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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逑》 60-65(第7/11页)
“萧燕奴……”她喃喃唤了声,出箭的手脱力下垂,整个人一歪,萧偃稳稳接住,带她出了箱笼,靠在矮榻后,一手护着她,一手翻着腰间承露囊,掏出颗淡金丹药,送入她口中。
宋迢迢顿了顿,贝齿划过他的指节,轻轻咽下去,问:“你怎地来了?”
“我猜你要来,顶了旁人的名,等你擗了箜篌,我就四处寻你……怨我这人时运总是不好,每每与你擦身错过,外头的舱房都探了一通,不曾想你就在我房里。”
这药效力甚佳,宋迢迢身上仍是无力,血却止住了,灵台清明一些,她上下打量着他,易了容后别别扭扭的,自然不如他原来的样貌,唯有身上琥珀香不变,一双眼睛亦是醒目,亮盈盈的招人。
她犹不置信,“你是天子,身边人哪肯教你铤而走险?”
萧偃就笑:“我是天子,吃了天子该吃的苦,就得享一享天子该享的权,凭何不听我的?”
他折下腰拥了拥她,像是确定她无事,一触即离。
“我不图别的,就为护你而已。”
宋迢迢闻言抓住他的手臂,定定道:“诸巳在粟特人手里购入大批火铳……”
萧偃摇头,“我在席间探听到部分,不是本地的寻常火铳,而是火绳枪,还有几架佛郎机,威力颇大。”*
两人谈及此处,均是肃了容色。
火药及其衍变的火铳原是大舜的产物,俱是不容小觑的杀器,但因中原城郭密集,等闲不用此类,否则兵连祸结,民间难以恢复生计,故而边城或许会用,并不十分常见。
不曾想被外洋窃了去,几番改进下来更胜从前,不论传入中原还是山林密集的南疆,后果不堪设想。
宋迢迢道:“想必你带了人,具体多少?”
“一伙兵左右的人马,归浦领着。”
宋迢迢眉心紧锁,“画舫沿阶往上,左转向里,从后往前数二间,如无差池,务必派人探清楚。”
萧偃沉吟少许,扶她来到窗前,指着缀着画舫的一叶扁舟,道:“你受了伤,拖延不得,暂先乘舟离去,从这一路追着北斗星,过了赵阿婆居的桥头村,向东五里,就是一座湖岛,贺三娘在岛内侯着。”
“伏击?他们个个持着火绳枪……”宋迢迢顿悟,叹道:“你们要将军械沉江?”
她心下一喜,又觉底气不足,“他们人多势众,恐难善了。”
萧偃眉梢一挑,笑说:“酒囊饭袋比之英杰何如,那样的货色,持着开山斧都抵不过我等。”
宋迢迢凝神一思,到底应了:“我会从速驰援。”
他召来个体态匀停的北地郎君,推给她,“这是十一,由他护卫着你。”
她点点头,临去前回眸,深深望了他眼,萧偃稍怔,旋即绽唇一笑:“我会替你护着人的。”
宋迢迢朱唇翕动,终究未置一词。
江心月影圆白如珠,郎君临窗远眺,隔着衣裳,抚过胸前的刻字,慢慢临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宋祁的词。
*古代军火方面大部分是度娘查的
会不会太bt了……怎么有点s/m的味啊
第64章 淡巴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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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江水追着圆月,经岛分流,小岛上, 海棠如云, 一色绒绒的朱红, 蒙着层月光,艳丽而冷僻。
风乍起, 海棠低垂,窗牖相拢, 宋迢迢的目光从窗外移向室内, 身侧, 贺韫之折着腰,借着孤灯照光,十指穿飞, 取出嵌在自己左肩的弹丸。
弹丸的皂色外壳浑圆光滑, 上头沾着血肉, 宋迢迢微怔, 拾起细看,隔着层绢帕, 就觉这小小一颗分量颇重, 似是铅铁融就的。
她蹙额,还要凑近观摩, 身边人抬手一掠, 弹丸不见, 女郎不咸不淡的斥声同时传来:“还须敷药, 不得作乱。”
宋迢迢垂下手, 望了眼她低垂的妩媚面庞, 又望了眼她信手调制的十灰散,道:“你同你阿姊都是妙手。多年不见,连娘安否?”
贺韫之动作僵住,缠完最后半圈布条,扯了扯唇,“自然。”
宋迢迢心头泛出抹怪异之感,暂先压住,推窗照着天文估时辰,“亥时将近,照着画舫的行进路径,约摸亥时三刻就至此地,速速登船罢。”
贺韫之不动,就着茶水慢悠悠净手,慢悠悠吐字:“不必去了。”
宋迢迢愕然,不及开口,天边一朵腥红烟花炸响。她亲见过自是清楚,这是萧偃拟定的暗号,代表一切平靖,无须跟进。
她立时疑窦丛生,扶着胡椅站起身,面上挂笑,腕间的袖箭蓄势待发,“贺巡抚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贺韫之笑了声,低下头,不疾不徐地拭手,“宋女郎不必如此,我自小耳力过人,是以能在碧湖来去自如……两方厮杀必有干戈声,我听着声响止了,故有此言。”
宋迢迢近年大揽各方才俊,这样的能人异士未尝得见一二,但是碧湖形势的确诡谲,教她勘不透对方所言虚实。她悄悄收了箭,挑帘向外,“既如此,先去迎候,以防生变。”
贺韫之扯住帘栊,她生的高挑,与人对视时低着眉,加之背光,显得神色莫测。
“宋女郎负着伤,很不必去了。”大抵是观宋迢迢不挪步,她沉了声:“医患不遵嘱告,连累医者还要操劳。我可不是阿姊的好性儿。”
宋迢迢思及行医不易,一时不好辩驳,况且外头风平浪静,或许是她疑心太甚,软下态度,“烦请贺巡抚前去观望,我的阿弟同在其列,实在忧心。”
恰时楼外斜来细雨,贺韫之不应声,反倒在阁楼内转了圈,宋迢迢以为她要寻雨具,却见她身子一歪,变出支细长的烟壶,鸡血石的料子,殷红似贴梗海棠,放撮干黄的碎叶,一沾火,燃上袅袅的烟。
宋迢迢被熏得皱眉,捂着面退避,贺韫之乜她一眼,一下子笑开,红唇衔着血红玉石,散出浑如一体的艳光。
“当初你流落弗光山,磕碰了不少伤处。矜贵的小娘子,不曾吃过苦,用药犹不止疼,遂让你嚼了这淡巴菰,不想……你迷上这滋味,还向我讨,当时贫瘠,我并不肯;如今是管够的。”
她停了一息,“今非昔比,你早不是当初、藉着淡巴菰消愁的小娘子了。”
宋迢迢不甚明了她提起往事的原由,本能的警觉,听到末尾,她浑身脱力,指尖都抬不起。
“……你的愁是什么?与你阿姊有干?”
宋迢迢卧倒在地毡上,思绪飞转,调动尚还自如的唇舌。
女郎银朱色的裙摆渐次近了,烟雾吞吐,漫到她脸上,她感到窒息之际,女郎退远,她听见她的太息:“你于朝廷,于贺、萧两家,都是大祸患。我本想就地结果了你。”
“可是你太警敏,恐怕杀你不成徒增是非……”贺韫之眼睫一颤,弯了弯唇,“况且,你算是阿姊救下来的人。”
“罢了。”她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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