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暴君匹配上了怎么破!: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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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像是去世了,反而像是安静的睡着了。

    这是苏甄儿第一次看到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

    她不害怕。

    她知道那是她的母亲。

    崩溃来的比她想象中迟。

    “不要带奇哥儿过来。”

    这是苏甄儿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绿眉点头,流着泪奔出主屋去照料奇哥儿。

    奶母站在床边,颤抖着手将手里的书信交给苏甄儿。

    这是梁氏昨夜写下的遗书。

    不外乎都是母亲关心孩子的话,天冷添衣,不可贪凉,照顾好自己。

    最后是梁氏要告诉苏甄儿的话,她似乎预见了什么,笔尖颤抖,湿了纸页,“甄姐儿,奇哥儿,命运袭来时,我们避无可避,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我知道,我们甄姐儿是个坚强的孩子。

    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

    “小姐……”苏甄儿听到奶母的声音,她抬眸,模糊间看到奶母担忧的面庞,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还以为,母亲要好了……”-

    母亲的丧礼办的很简单,父兄连夜赶回,风尘仆仆,甚至身上还带着伤。

    外面很乱,尖锐的丧乐萦绕在公府之内,唱了三日。

    苏甄儿身穿丧服,呆呆坐在檐下,听着父兄安排琐碎之事。

    苏承煦偏头,注意到苏甄儿,他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母亲走的很安详,没有受苦。”

    苏甄儿低头,闷声不语。

    苏承煦又道:“甄甄,我跟父亲明日就走了。”

    苏甄儿猛地一下抬起头,双眸肿得核桃一般。

    她死死拽住苏承煦的衣角,“不能不走吗?”

    她害怕。

    院子好大,空落落的。

    “我们甄姐儿长大了,都定亲的人了,怎么还跟哥哥撒娇?”

    “哥哥答应你,打完仗就回来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

    “好。”-

    苏承煦给苏甄儿留下一匹马,说这是补给她的生辰礼,而那枚钥匙苏甄儿也没有还给他,只是安静的在她的妆奁盒子里放着。

    奇哥儿病了。

    小孩本就多病,这倒不稀奇,只是苏甄儿也病了。

    她吹不得风,整日里躺在主屋内休息,每日里都等着战场那边传过来的信件。

    春去冬来,苏甄儿的病渐渐好转,天气又开始阴冷。

    院子水缸里的水结了厚厚一层冰,细碎的飘雪带着雨水簌簌落下,悄悄覆满半座姑苏城。

    苏甄儿趁着身子好转,去了一趟寒山寺祈福。

    从前苏甄儿不懂母亲为何喜欢待在寺庙,现在她明白了。当命运袭来,无力可使的时候,唯有让心安定。

    天气愈发冷了,苏甄儿想,这几日应当是姑苏城最冷的时候。

    她回去的路上还在盘算着怎么将过冬的袄子给父兄寄去,其实之前就已经试过,只是战场那边的路难行,始终不达。

    还没算计好,金陵那边传来消息,皇帝驾崩,留下遗诏。

    远在战场的父兄来不及回一趟姑苏,又前往金陵。

    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明里暗里追截遗诏。

    今日的风冷到了骨子里,苏甄儿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被吹开了。身体僵冷的她坐不住了,抱着汤婆子躺回床上,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在敲打她的窗子。

    苏甄儿睁开眼,看到一只白鸽站在窗台上探头探脑。

    苏甄儿一瞬起身,赤足走过去抓住那白鸽,取下它脚上绑着的书信。

    书信背面印着鲜艳的芙蓉花。

    正面寥寥几语,令人心颤。

    英国公携子命丧江口。

    苏甄儿身体虚浮地伸手扶住身侧的桌案。

    雷霆雨露,皆是命运。

    我命由天不由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榻上。

    她努力呼吸,却喘不上气,双耳嗡鸣,听不见声音,直到绿眉端着水盆进来,看到面色惨白的她-

    苏甄儿又病了。

    她开始做梦。

    她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在梦里,她看到了母亲,也看到了父兄。

    她不愿醒来,她听到身边奶母在跟医士说话。

    “小姐她从小体弱,亏得夫人细心爱护,也如寻常孩童一般长大了。夫人去世之后,小姐大病一场,旧疾复发,刚刚养好,公爷和世子却又……”

    奶母说到这里,忍不住掩面哭诉。

    绿眉也跟着呜呜的哭。

    苏甄儿这一病,便是半月,直到前方送来了她父兄的衣冠。

    什么都没有剩下,那么湍急的河流,连打捞都捞不起来,唯独河边落下一枚玉佩。

    那是英国公的玉佩。

    她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听说是那位鬼面流民帅捡到的。

    苏甄儿躺在床上,摸着玉佩,看到替她端来汤药的奇哥儿。

    她撑起身体,替奇哥儿将玉佩系上。

    “阿姐,今后是不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奇哥儿还不懂死亡的含义,他只是看到别人哭,也忍不住跟着闷声哭。

    苏甄儿抬眸看向奇哥儿,伸手抚了抚他苍白的面颊,“是。”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天气太冷,苏甄儿的病始终不好,虽然她吃喝一切正常,也在学着梁氏的样子努力料府中事务,但只有绿眉知道,她家小姐有多辛苦。

    屋内弥漫着厚重的药味,看到又是一夜坐到天明的小姐,绿眉伸手捂住口鼻,忍不住呜咽哭泣起来。

    听到动静,苏甄儿转头看向绿眉,“绿眉,我好害怕,天又亮了。”

    说完,苏甄儿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窗外。

    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生命太长,她的痛苦像无限循环的日月,无穷无尽,她在这世间煎熬。

    她知道,她必须要熬过去。

    可是好难,太难了。

    原来人要活着是这么难。

    “咕咕……”

    白色的信鸽敲击窗台,苏甄儿垂目,抬手。

    窗台被打开,白鸽跳进来。

    它脚上绑着密信。

    苏甄儿安静看着,良久之后才抬手取下,却并不看,只是随手扔到一边,然后将白鸽放飞。

    绿眉上前,照旧将这些密信处。

    自公爷和世子去后,小姐就不看这些东西了。

    绿眉拿起之时,上面的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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