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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大唐诡务司》 60-70(第18/29页)
诡务司口中的“水厄”, 可绝不止是寻常“水厄”。
这些官员顿时都变了嘴脸:一大拨人严正告诫李好问“说话要负责”, 做如此耸人听闻的预言,得拿出证据来。要是没凭没据便搅扰民心,耽误了大唐的天下, 那责任是谁也担不起的。
事实上, 李好问刚刚入职未久,从未经历过这个, 没有任何经验。
但好处是,他实在太没经验, 那些皮里阳秋的弦外之音他也听不出来,根本不往心里去。来人酝酿的那些复杂心思,言语里给下的套……便统统是在给瞎子抛媚眼——白费了那劲。
最令人膈应的是,秘书省文应贤和钦天监阮霍也早早就赶来,守在诡务司内。他俩在皇帝以外的官员面前依旧以李好问的上司自居,因此全程都在扮演“熊孩子家长”的角色。
“是……是我等的下属考虑不周!”
“李司丞,你听听,连王少卿都这么说。”
“哎呀,诡务司真让您见笑了……”
李好问正不知该如何对付这种官场老油子的时候,正好屈突宜从外面回来,闻言在旁不阴不阳地讥刺了一句:“这一卦,正是由钦天监的人卜出来的,不可能不准。”
其余官员一听:对呀!占卜天灾,这不正是钦天监该干的吗?怎么最后反倒是诡务司出头了呢?难道是因为诡务司这新任司丞年轻好欺负?是了,好像宫中圣人也看秘书省和钦天监不过眼,下谕旨也是直接下给诡务司的。
官员们瞅瞅彼此:天子更青睐谁……懂了懂了。
阮霍缺乏应对之才,只能涨红了脸,站在一边不发话。
文应贤是能够怼回去的,但他隔着几层怼一个小小的主簿有失身份,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而吴飞白则魂不守舍地站在上司们的身后,眼神飘忽,有时与李好问的视线相触。李好问只觉得吴飞白眼里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好问便会想起屈突宜说过的话——屈突宜认为,吴飞白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占卜出了什么,已经完全失去了这部分的记忆。
而李好问认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吴飞白就算是拥有记忆也绝对不敢回想。
这种官员上门“拜山头”的纷乱局面持续了整整一上午,待到午时,章平终于带来了一点好消息——
长安城中已有不少百姓听说了诡务司散出去的消息,有条件的正自发出城;
没有条件的,则在考虑往地势较高的亲戚那里暂住。
众人虽然都在嘀咕——这时节不像是会有水患的样子,但诡务司这个衙门一向邪乎,这次连他们都提前将家人送出城去,那就最好还是多长点心,提前预备着点儿好。
李好问听到章平带来的消息,心中稍安:这官场上多的是踢来踢去的皮球和甩来甩去的锅,可一旦事到临头,但凡有些常识的人,还都是会为自身利益考虑而做出较优选择的。
这边能做的都做了,诡务司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
接下来就该攻克终极目标,是时候去寻找那条藏身于长安城的那伽了。
但在这之前,西市蛊肆的溪洞神婆先找上了门。
她是专程来了结此前与诡务司的约定的。
这位神婆上门时的情形凄惨,几乎令人不忍直视——
神婆平躺在一驾平板车上,由西市两名专门为人跑腿的壮汉推着送到了诡务司门前;
上次李好问等人在蛊肆内见到的那两名蓝衣少女,则哭得双眼通红,跟着板车,一路行至丰乐坊中。
沿路上这两名少女满头满身佩戴着的银饰发出清脆悦耳的铛铛声,立时赚尽了街市上的眼球,甚至有小报记者上来搭讪,想给这充满异域风情的少女写份报道。
然而记者很快就被这一行人的目的地吓退了——诡务司?什么地方不好去非要去诡务司?
终于这一行人来到诡务司门前时,老王头独力接过平板车,轻轻巧巧地一抬,便让车驾越过了半尺来高的门槛,直接进司。
李好问等人闻声迎出来的时候,两名壮汉已经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赶紧逃出门外。
那两名异域服饰的少女面带悲戚,一起向李好问温婉行礼。
随后,其中一人伸手将盖在溪洞神婆胸前的一块毡毯轻轻揭开。
李好问一瞥,已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溪洞神婆心口的位置赫然是一个深可见“底”的血洞,直接穿过了她的整个身体,甚至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见她体内的脏器。
这种程度的可怕创口,很难令人相信这伤者竟然还活着。
但是溪洞神婆确实还活着。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直勾勾地望着李好问和他身后的屈突宜,似乎在说:看,为了完成此前的承诺,我还是来了。
李好问心中满含疑惑,鼓起勇气凑近了方才看清:
在溪洞神婆心口那个可怕的伤口正中,竟然攀着一只通体血红的巨大蜘蛛。这只蜘蛛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同样是血红色的蛛丝,牢牢粘附于伤口周围的血肉之上,竟以蛛丝之力,将这个创口勉强维持住了。
除去那些蛛丝,李好问还见那巨蛛口中不断吐出一些红色的汁液——这些汁液正源源不断地通过创口注入溪洞的身体。
看来,正是这只形貌可怕的巨大蜘蛛,才让溪洞神婆苟延残喘到了现在。
“李司丞……屈,屈……”
跟着李好问身后的屈突宜没有说话,也没有计较,只是紧锁着眉头,紧紧盯着溪洞。
“老身无能,不曾完成……与诡务司的约定……”
原来这位是亲自上门,承认没能查到“踏影蛊”的来历。上次“踏影蛊”袭击诡务司,被证实与鸿波有关。
现在李好问听溪洞亲口承认没能有所收获,心头一阵失望。
但屈突宜却轻哼了一声,向前踏上一步,依旧没有开口。
就听溪洞神婆颤巍巍地继续:“唯一查到的是……那种蛊曾经在宫中出现过。”
宫中?
李好问先是吃惊,随后又觉得并不出奇。
上一次屈突宜就说过,宫中才是用蛊的大户。大概也只有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宫廷斗争,需要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估计溪洞神婆的人查到了宫中,便再也不敢往下查了。
“是什么时候?”
屈突宜声音冷淡地开口。
“五月……五月二十日。”
要命了!——李好问心想:五月二十日不就是第一次“鱼脍放生案”发生的日子吗?
在他身旁,屈突宜恐怕也是想到这一点,双眼瞳孔不明显地一缩。
“你……你待如何?”
李好问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卧在平板车上奄奄一息,心中也十分不忍。
溪洞神婆凄然一笑,道:“事已至此,蛊肆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京中?
“更加不敢奢望,贵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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