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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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好好学习

    陈江时是在一阵瘙痒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一张凑得极近的脸,紧闭的眼睫几乎扫到他的鼻头。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喘不过气,头晕、恶心以及一阵强烈的想要作呕的冲动像浪潮一样冲击他的感官世界。

    他猛地推了一把身上的钱棠。

    “起来。”

    然而钱棠睡得跟死猪似的,只是眼皮滑动了下,随即将头一扭,靠在他的肩膀上又睡过去。

    陈江时吸了口气,用力推开钱棠,爬下床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回了自己卧室的床上,之前给钱棠套的被子早收进衣柜里,床上只有他平时盖的被子。

    此时此刻,他的被子被钱棠往身上裹成一个蚕蛹的形状,没留出一点给他就算了,钱棠还连人带被将一半多的重量压到他身上。

    难怪陈江时感觉自己做了许久的噩梦。

    梦里他被泰山压顶,仿佛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使尽全力也挣脱不了。

    陈江时到厕所里简单洗漱完,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好在外套和裤子都脱了,低头一闻,衣服上散发着一股一言难尽的气味。

    他脱掉衣服扔进洗手池下面的盆子里,把厕所里的灯光开到最亮,转身将背朝向镜子。

    只见背上长出了大片的红疙瘩。

    仔细看去,他背上的红疙瘩和上次钱棠过敏时长的红疙瘩差不多,应该也是过敏了。

    陈江时扶着脑门,用混沌的大脑回忆完昨晚的事,他肯定不是在自己家过敏的,更不是睡在自己床上过敏的,应该是昨晚吃了什么东西。

    说起来,昨天是他第一次喝酒。

    陈江时头疼地将头发往后捋了捋,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回到卧室,等他从衣柜里翻出衣裤穿上,床上的钱棠仍旧睡得死沉。

    可能是昨晚受了凉的缘故,陈江时的鼻子有些堵塞,喉咙有些干痒,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也有些烫。

    他走到床边,扯开被子一角往里看。

    裹在里面的钱棠倒是穿得整整齐齐,睡衣和睡裤都没忘换上。

    陈江时把被角一扔,想到自己以前是怎么照顾钱棠,又想到昨晚钱棠是怎么照顾自己,忍不住冷笑出声,心里的闷气几乎化为实质,咚咚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四下一望,找到了钱棠叠整齐后放在椅子上的衣裤,他拿起衣裤,直接扔到钱棠脸上。

    看钱棠还是没醒,便伸手覆了上去,隔着衣服捂住对方的脸。

    不多时,手下的人开始挣扎。

    陈江时心里有气,有意多按了一会儿,直到钱棠也生起气来,突然一个翻身,抬脚往他身上乱踹。

    他猝不及防,被钱棠踹到肩膀,还好对方力气不大,不仅踹得不疼,还被他一手抓住脚踝。

    想不到钱棠的脚踝很细,他一只手便握住大半。

    陈江时抓着钱棠的脚,顺势松开按着衣服的手。

    钱棠一把扯掉脸上的衣服,气得脸红脖子粗,眼角漫出一点生理泪水,把浓密的睫毛打湿成一根一根的。

    “陈江时,你有病啊?”钱棠扯着嗓子开骂,但说到一半,冷不丁对上陈江时难看的脸色,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

    对视片刻,陈江时扔开了钱棠的脚。

    钱棠反应迅速,立即把双脚收回被子里,重新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形状。

    陈江时头昏脑胀,实在不想和钱棠算账,只简单地问:“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啊。”钱棠撅着嘴抱怨,“你还好意思说我重,你知不知道你也重死了,我把你扶回来,肩膀都快被你压垮了。”

    “也是你扶我上床的?”

    “对啊。”钱棠没好气地说,“这里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做这些事吗?”

    陈江时沉默许久,环视一圈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卧室,内心叹了口气,他低声说了谢谢,转身从抽屉的旧钱包里摸出一张五十块钱。

    钱棠见状,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你去哪儿?”

    “楼下诊所。”陈江时瓮声瓮气地说。

    诊所里,医生面对陈江时满背的红疙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开完药后,她问陈江时:“你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是。”陈江时说,“能再给我开几副感冒药吗?”

    医生问了陈江时的症状,还挺严重,便开了几副用小纸包起来的西药,结账时,她好笑地说:“你和你同学真是多灾多难,上次他过敏,这次你过敏。”

    陈江时只是叹气。

    医生问:“你朋友还过敏吗?”

    “没有了。”陈江时回,“我把那床被芯收起来了,重新买了一套新的被芯。”

    新被芯花了他两百多块钱,去步行街那家他从没进去过的水星家纺买的。

    他真是疯了才买一床这么贵的被芯。

    陈江时每次想起来都觉懊恼。

    但医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颇为羡慕地说:“你俩关系真好。”

    陈江时拎着装了药的塑料袋走出诊所,看到钱棠埋头站在外面,下来时还像一只好斗的公鸡,走路都昂首挺胸,这会儿就成了被霜打过的茄子。

    “早上想吃什么?”陈江时问他。

    钱棠额前垂落的碎发遮挡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鼻梁和抿着的嘴唇,似是想了想,他小声说:“对不起啊。”

    陈江时皱眉:“你道什么歉?”

    钱棠扭捏半天,声如蚊呐:“昨天我占了你的被子,让你没被子盖。”

    原来是为了这个。

    陈江时倒是有些惊讶。

    钱棠居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问题不大,要是以前,他都头疼死了,眼下哪怕知道回去还要收拾家里的卫生,他也心如止水。

    他已经麻木了。

    “走吧。”陈江时平静地说,“去吃粉。”

    由于突发感冒,今天的学习计划只能搁置,陈江时几乎在床上躺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爬起来,趁着头脑清醒不少,他让钱棠接着讲昨天没讲完的题。

    袁孟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一番嘘寒问暖后,试探性地开口:“江时,那个作业……”

    没等袁孟把话说完,陈江时手里一空。

    扭头看去,手机已被钱棠抽了过去。

    山寨货手机漏音,钱棠又和他肩膀挨肩膀地并排坐在桌前,估计刚才听见了对面的袁孟在说什么。

    钱棠把通话按成免提,??张口就说:“不行。”

    对面的袁孟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和自己说话的人不是陈江时,巨大的惊诧之下,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钱棠?”

    “是我。”

    钱棠的语气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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