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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乌兰巴托》 22-30(第3/14页)
带硬,连目光都纠缠了起来。
“梁警官”陈东实忙弹开身子,仿佛一只受惊的猫,“我去自己买一根”
说完头也不回去往小卖部走。
梁泽颔首一笑,看着刚刚试探着伸出的大拇指,残留的巧克力液还在上面,隔着空气,还能闻到隐约的香甜。他找来纸擦了擦,就着陈东实刚刚咬过的地方,狠狠啃了一大口。
“我发现了,怎么哪哪儿都有你?”陈东实买了根一模一样的雪糕回来,他清楚地记得,李威龙也钟爱这一个牌子,李威龙也爱吃甜。
他在的时候,陈东实常给他做糖水炖梨。一整颗鸭梨,洗净切开,放进开水里煮,加上冰糖、枸杞、红枣,步骤简单,清新养胃,李威龙一人能吃掉四五个。
梁泽吮吸着剩下不多的冰棍,说:“我都说了,这是我的工作,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也是我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就不信,没人跟你换班。”陈东实咬了一小口新买的,也是奇怪,明明是同一样东西,吃起来,却没有梁泽手上的可口,“你二十四小时跟熬鹰似的跟着我,这也是工作规定?”
“不是”梁泽嘻嘻一笑:“别人守我不放心,我就申请全都自己来了。”
“你呀”陈东实撇了撇嘴,明面上不待见,心里热烘烘的,跟捂了大棉被一样。
“你说咱两这样子,是不是特没规矩?”梁泽很快把自己那根冰棍吃完了,转头眼巴巴地看着陈东实手上的那根,“谁二三十岁还吃这玩意儿啊?这不都小孩子吃的吗?”
“小孩子吃的我们怎么就不能吃了?”陈东实将手上的冰棍塞给他,“给我吃!狠狠地吃!这玩意儿齁甜,吃多了还真是犯腻。”
“那我就不客气啦。”梁泽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张开大嘴,将整根雪糕塞了进去。
“欸你悠着点”陈东实替他捏住冰棍底头的小木签,生怕他一口吞了,梗住了喉咙,“你这吃个冰搞得跟几百年没吃过似的,说你是个孩子吧,还真是没长大”
两人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天外晴光见好,风也渐渐小了。
“陈东实,”梁泽的眼神突然正经,“你说死了的人,他的爱还会存在吗?”
“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陈东实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似乎还沉浸在刚刚不经意的惬意里。
李威龙死后,和梁泽待在一起成为他为数不多感到心安的时刻。哪怕他不是李威龙,却依旧有着镇定的奇效。
“没,就最近看了部电影,《泰坦尼克号》,你知道吧?”梁泽将雪糕从嘴里拿了出来,吐出一口凉气,“杰克死了,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了露丝,露丝活到了一百零一岁,我一直在想,杰克死了,那么他的爱还会存在吗?”
“要我说的话”陈东实低下头去,欢好的氛围骤地落寞,“他的爱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呀?”梁泽往他身边挪近了几分,隔着衣服布料,他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男人发热的皮表,“我以为你会主张存在呢,毕竟你跟你跟李威龙你们好了这么多年”
“那是我对他,不是他对我。”陈东实咬了咬唇,似有挣扎,“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醒地认识到,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不复存在。这么多年来,是我一意孤行,是我偏执成狂,其实我很想告诉他,让我一个人活在世上一点儿也不酷,如果一定要死,我想最好的结局是我跟他一起。”
“东实”梁泽第一次这样叫他,去掉了姓,名谓自带一种隐晦的亲密,“我想他会明白的。”
“可是我不能死,”陈东实抬起头,朝梁泽极勉强地笑了笑,“我是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胆怯,也有着普通人的懦弱。我不敢真的去死,我怕疼,我还有女儿,她很可爱,我还有肖楠,就我那远在国内的前妻。我记得我家老母说过,有业力的人,他死了以后,就会变成一只小动物,回到他最放不下的那个人身边。我一生行善积德,就是为了替威龙积攒业力,我想等我攒够了业力,他就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我身边。可能是树上的一只鸟,水里的一条鱼,或者是街边某只不起眼的流浪狗。总之不管是什么,我还是要好好活着,哪怕他的爱不在了,我也不会任由心中的泰坦尼克号沉没。”
梁泽幽幽然合上嘴,看向身后飘落的雪。乌兰巴托的冬天比哈尔滨还要早一些,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寒冷与风。
“我得回去了。”陈东实站起身子,抖了抖有些发麻的腿,“谢谢你,梁警官,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废话。”
梁泽躺坐在长椅上,双臂舒展,似有回味:“没关系,我很乐意听你说这些。”
“下班来我家看电影吧,”陈东实发出邀约,“我家有DVD。”
他不需要梁泽回答“好”或“不好”,因为他明白,有时不答比答了更加隽永。
默许这个词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好感一个留白的契机。陈东实万分确信,梁泽一定会如期到访。
陈东实一路轻快地朝停车场走去,穿过小巷,还有百十来米的距离。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陈东实不禁美滋滋地想,可真是个敬业的好警察,居然还跟着。有必要这么粘人吗?
他回过头,刚想对后头人说别再跟了,眼前蓦地闪出一道黑影。
下一刻,刀光灼眼,黑影以摧城之势迎面扑来。陈东实下腹一痛,只听得“噗呲”一声,一柄水果刀直直插入自己的身体。
“东实——!”
马路对面的梁泽一脸惊厥。
陈东实捏住刀柄,眼前一黑,还没看清那人的长相,重重摔在了地上。
第024章 Chapter 24
“东实你醒醒陈东实?!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东实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下腹的痛牵引着神经,略微动弹个手指都能激出一阵痉挛。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低头看了眼肚子, 血, 好多的血, 温热的红色液体顺着刀柄, 流过指缝凝在地上,刺目又惊悚。
梁泽轻放下陈东实, 拔腿去追那逃之夭夭的罪魁祸首。那人许是第一次作案, 吓得不轻, 没出五六十米就被身手敏捷的梁泽抓住了后衣摆。
两人原地撕打在一起, 娴熟的擒拿格斗在作案新手面前,锐不可挡。梁泽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将那人制住,他掰过那人的脸, 一把扯下他脸上的口罩。
身下人下意识弯肘挡住了自己的脸。
“老老钟?!”
陈东实只记得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心口一涩, 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徐丽守在旁边, 正替陈东实剪着手指甲。偌大病房里只住着他一个病人, 除了机械的滴液声,只剩下徐丽似有似无的抽泣。
“疼”
陈东实蠕了蠕嘴,徐丽抬起头来,见人醒了, 忙漾出一脸笑。
“我的祖宗,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徐丽立刻放下指甲剪, 跑到门口冲外头喊,“醒了醒了, 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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