巾。
庭见秋正在浴室门前,半靠在墙上,抱着手,像在等他,见他出来,那双遍历棋争、明亮通透的眼,微微抬起。
谢砚之有些局促:“你怎么在这?我现在……”
他现在不好看。
刚洗完澡,穿着全都不合身的衣服,头发还乱糟糟的,滴着水。
但庭见秋仍走近,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抬手,环上他温热的后颈,将他轻轻地压向自己,然后踮脚,抬头递上一个吻。
她第一次接吻。
她原本以为,和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人接吻,就像提掉一块只有一口气的棋一样,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
但在触到他体温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紧张得快透不过气来,慌乱到闭上眼睛,没有找准他的嘴唇,凭感觉,循着他犹带水汽的急促鼻息,触到一寸柔软。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