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棠: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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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这仅仅是她如今用来铲除政敌的托辞,或是借由当?年之事?为自己的野心铺路,这样的两?句话——她对他有愧吗、有悔吗?

    更加异想天开些……

    叶亭宴几乎不舍得继续想下去了。

    直到他看清了她惨白的面色,和微不可闻的摇头。

    从烈火坠入寒冰不过如此,他低头去看自己攥着酒杯的手,发现自己满手都是冷汗。

    她这一场谋划,竟被玉秋实看穿了么?

    叶亭宴平静下来,细细思索了一番。

    方才落薇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琢磨得一清二楚——这令他心神大震的两句话?,原是宰辅为了反击而镂刻的。

    落薇想?借《假龙吟》叫宋澜觉得受到?了玉秋实的威慑,而玉秋实反将一军,同?样借了当?年之事?,想?叫宋澜觉得她后悔了。

    这三个人在皇庭之中勾心斗角、你死我活,这样的日子?,难道就是当?年她做出选择之后想?要的吗?

    叶亭宴冷冷地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扣在了桌上。

    落薇的目光从叶亭宴身上挪开之后,便落到?了他对侧的玉秋实身上。

    玉随山身为相国公子?,心智和武功都甚是平庸,一心想要为父亲做些什么,牵涉到?歌谣案这样的大事?当?中,本应不敢向他父亲吐露分毫的。

    可玉秋实却只是遥遥地看着她,轻轻挑了挑眉毛。

    那一双皱纹横生的眼中,藏了带着杀气的笑意?。

    这时落薇才确信,这两句话必定是玉秋实换上去的。

    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窥破了她的局。

    在春猎被牵涉、损失了林家?这一助力的情形之下,他竟忍得住一言不发,生生地等到?今日,狠狠反将她了一军。

    如今局势,尚在他的谋划之中,而她却暂落下风,连他的后手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宋澜登基以来,玉秋实从未放心过她,多次向宋澜提议,放一个能够掌权、又不知他们谋划的皇后在身侧,实在是不知何时便能引燃的火药。

    而宋澜尚且年幼,不甘心被玉秋实彻底掌控,所以一直含糊,放任他们二人在朝中斗法。

    但落薇知晓,宋澜心中必然也时刻担忧她会知晓当?年之事?。

    而玉秋实今日所为,就是对她的试探。

    所以当?务之急,她千万、千万不能叫宋澜和玉秋实看出一丝破绽来。

    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若她什么都不知道,便要因这两句话惊怒、伤心,执着地想?要追根究底,但追根究底下去,会不会将她自己牵涉进来?玉秋实这么大胆,有什么后手等着她?

    一时间,落薇进退两难。

    所幸她说了方才那两?句话?后,宋澜也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丝毫不关心兄长旧事?的神?情来,匆匆安慰了她两?句。

    玉秋实起身过来,拱手道:“自上巳以来,市井之间便有人刻意?散布不利陛下的言语,此举视同?谋逆,如今他们这样大胆,竟将手伸到了皇城之中!臣以为,此事?必得彻查。”

    他看向落薇:“娘娘以为呢?”

    玉秋实为何如此胸有成竹,是因他不知晓玉随山被牵涉其中,还是已经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落薇勉力平静了心神,答道:“自然。”

    *

    会灵湖上一场宴席就此而散,窥破如此皇家?密事?,在场众人谁敢多话?,连出宫时女眷问?起皇后娘娘为何突兀离席,都不敢多言一二。

    许澹虽不是皇帝亲臣,但他如今在琼庭中声名尚好,今日便被上峰同?带了来,见众人噤若寒蝉,不由满心疑惑。

    出了东门,众臣各上马车,许澹从马匹之间艰难穿过,突地看见了点红大会那一日与他对话的持觞士子?,不由高兴唤道:“兄台!”

    他匆匆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兄台可还记得我?当?日点红大会,你我有缘,曾有杯酒之谊。”

    常照缓缓回过头去,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道:“哦,是小许兄弟。”

    许澹高兴道:“正是,上次匆忙,没有来得及问及兄台姓名,后在琼庭似乎见过几次,只是我身在藏书阁,实在繁忙,来不及上前问好。”

    常照也笑道:“无妨,我姓常,单名一个照,小许兄弟唤我平年就是。”

    许澹与他相对行礼:“我字泊明?,有礼了。”

    两人顺着东门外的御街行走,絮絮谈了一些琼庭中事?,见常照得了银鱼袋,许澹还多问?了一番他的升职趣事?,听得啧啧称赞。

    出了御街,他终于按捺不住,揽着常照肩膀问道:“方才在席间,我真是心惊肉跳,上回见平年对当年之事如数家珍,不知你可知这‘汀花台上冤’,究竟是什么事??”

    常照今日比起上次寡言少语了许多,听?了这话?才讶异道:“你瞧见那盏上的字了?”

    许澹连忙捂嘴叫他噤声,低语道:“那位叶大人当时持杯谢恩,走回来时正巧在我身侧,我耳力好,听见他不可置信地小声念了一遍。”

    常照便再次不说话?了,许澹也有耐心,二人沿着御街一路走到汴河,在丰乐楼中开了个雅间,许澹上前去开了窗户,发觉此处正巧能瞧见汴河之上被封锁的汀花台。

    常照走过来,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地说道:“当年陛下登基之后,为刺棠案寻找凶手,定了三位首犯——他们的跪地石像,如今仍在汀花台上,你可知晓这三人的身份?”

    许澹点点头,又摇摇头:“听?人提起过,可汴都众人视刺棠案为禁忌,说得极少,我好似只知晓他们的姓名——是当年的科考士子?”

    “是,”常照道,“却也不是,倘若只是普通的举子?,如何能有这样广的牵涉,刺棠案牵涉世家权贵不下百人,连五大王都……”

    许澹惊道:“不说是暴民?么,竟有这样的连坐?”

    常照抬手关了窗户,为许澹添了一杯酒,笑道:“泊明?若想?知晓,那我便细细为你道来罢。”

    第42章 阑风长雨(五)

    常照晃着手中的茶杯,拒绝了许澹要为?他添酒的动作:“我已许久不饮酒了,今日在宴上也是以茶代酒的。”

    许澹也不勉强:“难得见平年兄这般不爱饮酒的文士。”

    常照问:“泊明是哪年生?人?”

    许澹道:“熙平十六年——叫庆和元年也好,我与承明皇太子同年生?人,好似与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叶大人也是一年。”

    常照一顿:“我比你大了四岁有余。”

    许澹惊道:“平年兄文士风采,我竟丝毫瞧不出来,如此,我确是该称一声兄长的。”

    他弃了手中的酒壶,为?常照倒茶:“话说回来,平年兄怎地对刺棠这一桩旧案如此了解?咱们?同为?去岁士子,离这桩案子有两三年了,我是个?蠢的,又初来乍到,除了些人尽皆知之事,一分都探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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