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里: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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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年花貌,杨柳般的纤细身段。

    绿云扰扰拢于脑后。

    细长眉眼儿,颇有些弱不禁风的温婉风情。

    她微笑:“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

    侍女屈膝:“奴婢嫣然,是高娘子才从浣衣处调来,伺候娘子针黹的。”

    缨徽道:“既然是伺候针黹的,又如何知道外面的事情?”

    嫣然面容上掠过几分惊惶,很快镇定下来。

    回道:“今日布庄送来新染好的丝线,奴去前院接下,无意间听到府内守卫议论。”

    缨徽瞥了眼窗外沉沉夜色。

    未再说什么,放她回去当差。

    屏退了所有,只留白蕊和红珠在身边。

    缨徽压低声音,吩咐两人:“红珠,你悄悄溜出去,去找高姨母,请她来一趟。白蕊,你将院门拉栓闭上,派几个得力的护卫守好,这小侍女有问题。”

    红珠立即系上披风,直奔角门。

    高兆容来得很快。

    衣披寒霜,说话呵气。

    忙不迭问怎么了。

    缨徽将事情原委简略说与她听。

    其实当初高兆容将人调来是有私心的。

    这侍女模样生得好,查下去,底细又十分干净。

    李崇润继位后,为防暗桩,将从前李崇清在时的仆婢们赶走了大半。

    这一个是后院空缺时,管家孔煜从南郡买来的孤女,与都督府签的死契。

    这样的侍女另外还有几个,高兆容想先放在李崇润身边。

    缨徽身子重,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天长日久,保不齐他就能临幸哪一个。

    少年情痴,只要迈出这一步,执念就会被慢慢冲淡。

    她认为,这样对李崇润和缨徽都有好处。

    可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

    外间事,高兆容是知道一二的。

    李崇润遇袭不假,但不过几个未成气候的毛贼,连他的车驾都未接近。

    这侍女常年关在深宅内院里,如何能快速得知外面都督遇袭。

    她给出的理由更是不通,哪家布庄竟会深夜来送丝线。

    高兆容命人把嫣然秘密拿下,只等着李崇润回来审。

    这边事情刚刚了结,那边辛娘子和韦宜雪又开始生事端。

    白蕊生怕她们搅了缨徽安宁,在她们来时推说缨徽饮过安神药正在午睡。

    辛娘子拉着白蕊声泪俱下地说了半天:“我虽是妾室,不敢生受娘子一句阿娘,可她到底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都说幽州都督权势滔天,可这厢房实在简陋了些,连那破落户的静安侯府都不如。再者,我们来了一日,连都督的面都没见上,世上哪有女婿躲着岳母的道理,难不成要我寻着去拜见她吗?”

    白蕊听完,总算明白。

    为什么这么多年,辛娘子明明颇得侯爷恩宠,却仍旧在侯府里不招人待见。

    表面柔弱无依。

    说着最软的话,做着最胡搅蛮缠的事。

    女儿即将临盆,幽州战事不绝。

    不说到女儿身边嘘寒问暖,尽想着摆她的排场出她的风头。

    难不成以为离开侯府,能到这里接着作威作福了?

    白蕊面上的笑容天衣无缝:“辛娘子言重了。说句实话,幽州本就是边防之地,再显赫的府邸,同那锦绣千里的西京也是没法儿比的。我家娘子尽心尽力为辛娘子和七姑娘挑选了厢房,若娘子住着实在不适。不如奴禀告侯爷,早日接您回京便是。”

    辛娘子当即面露不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说了句厢房简陋,你就要撵我走不成?”

    她此番前来身负重任。

    京兆韦氏荣光早就不复往昔,到了韦春知这一辈,既不会做人也不会做官。

    俨然西京已无容身之地。

    韦春知这个人最是谨慎,也最是贪生怕死。

    先前埋在幽州都督府里的暗桩玉静被高兆容拔了。

    他失去了唯一的消息来源,不敢贸然前来,便派了辛氏来打个前站。

    缨徽有心将他阿耶骗来,既不能对阿娘太苛刻,也不能太热情周到。

    她从前在阿娘手里受尽了委屈,阿耶一清二楚。

    况她又素来是乖张不羁的性子,若一下子对阿娘太好,反倒惹他疑窦。

    将度拿捏好,才能钓上大鱼。

    有了大鱼,她的阿兄才能暂时安全。

    但辛氏浅薄,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更看不清局面。

    如今寄人篱下的是她,需要像从前缨徽那般委屈求全的也是她。

    白蕊丝毫不惧,笑吟吟回:“您说这话可真是折煞奴了,分明是您自己住不惯。难不成奴有本事给您在这里平地起一座侯府不成。”

    “你!”辛娘子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韦宜雪将辛娘子护到身后,怒气冲冲道:“我们同你一个侍女说不着,你叫我六姐出来说话。”

    白蕊细声细气道:“娘子养胎,不便处理这些琐事。”

    “琐事?娘和妹妹都叫下人骑到头顶上了,你还管这叫琐事!我不管,我今日定要见到我六姐。我要问问她,侯府锦衣玉食养了她一场,究竟哪里对不起她,竟要她这么折损我们!”

    她作势要出去。

    白蕊早有准备,一抬袖,十几个护卫乌压压冲了进来。

    经昨夜一事,高兆容实在心悸。

    生怕崇润的孩子在她手里有什么差池,连夜调了更得力的护卫来守院子。

    辛娘子和韦宜雪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这……这就是都督府的待客之道?”韦宜雪颤巍巍地问。

    白蕊拢着棉袍袖子,笑了笑:“幽州不比西京,遵从儒礼,人野得很,大体就是这样待客了。不过话说回来,主家有主家的礼节,客人有客人的本分,都得相互体谅。”

    说话,她懒得纠缠。

    朝她们鞠过礼,转身走了。

    两人不过是窝里横的绣花枕头,被这么一吓唬,很是消停了几日。

    缨徽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细想下去,还是不免怅惘失落。

    她难过的时候,就想见阿兄。

    想要他关怀自己。

    想看他隐忍却又为自己担忧的神色。

    想看他给自己拨弄炭盆,准备自己最喜欢的茶,最爱的糕饼。

    并且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所图。

    长路漫漫迂回,她不过就是想寻这样一个人,去填补空洞阴湿的童年。

    终于被她寻到了,却无法拥有。

    自从传来李崇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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