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日: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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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夏看到男演员仿佛见到了救星,立马站起身,指着门外说:“有狗。我跟汤老师想上厕所……但是那狗一直在门外叫,吓死人了。”

    男演员听了,立马回房间拿了根登山杖。

    他是北方人,身高185,又常年锻炼,长得人高马大的,加上出来得急,只穿了短袖,手臂肌肉线条特别明显,让人看了安全感十足。

    男演员叫李子文,见姑娘们吓得不轻,立马开口:“你们站我后面,我看看情况。”

    汤倩闻言,默默拉着陈夏的手退后半步,举着手电筒给男演员照明。

    李子文拿着登山杖打开门闩,果真看到转角处站了条脏兮兮的野狗。

    野狗看到李子文,又朝他嚷嚷几声。或许是看他人高马大,手里又拿着“凶器”,野狗不敢靠太近。

    李子文跨出门槛,出声吓退野狗,确认安全后才出声呼唤汤倩俩:“可以出来了,走了。”

    见陈夏手里捏着纸团,李子文细心地询问:“你们是要去上厕所吗?要不要我陪你们?”

    陈夏当即点头,表示需要。汤倩也觉得有个男生会好点。

    三人结伴走出堂屋,汤倩挽住陈夏的手,打着手电往昨天的小树林走,李子文保持了一两米的距离,默默跟在女演员们身后。

    到了昨天的点,汤倩回头看了眼李子文,李子文立马明白,转过身背对她们。

    汤倩跟陈夏这才放心地钻到那棵大树下,条件艰苦,也顾不上害羞了,俩姑娘背对背地解决完生理需求,各自穿上裤子,又结伴往回走。

    男演员也在她俩解决需求时上了厕所。

    回去路上,陈夏抱住汤倩的手,挨着她说了声谢谢,又问汤倩能不能叫她:“小汤姐。”

    汤倩看着满脸期待的陈夏,点头表示:“当然可以。”

    男演员走在后面保护她们,听着女生的对话,也只是笑笑。

    —

    八点准时开工。

    那个点已经天色大亮,昨天到的时候太晚了,没有看清全貌,天亮后汤倩看着四周的环境,忽然觉得也没她想象的可怕。

    就是有点人烟稀少,周围全是林子。早上那条乱吠的狗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拍摄地比较偏僻,江逢特意租了一间当地居民不要的老房子,又简单地修缮了一下,是栋坏了大半的木屋,一侧勉强能住人,另一侧瓦片掉得七七八八,木头也被雨水腐蚀得差不多了。

    房屋周围全是杂草,泥土地,看着像鬼屋。

    工作人员比他们起来得还早,四五点就起来准备了,拍摄地旁搭了两个简易的帐篷,里面装着一些重要的设备,还准备了两台发电机。

    汤倩换了衣服去化妆,化完妆直接进入拍摄状态。

    第一场戏拍得很不顺利,汤倩久久找不到状态。

    NG几遍后,江逢生气地从监视器前走出来,拉着汤倩对戏。

    对完继续拍,江逢还是不满意,觉得汤倩的状态不像个还没毕业的女学生。

    江逢要求很严苛,不过也不喜欢强迫演员在没有感觉下拍戏,他让汤倩先在旁边琢磨一下角色,先拍其他演员的戏份。

    汤倩有点挫败、难受,她拿着剧本走出监视器,套上羽绒服坐在月亮椅里一边琢磨角色周笛发现自己被同学欺骗时的反应,思考该如何呈现出来,一边观察陈夏在镜头里是怎么表现的。

    陈夏饰演的那个角色是当地人,没有一个正经名字,她的父母都叫她「贱女」,嫌弃她是个女儿,贱女刚满十三岁就被父母勒令放弃学业,并为了三万块钱彩礼将她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子。

    女主的到来让陈夏开始憧憬外面的世界,也有勇气反抗父母的安排,在故事最后贱女帮助周笛逃脱了买家的掌控,逃出了大山。

    陈夏确实是天赋型演员,江逢一喊开始,她的眼神就有了变化,直接进入了“贱妹”的世界。

    在陈夏的带动下,汤倩也慢慢找到了感觉。再次拍摄时,汤倩果然成了“周笛”,得知自己被同班同学卖给村里四十多岁的单身汉时,她既愤怒又难过。

    她挣扎着要报警却被单身汉夺走了手机,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被当成狗一样地栓在了红薯窖里。

    故事发生在03年的夏天,周笛本以为喜欢的男同学约她回老家是为了让她感受一下贵州的山水、当地习俗,没想到男同学是为了钱以及嫉妒她的身世才故意哄骗她过来。

    周笛被关在红薯窖还不相信这个事实,她又哭又闹,一会儿骂男同学狼心狗肺不是人,一会儿骂单身汉……

    骂着骂着,她没力气骂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开始害怕昏暗、湿冷的红薯窖,怕有蛇、有虫,开始想念上海的父母……

    这场戏拍得比较艰难,汤倩ng了好几次,在红薯窖里待了三个多小

    时。

    她一个人被困在里面,红薯窖里又黑又潮,还特别逼仄狭窄,她一个没有幽闭恐惧症的人都觉得害怕。

    江逢为了真实度,要求所有人都不许说话,汤倩在红薯窖里听不见一点声音。导演没喊cut时,她就只能是周笛。

    在无尽的寂静中,汤倩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在演戏,开始不停地喊放我出去,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薯窖顶部的木板被人拉开,光从那个小口照进来,汤倩坐在红薯窖里看到光明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发亮的地方,满脸写着渴望。

    这一刻,她就是周笛,周笛就是她。

    汤倩被工作人员从地窖里拉出来时,浑身冰凉,助理立马将她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又将准备好的暖手袋塞她怀里暖手。

    汤倩已经麻木了,她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和站在监视器后的江逢,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在拍戏。

    可是刚开始拍,她就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周笛的痛苦。

    她有点难受。

    拍完地窖的戏,她一个人抱着暖水袋走出那昏暗的木屋,走到能看到光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里压根儿看不出去,除了山还是山。

    她很难想象,一个来自大上海的姑娘被喜欢的男生欺骗,谎言揭穿时,她竟然像狗一样被关在昏暗狭窄的地窖里,该有多崩溃。

    汤倩丝毫感觉不到冷,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悬空着双腿,目光发直地看向远方,久久没有反应。

    一直到下午六点收工,汤倩还没缓过神。

    江逢看她在那儿不吃不喝地坐了一下午,终于在收工后走过去问她:“你是周笛吗?”

    汤倩听见周笛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她木楞地看了会儿江逢,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周笛。”

    江逢看了眼汤倩,神情满意道:“恭喜你,成功入戏了。”

    来乌里村的第二个晚上,也是拍摄的第一天,汤倩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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