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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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顾淮遮雨。

    “修常你这是做什么?”柳安予的语气虽不算上严厉,却还带着些责备意味。

    一时之间,李璟心脏钝痛,像是有千万颗尖细的针在扎,密密麻麻的胀涩。

    顾淮的睫羽氤氲着雨珠,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泛着淡淡的红,隐忍地抿了抿唇。

    “不,不是大殿下,是微臣自己没有站稳。”

    李璟站在柳安予身后,却见她转了转伞,捏紧伞柄,侧身挡住顾淮回头道:“修常,过会子我会叫人将聘雁送回,请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狸奴咬的,若真是狸奴怕是要去钦天监占一下你我的生辰八字,再做定夺。”

    “雨大了,你快些回罢。”她嗓音清浅,砸在雨里声音不大,砸在李璟心里却震耳欲聋。

    李璟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安予为顾淮撑着伞,二人转身进了府。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鼻子也发酸,心痛到无法言语。

    那日分别,顾淮再也没翻过窗来看她。

    小雨浠沥沥,他再次站在她的窗前,细心地将广兰花放在窗边。

    李璟可以堂堂正正从正门进来,请长公主作媒人,求皇帝赐婚,所有人都会说这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顾淮却不可以。

    他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在黑暗里四处逃窜,就连入府,都只能用这些腌臜手段。

    窗棂泛冷,他站在那里良久,直到身上雨水打湿的地方发寒。

    柳安予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指尖的水,屋内没有点烛,暗得两人良久才适应黑暗,将将看清对方身形。

    “行了,别装了。”柳安予走过去将帕子扔到他头上,眼神探究,翘了一下嘴角,“聘雁是不是你弄死的?嗯?”

    顾淮伸手拉下头上的帕子,浅笑一声,音调像诱人的罂.粟花,“是。”他垂了垂眸,声音不觉间裹挟霜雪,“微臣不想,郡主和大殿下成亲。”

    柳安予伸手捏住他的脸,顾淮只错愕一瞬,立即如收了爪的小猫俯下.身半跪,俯首帖耳,祈求柳安予的垂怜。

    他仰着头蹭了蹭她的掌心,眸子亮晶晶的,“郡主,家父翻案了。”

    他顶替了沈忠在二皇子身边的位子,作为弃子,顾明忱的“通匪”之名,自然顺理成章地安在了沈忠的脑袋上。

    沈忠的妻子儿女均在二皇子手中,他不敢忤逆,只得打碎牙齿活血吞,承了罪名。

    明日便会被问斩。

    柳安予毫不意外,冷笑一声,“你翻不翻案,与我何干?”话虽如此,捏着人的手指却不动声色的松了松,“你毁了我的定亲,若是将你交出去,你猜,李璟会不会弄死你?”

    “郡主舍得吗?”他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无辜的小鹿临死前看向猎人的眼神,“郡主若舍得,微臣千死万死都使得。”

    他喉结滚动,等待柳安予回答时的惨白脸色惹人怜惜,但柳安予知道,这不是一只乖巧讨好的流浪猫,这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疯狗。

    她眸色暗了下去,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顾淮手指微动,解开绶带,半湿的绣竹叶素袍一层层褪去,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没有柳安予想象中那样纤细无骨,白皙如玉。

    顾淮身上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自肩膀到胸前锁骨贯着一条狰狞的伤,湿润的发丝垂下延申到腰窝处,人鱼线低低向下沿进裘裤,细细看去还能看见稀疏的黑茬。

    柳安予登时红了耳根,咬牙别开眼睛,却被顾淮用力拉近,呼吸缠绵,他伸手解下她发间的金簪。

    登时青丝如瀑散落在肩。

    柳安予错愕,却见顾淮将金簪塞进她手里,将尖锐的簪尾对准心脏。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疯狂。

    “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疯了?!”柳安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眸光渐渐深沉。

    顾淮却不似开玩笑,眨眼瞬间,一颗颗晶莹泪珠掉落在她腕上。

    他两只手包裹住柳安予的纤纤玉手,用力刺进自己的心脏,柳安予仓皇用力往回缩,簪尾却越陷越深,刺出血痕。

    一股鲜红的细流涌出,缓缓自他心脏处淌下,阻到红果处分了支流,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他脸上,登时出现红痕。

    金簪被柳安予用力扔远,好在伤处不深,疼痛许能让顾淮清醒一点。

    顾淮是个疯子。

    他僵在那里,发丝散落,破碎又狼狈。

    柳安予惊魂未定,回神时掰过他的脸,强迫顾淮与自己对视,眸中怒意滔天。

    “我让你死了吗!”她冷声怒斥,“你现在又在演什么戏码?既然你要做狗,那就俯首帖耳给我装好了,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不是要和我成亲吗?把我原本的夫婿赶走了,现在还想再杀我一个夫婿吗?”

    柳安予的目光寒气逼人,犹如数九寒冬河面坚冰,纤弱的身形却是位处高位,让人不自觉地臣服。

    “柳安予,你可怜可怜我。”

    他微仰下颌,那张本就出尘俊逸的脸上挂着泪痕,流露出几分凄哀,他勾唇惨淡一笑,颤抖的手握住她的皓腕。

    他不可抑制地染上哭腔,紧张、焦虑、吃醋、失落好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的心脏泛出尖锐的抽痛。

    他好害怕,好害怕失去她。

    他怕柳安予知道他的真面目后就再也不理他,他怕柳安予真的会嫁给大殿下。

    那日铜镜中,他颈边的血痕,犹如一把悬而未落的刀,日日横在他的头顶。

    她染了蔻丹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白痕。

    他好像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柳安予轻笑,“可怜你干嘛?”她慢条斯理地放开手,推开错愕的顾淮,走到不远处捡起金簪。

    转过身,骤然将人抵在墙边,冰冷的簪尾对准伤口。

    下划。

    “啊——”顾淮不可避免地惊呼出来,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登时青筋暴起,忍不住地喘.息。

    他靠在柳安予的肩上,疼得战栗,柳安予却还在划,用尖细的金簪在他心口处刻了一个“予”字。

    刻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明知他是一条随时都会咬人的疯狗,可柳安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伴着窗外滴落滑下的冰冷雨珠,吻住了他的唇。

    将他的疼痛,他的泪水堵在唇瓣,猝不及防却如暴风雨一般来势汹汹,贝齿狠咬,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带着血腥的疯狂的吻,渐渐加深,舌尖缠绵,心脏的刺痛一阵一阵侵蚀着他的神智。

    好巧,柳安予也是个疯子。

    一吻完毕,嫣红的唇瓣分离牵出一条银丝。

    柳安予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命脉,低声轻言。

    “顾淮,要么装一辈子,要么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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