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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山川月》 260-270(第10/31页)
“北境都要受影响。更易朝臣非朝夕之功,如今还有个北漠态度不明,一旦时间被拖长,谁又知道战局会如何变化?谁又能保证,北燕国中两派势力不会借此得以一统合一?”
在场众人闻之若有所思,慕长卿看一眼慕长珺,垂目佯装无意般接着道:“况且二郎莫不是忘了,咱们进宫时可还差点被摆了一道呢……真要说,北燕杀我们有何用?你我常年在京,又管不着边境的什么事儿?我看啊,蛮子们连屠城这种事都干得轻车熟路,若是能顺手杀几个大梁人,怕是在他们看来还是赚了。”
杀他们何用?慕长珺在心中暗自冷笑。前头说得头头是道,一到这种时候就装傻充愣。太子若不能顺势即位,东湖又尚未俯首称臣,这京中剩下的两股军权就都在他二人手中,强兵之下人言皆如浮云,这个皇位坐不稳,太子自身都难保,又该如何稳固北境?
不过若是如此做想……四脚蛇杀温明裳倒是情理之中。阁老尸骨未寒,姚言成到底过于年轻,内阁之中还暂缺真正的元辅人选,如今北境事务尽数都压在天枢身上,温明裳若死,也当真无人能稳当地接过她的担子。
慕长珺思及此容色稍霁,但他很快听得另一侧随侍的东宫卫开口。
“除此之外,恐也有声东击西之嫌。”
慕长卿抬起头看一眼那个叫梁知微的女将,拂袖道:“梁将军此话何意。”
女将拱手先向他们见了礼,而后才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太子妃。众人也就是随着她这一动作才看清崔时婉打的手势。她是崔家人,也曾受教于阁老膝下,少时更是同为国子监学生,那些才名并未被如今的身份悉数掩盖,时至今日,东宫批复的政令上依旧有她的手笔。
她在处置有些事务上的眼光手腕甚至还要高与身为太子的慕长临。
慕长珺面容沉凝,随之道:“太子妃有何高见?”
新点的香驱散了血腥味,崔时婉一手牵着九思,冷静地向他们比着手势,梁知微看在眼里,待她一段话示意完后原封不动地转述。
“近日阁老之事本就惹得人心浮动,越是谨小慎微,越容易惹得激愤的文士猜疑,再加之譬如安阳侯这等桃李遍四海的朝臣本就对好学的后生礼遇有加,各个文臣家中守备不如王府,乃至可称一句空虚也是情理之中。京中调兵非紧急必要得天子印玺,一旦出事,先知晓的必定为东湖营,刺杀朝中要员,也可看做分散东湖守备注意的声东击西之策。哪怕不成,此事既出,宫中因故也会遭到波动,如此就未必没有得手之机。”
“有理。”慕长卿点头认可道,“温大人身边的亲卫也就两人,虽说幸亏都是个中好手,但也要庆幸于来者不过十余人……若是以此推算,留在外引人耳目的想来是比不得宫中。不过……太子妃此言倒是让我想起来另一个蹊跷之处。”
崔时婉看她一眼,温和地一抬手。
【大哥请讲。】
“如太子妃所言,东湖层层戍卫,按理说此举会让刺客多了行刺的机会,却也无法保证必然得手,那……”慕长卿朝里扫了一眼,“东湖今夜的守备,又怎么会不仅让刺客得以杀天子,还趁机绑了储君和长公主呢?”
她骤然抬高声音,道:“秦江人呢?把他一并叫过来!”
话音未落,只听得内殿一阵骚乱,慕长珺立时反应过来先一步疾行上前推开了挡在眼前的屏风。
内殿中羽林悉数拔刀而立,秦江面色黑沉,凝视地上的尸首的目光里皆是惊诧。
死的是那个抢出咸诚帝尸首的玄卫。
“怎么回事?!”慕长卿紧随其后进来,看见地上的尸体也是一愣,她随即迅速上前去翻过了地上的尸体,触手的粘稠的乌血。
看诊的太医吓得连连叩首,辩解道:“几位殿下赎罪……臣、臣也不知为何这诊治着就……臣没有!臣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断不敢行此悖逆之举啊!”
太医正的尸体还留在外头放着,连他都是北燕的细作,整个太医署都要被连根盘查,下诏狱都是轻的。眼下一波未平,谁撞见了这档子事都无异于撞刀口上,哪有不怕的。
“突然暴毙,口鼻血乌。”慕长临脸上还有被揍出的伤,说话都觉得刺痛,他皱眉忍着痛处,问,“大哥,是狼毒吗?”
慕长卿摇摇头,纳闷道:“不大像……狼毒何其珍贵,要说北燕人拿着东西弄死希璋你还好说,杀一个玄卫,有点大材小用啊。”她说到此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太医,探手过去将人拉了起来,“欸,起身吧。仵作未到,你查查这什么毒,恕你无罪。”
此刻乱得很,万事没查清,这几个皇子明面上说话都有分量。太医如释重负,连忙抓起针囊膝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里头这一闹像是重新点了把火,烧得人心焦。正当一筹莫展之际,九思不晓得从哪儿挤了进来,她扒在屏风一侧,看见父亲时很是担忧地唤了句阿爹。崔时婉随后把她牵起来带了进去,东宫卫并未入内,随着羽林将尸体和双腿发软的太医一并拎出去,里头站着的就都成了宫中的贵人。
秦江原本也想借口出去,但谁料听得太子一句沈宁舟不在东湖他才做得主,便也只能一脸苦相地转了回去老老实实待着。
“适才二位皇兄的话,我都听见了。”慕长临把九思抱起来坐到了自己腿上,“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用,待到一切查验终了,自然尘埃落定。仵作尚在查看父皇尸身,明日定然能给个结果。在此之前,我等不若先处置好眼前事。”
太子谈及此话音稍顿,转而看秦江:“秦副统领想来也听见了适才齐王所言,本宫希望你能在此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夜东湖的守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江闻言面露难色,他垂目思忖了须臾,缓缓开口道:“今夜东湖戍卫本依惯例,但亥正方过,正阳宫便传出了陛下的诏命,传令的羽林遵旨意将调整的巡防在两刻内传至宫中各处,末将查看过上面的印玺,确是陛下的金印无疑。”
“调整巡防……”慕长珺皱起眉,道,“可记得具体是如何?”
“记得,但……请晋王殿下恕罪,您手握翠微营,这东湖的调令,您怕是不能听。”秦江一咬牙,斟酌半晌还是依着规矩说了,“齐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亦如是,至于太子殿下……未有定论前,怕是也有些不合规矩。”
“秦江!”慕长珺霍然起身道,“你——”他这骂声还没出口,却骤然听得殿中一声稚气的呵斥。
“放肆!”
这一声震得在场众人登时满面愕然,他们垂首望向跳下父亲膝头的小公主,面面相觑间竟有些不明所以。秦江率先反应过来,开口刚说了句小殿下何出此言就被蓦地打断。他面上登时有些挂不住,可还不等再度开口,却听见眼前这还不及人膝高的孩子用满是稚气的声音指责道。
“羽林乃我祖父所授,为拱卫我慕氏河山而立!”九思挡在母亲面前,她明明是害怕的,但说话时却仍旧字字铿锵,半点看不出怯懦,“我父亲乃东宫太子,我祖父乃当今天子,如今天子遇害,储君深陷其中,你不即刻道出所知种种还宫中安宁,反倒死守所谓规矩,这是迂腐!”
到底是年岁尚小,此前又经历了那般血腥的刺杀,话虽是强硬的,但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抖。但九思紧咬着牙,在快要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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