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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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太后娘娘一早派人来太和殿传过话了,说晚些会来。

    孙海别的看不出,那个起居郎对太后娘娘是怎样一副心肠,却瞒不过他这个宫里浸淫多年的老人,娘娘是有些朝三暮四,苏大人如今却是骑虎难下,已经招惹了,又动了心,哪个男人还能容忍心爱的女人琵琶别抱,就算是他这个已经去了势的半个男人也不能。

    苏探微这一病,恨不得演出一股病入膏肓的架势,太医院那边反应动作也非常迅速。

    日头偏斜,过了午,传闻中的那个少年太医便到了他的兆丰轩。

    “苏大人,小人奉命来为你诊治。”

    在少年太医迈入一只左脚时,起居郎苏某将头支起了一点,目光先观其面。

    来人身穿青灰襕袍,眉鬓做过特殊的修理,整整齐齐,看着秀气,郁郁葱葱,还是个嫩的能掐出水的十七八少年。气质上也格外低调谦和,就和……他刚进入太医院时一样。

    看来,他是楚珩的替身,而这个人,又是他的替身。

    收集这么多替身在身边,不断地退而求其次,太后娘娘真会玩。

    苏某人冷脸将头重新枕了回去,身体俨然一尾濒死之鱼,困于浅滩上不动如山。

    少年太医前来为他看脉象,请他出手时,苏探微似并未听见,少年又谨慎万分地试探着唤了一声:“苏大人?”

    这回是听见了,病榻上的苏大人突然回过眸,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少年目中惶惶,瑟瑟发颤,忽听他道:“你叫什么。”

    少年赶紧屏息敛容回话:“小人、小人名叶骊,在,在太医院当差的。”

    “刚来?”苏探微继续问。

    听说这个苏大人,也是从太医院出去的,听到他的事,叶骊私心里不知有多羡慕。

    可叶骊也自知羡慕不来,人家本就是进士出身,而他则什么都不是,除了医书药典,别的什么也读不懂。

    太后娘娘看着他的眼睛时,都是在透过的眼睛,去看另一个人。

    他今见了苏大人,才知道,娘娘心中惦念不忘之人是谁。

    对方是如此一个轩然昂藏的男人,气韵华茂,神采烨烨,秋菊春松,不可攀摘。岂是他能够比拟?

    叶骊缩着臂膀,颤颤巍巍点头:“是,小人出身杏林世家,祖上曾在宫中为官,伺候过高祖爷,小人是得蒙皇恩,如今才能侍奉太后……”

    “闭嘴。”

    苏探微蓦然心浮气躁,不耐地打断了他,单是“侍奉太后”几个字,便让他心烦不安。

    无法忽视的嫉妒,来势汹汹,他看床边的这个少年是怎么看都刺眼。

    叶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本是来苏大人看病的,可苏大人虽躺在病榻上,看起来精神却很好,哪里有一丝病态?他又不敢说,只好搬出太后:“娘娘在太和殿考校陛下温书,小人还要替娘娘看诊,苏大人若是不愿小人探脉,小人就——”

    话未说完,苏探微坐起了身:“我去。”

    叶骊一愣,眼珠滚圆:“苏、苏大人?”

    苏探微不想装了,装柔弱真不是他干的事,将叶骊一把推开。

    “你医术不精,多温习几遍乔老的药经去,别因火候不到贻误了娘娘的病。”

    苏探微低头要找寻自己的鞋履,不期然,门外响起太后娘娘那熟悉的略带笑语与浓浓鼻音的嗓音。

    “叶骊?”

    姜月见,对谁说话都是这个强调么。

    苏探微头皮一紧,忽然觉得,仪王和隋青云也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叶骊没反应过来,耳中又听到闷闷一声,苏大人居然躺回了床板。

    叶骊惊讶:“苏、苏大人?”

    苏大人刚刚不是好了么,都能起身了,怎么又躺回去了?

    不多时,太后娘娘步入了兆丰轩。

    日晖洒落娘娘鬓间高昂的翠翘,蒙上一层浅绿的光华。她身上穿一条樱桃红薄罗团花洒金裙,伴随步履摇漾,玉指间捏一把缂丝美人图团扇,一扇一起,凉风习习,扑向娘娘两耳旁悬挂的一绺纤细的发丝。

    叶骊近乎看呆了,但他虽然初来乍到,也谨记爷爷的教诲,知道不可多看,急忙岔开视线。

    少年不端庄持重,近乎连滚带爬地奔向太后娘娘,举起臂膀要给娘娘素手托着。

    姜月见目光不离床榻上的男人,盈盈然勾了红唇,静默地看了他半晌,转面对叶骊道:“你出去吧。”

    叶骊只好领命去了。

    姜月见款步,来他身后,坐上了他的床榻。

    男人似已入眠,背对向她,不理不睬。

    姜月见幽幽叹息,坐了一小会儿功夫,见他还能憋得住不和自己说话,太后娘娘用团扇拍了一下他的脸。

    “探微,哀家这不是来瞧你了么。”

    隔了一层薄薄的被,他转过身来,俊秀的脸庞挂着一团团密密的汗珠点,晶莹剔透。

    分明就是没病,非要大夏天的将自己捂着,没病也捂出痱子了,姜月见将她被角扯开,微垂粉靥,眸光专注凝视:“生气了?”

    苏探微毫不遮掩着:“太后在身边招募了多少近臣,臣只是其中之一吧?”

    “好酸,”姜月见开怀,用团扇掩住不断上翘的红唇,妙目一开一合,眼睫微微地滚动,“你不是要去前朝么,自然不能在后宫走动得方便了,哀家身上又不适,还不许找个人来看看?那乔玄老眼昏花的,要是把错了脉,哀家承受不起。”

    苏探微的两臂撑向身后,支起了上半身,口吻有些急促:“娘娘病了?”

    姜月见跨上玉腿,纤纤素手抵在他的肩,将他推倒在榻,俯瞰下来,柔声道:“你之前给哀家开了一些调理月事的方子,哀家吃了,停了药之后前几天来了癸水,的确不怎么痛了。可是哀家来了癸水,又不能来见你,因为哀家一见到你,就会忍不住想要你,所以冷落你啦。”

    太后娘娘犹如安抚着怀中最宠爱的猫咪,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毛,末了,嘴唇落下,是一个个温柔的吻。

    苏探微闭了双眼,享受着柔软芬芳的红唇,一点点朝他整颗日日悬而不下的心脏鲸吞蚕食,将他一丝丝吞噬殆尽。

    没有理智,不再有醋意,太后搂向他,亲吻他,脱掉了裙,直至,独占了他。

    晌午过后,兆丰轩朝西的窗子,斜斜的日光有些晒人,浑身都是湿汗。

    他像是饿了数年之久,难以自控,将她欺负得嘤嘤哭泣,描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满是湿痕,最后,被他用唇舌缓缓地吻干。

    乱发下的容颜,白到宛如反光,苏探微拨开太后娘娘额前黏着皮肤的发丝,低声道:“娘娘安好,臣之大幸。不念一往而深,唯求始终如一。”

    可以不要一切,名声、名分,包括,不要她太过浓烈的爱情,只要,她不像这几日这样,因为别的人,让他这般折磨。

    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太后娘娘的美眸轻轻地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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