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城: 1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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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我们就告诉母亲吧,让她也开心开心,她一直都想我早些有喜。”

    “后院的池塘还是填了吧,有了孩子挺危险的,我们搭个秋千架子在那儿,孩子长大了可以玩。嗯…也不能总玩,还是要读书的,你觉得四岁开蒙怎么样?我小时候就是读得太晚了,所以学问不好。等你散了值,就回来教他们读书,你是状元郎,学问没得说,肯定比请的教书先生还好。”

    陆听澜闭上眼,静静地听她说,他喜欢听她说这些,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希望她能一直说下去。

    荣茵说到后面已经带了哽咽:“女孩儿我还要教她们女红、管账,不过我管账也学得不好,到时候还要请母亲派个得力的来,母亲调教的人不会错的,陈妈妈就很好。女孩儿长大就要为她们备嫁妆了,一想到她们要嫁人我就舍不得,我们多留几年吧。男孩儿就跟着陈冲习武,能强身健体……”

    荣茵说不下去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她说给杨莺时的那些话未尝不是在安慰自己,她不想跟陆听澜生离,更不想与他死别,可这样的大事,谁又能左右天意呢。万幸她回来

    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是陪在他身边的。

    夜风吹得树影婆娑,陆听澜睁开眼,那里通红一片,荣茵哭累睡了过去,他理开荣茵脸上被泪水沾湿的头发,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好久。

    他还是没有骗过她,也对,她一直都聪明,那么聪明却还是选择回来,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他不会让她有事的,他怎么舍得让她死呢。

    檐角垂落的月光淌在石阶上,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猫叫,陈冲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喝酒,他不止是护卫,也是陆听澜的幕僚,他比谁都清楚事情的艰险。七爷给谁都留了退路,却没有留自己的,因为他早知道自己没了退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荣茵第二天醒来时,陆听澜还在床上躺着,侧身看着她睡觉,眼神清明,应该醒了很久,见她醒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荣茵摸着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陆听澜就低下头用胡茬扎她的脸,她笑着往后躲,两人嬉闹了一会儿。

    渐渐的,陆听澜的身子变得亢奋,但两人是不能行房事的,他克制地停下,搂着荣茵躺到自己身上,慢慢等体内的浪潮平息。荣茵看了眼更漏,已过辰时了:“你今日不去内阁吗?”

    陆听澜微笑道:“你刚回来,我想多陪陪你和孩子。”

    “嗯,是该好好休息了,你总是那么忙。”荣茵知道,他之前陪自己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陆听澜说:“我昨晚想了两个名字,生出来是男孩儿,就叫文起,女孩儿就叫安然,你觉得怎么样?”

    上人从定起,安然无恙,他是希望孩子平安一生吧。荣茵主动亲在他脸上:“挺好的,就叫这两个吧,那乳名呢,乳名叫什么?”

    一个吻就点燃了火星子,陆听澜控制不住地来亲她,含糊地道:“乳名自然是你来取,你想想叫什么好。”

    两人纠缠在一起,床幔里的温度攀升,一双大手解开荣茵腰间的系带探了进去,半晌后他趴在荣茵的胸口低低喘息,不能再亲下去了,会失控的。

    他帮荣茵穿好衣裳,然后掀开幔帐,扶她坐起身:“饿着你和孩子没有?”

    荣茵不好意思地摇头,从脸红到了脖颈,刚才她也沉溺其中了。

    陈妈妈听到两人起床的动静,总算松了口气,担心两人一个不慎,伤着小公子。她看着手里热了三遍的早饭,怕荣茵吃着不好,又去小厨房做了份新的。

    吃过早饭荣茵闲来无事,叫陈妈妈开库房找月光绫出来,打算给孩子做几个肚兜。

    陆听澜拿过她手里的绣绷:“你怀着孩子,这些东西就不要再动了,要是嫌丫鬟的针线活不行,我就派人去外头请几个绣娘进府里。”

    荣茵伸手去抢,却被他举高,她不敢跳起来,只好道:“月份浅,没事的,孩子的肚兜我想自己做。”

    陆听澜让陈妈妈把东西收拾出去,说什么都不让她碰。荣茵无奈:“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十月怀胎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陆听澜想了想,去厢房找了本游记出来,拥着她坐到小榻上,一边看一遍给她讲解。

    刚翻了两页,就听见陈冲隔着帘子在外面禀报,有事请他去书房一趟。

    陆听澜眼眸一眯,听出了陈冲语气里的急切,在荣茵看过来时却缓和了脸色,他抱歉地亲了亲她的脸:“我很快回来,你和孩子乖乖地等我。”

    荣茵笑着点头,服侍他换了身直裰,送他到院门外。

    第117章 托孤托孤

    书房里只有更漏的滴答声,陆听澜看完信觉得嗓子发干,拿起桌案上的茶壶倒茶,一饮而尽,陈冲立在下首大气都不敢出。

    清晨下过一场骤雨,空气里还有湿润的土腥味,陆听澜又倒了一盏,端起茶盏走到窗前。数名小厮担着木桶从长廊走过,里面装着的是要往水榭池塘里放的锦鲤鱼苗,一路走过水花飞溅,一条红色鲤鱼扑腾到了地上,鳃盖急促张合。

    他看着洇湿的地面,问道:“这封信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陈冲额上全是细汗,里衣也浸湿了,被风一吹,冷冰冰地贴在身上,低声回道:“属下回府时撞见一个叫花子在二门外讨饭,见他可怜便丢了几枚铜板,不想他悄悄将这封信塞到了属下手里。”

    当时他背着人打开一看,被信里的内容唬了一跳,立即意识到那叫花子的来历不简单,追出去寻,可哪儿还有叫花子的影子,问了守门的小厮,也说没注意往哪个方向跑的。

    他抬手擦去汗珠:“七爷,您说这封信会是谁写的,怎么对严怀山的行动知道得如此清楚?”

    此前他们就掌握了消息,严怀山正在调动离京近的几个卫所的士兵,可他们认为离严怀山最终发难至少还有五天时间,这封信上却说是下一个早朝,那就只有两天时间了。

    鱼嘴张得滚圆,挣动的力气越来越弱,直至停止不动,小厮放下木桶赶回来捡,还是晚了。

    “杨慎。”陆听澜平淡地吐出两个字,走回桌案前坐下。

    陈冲瞪大眼,杨慎现在已经是严党阵营的人了,又怎么会给他们通风报信?他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这封信会不会是假的?万一杨慎受了严怀山的胁迫,写来试探您让您自乱阵脚的呢?”

    陆听澜提起笔开始写信,毫不在意地道:“是真是假,两天还是五天,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区别了。”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不能多陪荣茵几天了。

    陈冲心底五味杂陈,双脚犹如灌了泥浆,步履沉重地走过去磨墨,“杨慎给您通风报信,他会不会还是站在大皇子这一边的?”

    陆听澜是在给张昂等人写信,计划有变,他所有的安排都必须要提前进行了,写完了才道:“严怀山筹谋之事,非同一般,必定将方方面面都考量到了,此时已到紧要关头,牵一发而动全身,杨慎如何选择,他肯定早预料到并且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他等墨迹晾干,将信纸叠好塞到信封里,递给陈冲:“这几封信你让暗一去送,后日的早朝你就不用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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