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巴托: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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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并没有因为陈东实这一两句托辞便心生动摇。

    她咳嗽两声,强撑着坐起,固执已见道:“他没有吸毒。”

    “吸了,咋没吸?”陈东实就像个村头八卦的老头,唾沫横飞,“毒瘾发作的时候,他连你都咬,这还不能说明他吸了?”

    “不,他没吸,”陈素茹极力否认,“他只是害怕,在埋怨。咬我是在怪我为什么没早点去接他,接他出去,我儿子不会的,不会吸毒的不会的。”

    陈东实再进言,“我知道,当母亲的,看到亲生骨肉这样,心里煎熬。可是,你纵他就是害他呀,难道上一次关进少管所的事你忘了吗?他信誓旦旦地签了保证书说绝对不会再碰那玩意儿,结果还是碰了,这一回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也不用替他遮掩。”

    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那一片片残叶像是无主的幽魂,飘荡在街道,零落成泥。

    “那我该怎么做?”

    良久,女人似有触动,回过头看着陈东实。

    “听警察的,好好戒毒,这个过程或许会很长,很痛苦,但你必须狠心。”

    陈素茹没说话,陈东实就当她是默认了。出了病房,撞见梁泽也在,估摸着说了些什么他都听到了。哥俩相视一眼,梁泽拍拍他的肩,欣慰地笑了。

    “东哥东哥!”分诊台处一抹靓影疾步赶来,陈东实抬眼望去,见徐丽拉着童童,一脸焦色。后头还跟了个香玉。

    “听说你受伤了?”徐丽着急去看陈东实的手,“哪儿哪儿的伤?看医生了没?”

    童童攀上陈东实的裤腿,娇声道:“阿姨说爸爸流血了”

    陈东实摸摸她头,对徐丽说,“不是我,是人梁警官呢。”

    徐丽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转为一副客套的关切,“梁警官,你没事吧?”

    梁泽端起保温杯,假装喝水,没听到。

    陈东实搭腔:“好着呢,好得不能再好了,他铁骨铮铮的,还能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毛头给收拾了?”

    梁泽白了他一眼,见徐丽来了,貌似不大乐意跟她同处一室,随便找了个由头去楼上抽烟了。

    陈东实瞅着梁泽明显走低的气压,解释道:“你看看,他那臭脾气,回头我帮你好好说说他。”

    “不碍事。”徐丽抚鬓一笑,面若桃花。

    就算陈东实再是不解风情,也能一眼看出她脸上化了全妆。看似仓促赶来,却艳光不减,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

    “马德文把你养得好,看你这气色,越来越像有钱人家的阔太太了。”陈东实感慨,“再看看你哥我,穷酸落魄的,跟扫大街似的,都没啥胆气儿跟你站一块。”

    陈东实今天穿了件二手夹克,还是肖楠时,她在小商品市场淘的。衣服前两年冬天上夜班,陈东实摔进了沟里,被树丫子刮出两个洞。肖楠舍不得扔,打了补丁又扔给了陈东实。陈东实这人物欲低、不讲究,这一来二去,衣服留到了现在,每年春秋交叠,他都会拿出来洗洗,再穿上。

    “亲兄亲妹的,唠这嗑干啥?”徐丽打起圆场,目光落到他那件破二手夹克上,伸手捻了捻面料,“这衣服也太旧了,还能穿吗?”

    没等陈东实张嘴,她拍案,“明儿下午别上班了,我放你假,跟我去百货大楼买衣服去。”

    “哎呦,陈兄好福气呀,”刚在楼下包扎完的曹建德刚出电梯,见到徐丽说要给他买衣服,神色艳羡,“红袖添香,佳人在侧的,连衣服都买上了。”

    陈东实红了脸,“快别逗我了,她这是见我可怜,穿得跟要饭的一样,出手拉我一把罢了。”

    众人依依往病房里走,顾不得刚刚去楼道口扔垃圾的香玉,等小姑娘回来时,人都不见了。

    “他们人呢?”

    梁泽刚好从安全通道口钻出半个头。

    女孩摇头。

    “不会扔下我们跑了吧?”梁泽左张右望,打眼看向香玉,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姑娘的模样。

    从前他听陈东实说过,这是他和徐丽在街上“捡来的”,大半夜地在路上卖花,人亦如花,一身洁白,就算没读书了,却还是有股女学生般的漂亮与洁净。

    梁泽突然不是那么想走了。他对女孩说:“感冒了?”

    “什么?”香玉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看你刚刚去楼道扔鼻涕纸,鼻子吸个没完。”做警察多年,考问细节是最基本的素养。

    香玉点头,“嗯”

    “听你陈叔叔说,你现在在金蝶端盘子?”梁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略有恻隐,“那金蝶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那里头的人,都是社会上不入流的二愣子,你一个小绵羊跑那儿去,不怕被客人吃了?”

    “有丽姐。”香玉抿嘴低头,面对男人的盘问,难掩紧张,“有她罩我。”

    “可她是老板娘,总不能一天24小时守在你身边,”梁泽微微眯眼,双手抱胸,很快找到一丝破绽。

    “手怎么青了?”

    “没”女孩忙将手腕缩进袖子里。

    “我是警察,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我说。”

    “没有。”香玉否定得果决。但这种果决在梁泽看来,更像是破绽。

    “是被客人打的?”

    “没、没有”

    “还是被同事欺负的?”

    “不会,没有”

    “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梁泽一把握住她的手,冰冰凉的,五根手指头都在发抖,“是不是金蝶有人欺负你了?”

    香玉拢了拢头发,双唇微张,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反复多次,似有踌躇。

    “香玉!”

    徐丽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探出半张笑意盈盈的脸,热情招呼,“快进来呀,干啥呢?”

    香玉忙挣脱开梁泽的手,快步走向徐丽,梁泽回头,恰好见女人留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没说漏吧?”

    “没有。”

    徐丽摸了摸她的头,“乖孩子,等事办成,你就是我亲闺女。”

    香玉紧咬着唇,将头没入阴影里,她不想让人看到,眼底那颗欲落不落的泪。

    看着香玉进了病房,徐丽立刻拨通了马德文的电话。

    “人我见到了,确实没啥心气儿了。但我看样子,她还是对她儿子念念不忘,相信她儿子没吸毒。”

    “那孩子我见过,有野心极了,我很喜欢。”电话那头的男人,音色老练,“可惜太有野心,操之过急,还是年轻”

    “你真要这么做?”徐丽再次确认,“这要是被那群警察摸到你这根线,估计金蝶都要被连锅端了。”

    “他们查不到,”马德文势在必得,“因为这一切,都是那孩子心甘情愿的。脏不了我的手。”

    “可他真有那么听话?”徐丽免不得担忧。

    马德文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和,“会听的,血再怎么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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