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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乌兰巴托》 40-50(第16/18页)
高.潮。奏章华彩伴随灯光摇曳,新郎为新娘献上钻戒和热吻。陈东实望向台下,见梁泽挺直了腰杆坐在角落,目光骄矜,仿佛一只格格不入的孔雀。
众人欢呼着起哄,彩带如暴雨梨花般喷洒。满礼厅的喧哗声中,晚宴开席,服务员们端着巨大的餐盘循次上桌,陈东实随人一道,眼神紧随着正忙着挨桌敬酒的新人,只将心涩抿进杯底的酒液之中。
无人在意的细节,是徐丽每一下、每一下都笑得用力的脸颊肌肉。
最后陈东实喝了个烂醉,出金蝶时,还是梁泽扶着他的。
两人跌跌撞撞在人行道上磋磨着,梁泽拉到一半发现,眼下人睡了,就这么四仰八叉倒在马路边,鼾声如雷。
“陈东实,”梁泽拍了拍他的驴脸,大叫,“你他妈的醒醒,别睡了。陈东实?!”
男人砸吧砸吧大嘴盘子,费力地睁开眼,见到是梁泽,立马笑眯眯地拉起他的手说:“你回来啦威龙。”
梁泽霎时愣住。
“快快快,快搁旁边待着”陈东实轱辘着起身,将梁泽往路边推,“路上车多,风大,别又把你吹跑了威龙你可别又跑了”
梁泽轻轻抚弄着陈东实被风掠起的鬓毛,他知道,这些都是陈东实的醉话,也是真话。即便陈东实一万个嘴硬说自己绝对没有把他当成李威龙的替代品,可梁泽都知道,在陈东实心里,自己就是个替代品。
绝无仅有的独家替代。
风把人的身体都吹冷了,陈东实的呼吸打在梁泽的掌心,形成一股暖流。天际飘起零零散散的碎雪花,两人依偎在雪里,身前的金蝶永乐宫灯火辉煌。
“很多人都好奇怪奇怪我为什么对你那么执着”陈东实抱着梁泽的手,就像抱着一枝古树的枝干,“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有句话咋说来着情不知所起起起起啥玩意?”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梁泽俯在他肩头,张嘴答。
“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陈东实挤出一丝苦笑,“可是一往而深后呢?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世上了。威龙,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开心。”
梁泽如鲠在喉。冬日的霜雪就像一层隔音的薄纱,将悲恸与缺憾过滤揉碎,掺进风里,到最后,流进耳朵里的就只有一段段哽呜的风声。
“既然扔了,又为什么要派一个那么像你的人到我身边。”陈东实闭上眼,躺平到雪地上,“你明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双倍的煎熬,我需要有双倍的忍耐,才能控制住不去想你,你真的太坏了”
“东实”梁泽几欲垂泪,风雪迷眼,他替他拂去眉间雪。
有那么一刻,梁泽突然想冲动一回,拍醒正在昏睡的陈东实,摇醒他,告诉他,自己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李威龙。可那座叫责任的大山压得他张不开嘴,那三十多具血流成河的尸体,那千百余声求生呐喊,那不计其数的沉伤旧痛,此时此刻一并发作在心头。
梁泽狠狠抱住自己,跪在横睡街头的男人面前,像是背叛的教徒在请求忏悔,请求上帝垂眸,赐予自己一场饶恕。
“我我骗了你”梁泽声如蝇虫,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我真特么不是个人”
陈东实面带微笑地躺在地上,仿佛已经安心死去。带着餍足的酒后余韵,飞往那个没有遗憾的天国。
“我不怪你,威龙。”男人憨笑着说,“但我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
最终这只是一场只有自己参与的揭底,梁泽止住伤感,从地上站起。他将陈东实拖到旁边一个更适合睡觉的公园椅上,刚把人放下,兜里手机响了。
“喂”
电话那头一阵急促,应着梁泽的脸,一点点凝结成冰。
“陈东实,你快醒醒!快醒醒!”梁泽用力拍打着男人的脸,边打边摇,“完了完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东实!”
“唔咋咋了?”陈东实半昏半醒地睁开眼,见梁泽小脸煞白,似有大事发生,立刻坐直了身。
“怎么了,梁警官?”
“疯了都疯了”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是梁泽魂不守舍的余音,“童童被绑架了。”
第050章 Chapter 50
“你先别急, 让我先跟曹队那边确认一下。”梁泽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吹了吹灰,给曹建德呼了过去。
陈东实坐在长椅上, 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若非梁泽一直把手扶在他肩上, 恐怕他早已疯到一脚油门冲到警察局里去了。
过了四五分钟, 梁泽回过身来, 确有其事道:“已经问清楚了,你先答应我, 听完之后你不许慌。”
陈东实抬起那张被风吹红的脸, 连鼻头也是红红的, 晕着说不尽的委屈。
他终还是把头狠狠点了下去。
“是刘成林, ”梁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出所料,下一刻,椅子上的男人像发了狂一般起身往停车场赶。梁泽伸手去拽没拽到, 只好跟着他跑, 陈东实的步子迈得飞快, 梁泽甚至还能看到他脚底摩擦出的火光。
“陈东实, 你先别急”梁泽摁住那条瘸腿, 追得满头大汗,“你听我说等等我!”
陈东实固执地挺在前面,面色铁青,后槽牙拧得咯吱作响。半路经过一堆钢材废料堆, 陈东实停下脚, 想了想,弯腰拾起一根手臂粗的实心钢条。
“陈东实, 你想干嘛?”梁泽慌了,忙不迭赶上前去, 把住他那只隐隐颤抖的手。陈东实的呼吸极快、极密,呼出来的气扑打在脸上像是一排排软针。梁泽尽全力握住陈东实的手,哑着嗓问:“你到底想干嘛?!”
陈东实扯了扯手腕,发现梁泽一样在用力,半分也不退步的样子,方大吼道:“他妈的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姓刘的!”
“你能不能清醒点?!”梁泽向后一拉,将男人手里的钢条丢在地上,努力稳住气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性子绝对会坏事,你就不能相信我们警察一次吗?!”
“相信相信,我信你妈个屁!”
陈东实脑袋涨得血红,他拉了拉绷紧的西装领口,指着不明所以的远方,声嘶力竭,“四年前,有人告诉我要相信警察,结果呢?李威龙活着回来了吗?他回来了吗?!四年后,一样有人告诉我要相信警察,我告诉你,李威龙的死我没办法改变,但童童,谁也没办法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话音未落,梁泽清晰地看到某人脸上“唰唰”落下两行热泪。陈东实不争气地抹了把鼻涕,重新捡起那根钢条,坐进了车里。
“你下来”梁泽抬手拉门。无奈陈东实早已将门锁死,任是窗外人再是呐喊,他也丝毫不加动容。
嗡嗡作响的汽车引擎蓄势待发,梁泽攀扯着门把手,车窗上“咚咚咚”留下十数个肘击的印子。而就在陈东实准备踩下油门时,兜里手机响了。
“特么的陈东实你就是个傻.逼!”梁泽的破口骂声呼啸而来。他堵在引擎盖前,举着手机,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咒骂道:“你个没脑子的王八蛋,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赶过去,你女儿和她班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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