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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剑与她》 90-100(第11/18页)
,他与白婳平日相处时间愈久,就愈发潜移默化地从她那里沾染到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为善的习惯。
他确实变了不少。
这一点,臧凡比他自己都更早发觉。
两人这么多年的好友,谁不知道谁。
昔日恣意如风的潇洒剑客,何时管过人间的疾苦,他遗世独立,也谪仙清冷,如今呢,经历万千后,到底是自愿坠进俗世中了。
毕竟,有窈窕美人在俗世里等着与他厮守。
很快,裘束提来第一个要求:派一两个人送来吃食绷带,还有水囊,不许带防身武器。
意料之中,宁玦照做,命人准备。
一个时辰后,裘束再提第二个要求,这次他没有派人过来传话,而是再发箭翎,翎上捎信,上面邀宁玦见面聊聊。
敌寡我众,加之宁玦自身武功高强,自没有怕他的道理。
于是宁玦痛快应下,谨慎起见,两人只单独见面,谁也不许带随从。
达成共识后,见面地点定在了山顶上的边崖,为防有人偷袭使诈,这是最合适的地点。
对方如此虑全,宁玦不由想,此人擅谋算,绝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寻常贼寇之流。
两人边崖相见,一个白袍清素,一个玄衣劲挺,四目相对,两人都平和,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汹汹,亦未互相针对。
宁玦先开口:“我最不喜欢别人与我卖关子,你有什么话,一次说完,之后便再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机会。”
裘束大概是受了伤,俊面上微显苍白,但肩背挺直,眸光凛然,气场不输。
他同样开门见山道:“我可以从此远离京歧,不再扰乱京都,但前提是……大人得给我和兄弟们留一条活路。朝廷屡次清剿我们,美其名曰为了百姓安宁,可若不是听闻我与兄弟们不久前在山上挖出了金矿,朝廷哪会记得我们这群蝼蚁,又怎会如此兴师动众地将我们收编或清除?我要我兄弟们的命,钱银归你们,还有,请大人帮我给杨家嫡次女传个话,问问她,我儿子如今在她肚子里过得还好吗?”
说前面那些话时,裘束语气沉沉,面容也严肃,可到最后一句时,他眸光里忽而闪过狡黠之意,嘴角也现出轻浮的微笑来。
宁玦听着,不明所以。
还有裘束说的什么金矿,宁玦更不知,他只听大将军王吩咐办事,还了人情后便两清,闲事他不管。
宁玦不过顺口问一句:“杨家……你说哪个杨家?”
裘束扬眉,毫不遮掩,大声回复:“还有哪个杨家?城北将军府,杨贲的小女儿杨芸,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呢。”
这般轻佻说出口,裘束似有报复的快感,眼睛不由眯了眯。
但显然,他情绪依旧不佳,眸底温度更低,颇有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感觉。
杨芸……
荣临晏之妻。
反应过来后,宁玦眸光忽而一缩。
他不确定再问一遍:“你说……杨芸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可知晓,她如今是荣临晏之妻,是已婚的妇人。”
“是听说她揣着我的孩子嫁给了一个小白脸,名字没记住,什么雁?大雁的雁吗?”
“……”
裘束故意把话岔开,口吻半分玩笑,半分认真。
宁玦不动声色打量着裘束,从他但笑不语的态度中猜出,刚刚那话,最少七分真。
所以,当初杨芸大胆追爱,甚至在双方聘礼嫁妆都未备齐的情况下,坚持下嫁荣临晏,并非是为求爱,而是计划已久,准备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占一个体面的名分?
这样的猜想,越分析越有道理。
依杨芸贵女身份,主动追爱一个有官场前途的俊俏郎君闹出笑话,可比暴露她未婚有孕怀了流寇首领孩子的真相,从而身败名裂,要强得多。
宁玦想明白这个,只觉眼前那团困扰他许久的迷雾终于即将散开,而真相就在其后。
杨将军纵女胡闹,根本与接近荣临晏,探究孤鸿剑法毫无关系,他不过爱女心切,努力想保全女儿名节。
如此,若杨贲排除了嫌疑,先前主动对荣临晏示好的只剩一人——当朝左相,纪甫坤。
那位看似不争不抢、一心为公的官场清流,却很有可能伸来幕后的推动之手。
第97章 第97章孤月鸿雁
既然已经开了口子,此事便没有再继续遮首藏尾的必要。
裘束坦荡与宁玦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原来裘束曾是贵门出身,不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京中再谈起当年的裘氏一族,无不愤慨,言道他们是佞臣贼子、罪臣之流。
裘氏祖辈确实出过一位大奸臣,贪污受贿、科举舞弊,残害过不少忠良,昔日将朝堂搅弄得乌烟瘴气,至今人们忆起,仍是咬牙切齿,觉得诛灭裘氏全族尚不能解恨。
而当年裘氏阖族被抄时,家仆抱着年仅七岁的裘家幼子跳下枯井,逃过一劫,而后逃亡山上避祸,那孩子便是裘束,成年后,他与江湖人士结交,招纳天下不得志之士,直接占山为王,逍遥快活。
直至,杨将军奉命剿匪,伤了他好几个同生共死的弟兄,裘束一怒之下,施计报复,将杨贲最疼爱的小女儿劫上山来,强迫她做了自己的压寨夫人。
此事在京并未激起风浪,因杨将军及时将消息按死,他害怕此事毁了自家小女的名声,故而直言杨芸是回老家宅院小住调养身子,如此,无人会对近日在京见不到杨家女儿生疑。
就这样,裘束强制困囚杨芸,与她在山上朝夕相处了三个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做了个遍。
裘束也从最开始的单纯报复,慢慢对杨芸产生了真情,可就在他畅想以后就这样与杨芸为伴时,杨芸趁他防备松懈,竟在他眼皮子底下遛逃回京,彻底与他断了牵扯。
“她怀了我的孩子,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从前说爱上我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应付与哄骗,是我天真,她怎会不恨我……”
说到此,裘束脸色很沉,唇角更压抑抿平。
宁玦问:“你们之后再没见过面?”
裘束如实:“先前我是趁她出城春游,身边守卫疏松,这才有机会将人劫走,之后她警惕再不出城,身边更多了护卫保护,我没机会再近她的身。只有一次,我尾随大将军王的人马去了季陵,曾远远看到过她一眼……”
他话音顿住,越往下说越艰难,“她正在看一场擂台比试,视线紧盯台上夺魁的郎君,目光专注,似是……倾心。”
裘束说的应是荣临晏。
比擂那日,最出风头的就是他。
只是杨家千金对荣临晏到底是不是真的倾心,还不好说。
宁玦没有对此表态,只淡淡言道:“我只奉命剿灭流寇,金矿的事我不知晓,更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耍诈诓我。”
“我所言句句属实!”
裘束动怒一吼,身上箭伤受他动作牵扯,伤口裂开,疼得他立刻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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