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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逑》 40-50(第11/16页)
麻粒数量的不同;再譬如少年的他能一眼辨出一对双生姊妹的区别,小到一颗黑痣,大到身长体态;待到如今,他因着这项过人之处,逐渐成为辅翊县里官爷办差的熟手。*
晨起出摊不多时,他发现一对古怪的兄弟,虽说他觉得不大像,偏偏寻不到其他恰当的称呼,就姑且称之为兄弟罢!
这对兄弟样貌寻常,双双作胡人装扮,朝人堆里一扔,等闲是寻不出来的。
他们当中称兄的一位,细白面,乌发,瞳色透亮,高约七尺,这样的身形在北地算瘦小,更不必同胡人相比。
称弟的一位,反倒高大不少,面皮黝黑,一只碧眼一只蒙眼,约摸八尺多高,腰间挂对金刀,走动时刀首的铁环哗哗相击,时常站在其兄身旁,像是护卫,又或是遮掩。
这样瞧着,他原不觉得有何古怪。
直至那名兄长领着阿弟停在一处炙羊肉摊前,打算采买,因着羊肉块头大,商户要执刀切开来,以便携带。
二人许是看商户的刀不洁净,遂取出把匕首,匕首乍看外壳寻常,壳中的刀刃却十足不凡,蕴华如水,居然有几分玄铁的影子!
随后二人来到陈阿三的摊子,购入大量胡饼,当着人家的面,他不好细看,粗粗扫过他们背间的行囊。
轻装简行,购置干粮,大概率是要远行的。
他特地留三分心眼,目送二人走远,观那兄长步伐举止,总觉得透着女儿态。
他探耳去听他们与马行谈话,隔得太远,隐隐捕捉到“江南”两个字。
不想二人离去不到一个时辰,鸿门县遽然乱成一片!
四方城门封锁,街头巷尾悉数肃清,各城门常驻的商贾一拨一拨被抓去问话。
他两股颤颤,暗道不妙。
恐是闹出甚么十年不得一见的大祸事了!——
*巨胜奴:一种油炸黑芝麻点心。
上一章修过宝宝们记得看一下最后那段!以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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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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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县坐落在骊山脚下, 是京畿辅郡。
历任帝王常因骊山之故巡幸至此,相比畿外各州下辖的附郭,鸿门县已然算处高居显。
然而宣宗体弱, 英宗忙于频起的战务, 两朝数十年余, 帝王都无心顾他,畋狩被搁置, 骊山连带着鸿门县一并寥落,县中官衙多年不得修葺, 上漏下湿, 七穿八洞。
直到天下承平, 今上御极,重拾狩田之礼,朝廷仓忙下派户部度支、工部郎中等官员, 连月赶工, 将鸿门县官署修缮一新。
是夜, 署中灯火通明, 彻夜未销。
卯时初,孙得全从公厅炉里取出新鲜烤制的玉露团, 将之同一盏白龙臛放在漆盘内, 稳稳托着盘底,向厅后的班房行去。
外间曙色既明, 灰云绞着日光, 白茫茫的一片, 孙得全走在游廊里, 却窥不见半点天光, 只有长廊两端的烛火散发幽幽暖色, 勉强照清前路。
随后侍奉的尚贤患有雀目,一时不察,险些被地袱绊摔,他稳住身形,护好怀间的物见,暗啐一口:“好端端一座公廨,建这样狭小的藻井,透不进半点光亮,毫无生气,工部的人是干什么……”
话尚未尽,被亘在前方的干爹打断,孙得全横他一眼,拂尘轻飘飘砸在他额间,生疼。
“入宫多少年?嘴上没个门把,陛下生生在这地界熬了一夜,不置一词半句,轮得到你个小喽啰来说咸道淡?”
贤尚连忙噤声。
心里叫苦不迭。
主子之间的恩怨,每每发难,受罪的多是下边人。
他随着孙得全在骊山寻觅君主,整一夜的瓢泼大雨,翻山越岭几多重,幸而有圣人备下的一线后路,今日夤夜之时总算有个着落。
众人一口气不曾松快,又得知宋女郎音信全无,在骊山预置的防线被人突破,事态恶如崩。
实是大事中的大事。
御前侍奉的诸人闻讯,三魂惊掉七魄,再度连轴转起来。
布线,刑讯,翻阅案牍,片刻不得歇息。
个个将心提在喉口,慎之更慎。
近日聚居在城门的民众,在班房门前排起长龙,被禁卫羁押着逐一入内,由萧偃亲自问讯。
陈阿三跨进门槛时,已是踉踉跄跄,站立不稳的状态,所幸在天子近前,他没有直着腰身的权利,只得匍匐在地面,听候发落。
他屏气凝神,余光觑见一身着大红撒曳的宦官,端着盘吃食,要上座的人进膳。
上座人不应声,那宦官低声劝他:“陛下多少用些,成日水食不沾,如何将养身体……”
能说出这番话,必是个颇有体面的心腹。
陈阿三想着,壮起胆子飞速朝上一瞥,入目是一张秾丽到近乎勾魂的郎子面,拓画般的眉目,教人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看旁人。
他低下头,心鼓如雷,暗叹,当真是天人之色!
萧偃蹙眉,乜一眼跪地之人,油头滑脑,举止轻浮,和前头的商贾一般做派,想来说不出几句切实的消息,顿生不悦,遂要打发出去。
适时贤尚附耳来报:“禀陛下,才先收到京城急报,杜、宋两家并无异动,那名叫碧沼的婢女,果真举家不见了踪影。”
他仔细端详帝王面色,试探着出声:“种种迹象看来,昨日夜闯营帐的,应当、应当是调换过身份的人……断不是寻常婢女。”
他实在没胆子深说下去,萧偃的指尖缓缓划过案台边沿的摆件,偏头问他,“譬如?”
四下无人敢答。
悬在飞檐的铁马齐齐喑声,室内针落可闻。
一方朱印在地面轰隆炸开,白玉盏连同朱砂胆迸裂成碎片,向四处飞溅。
有几滴朱砂落在陈阿三指间,鲜红湿濡,直似血迹,唬得他仰倒在地面,双臂抱头,连声呼道:“奴说……奴说!”
原是举步朝外走的萧偃闻言,回首望他,凝眸半晌,忽地冁然一笑,“你说。”
陈阿三双目发楞,与上首的郎君直直对视。
朱砂点缀在郎君的鬓边,幽微的烛火笼住他的眉眼,似一层淡淡的、暗昧的水波,泛起涟漪。
飞檐下的铁马叮当奏响,阿三吞噎涎水,勉力吐出句囫囵话:“江、江南,陛下、陛下不妨向江南一带探去。”
*
一轮曛日,黄云千里,飞沙缠绕雪粒,敲打沿路的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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