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哑巴: 19.第19章 很浅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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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林知言偏头:哪个他们?

    “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背景,也没有得到家人的认可,只是个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林老师还会喜欢我吗?”

    助听器里传来霍述好听的声音。

    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像普天之下所有的情人那般,问一个虚无缥缈的“如果”。

    林知言乐了,打字说:【那我反而会觉得真实些,不像现在,好像活在剧本里。】

    想起什么,她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了半天,摸出一枚小小的圣诞树金属胸针,往霍述上衣口袋处一别——

    胸针是她今天在手工课上教授学生时做的,自认为成品不错,就顺手揣兜里了,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霍述低头看着左胸处别着的亮闪闪胸针,眼睛也随之微亮。

    “这也是……林老师的手艺?”

    林知言点点头,打开相机按下快门。

    照片里的男人靠着铁艺栏杆,低眉观赏胸针,身后夜色无垠。画面因手抖而有些模糊,但主角依旧很帅,随便低头就能拍出高级的电影质感。

    霍述听到声音抬头,就见林知言保存好相片,笑着将打好的文本递到他眼前。

    【聪明的人大多不甘平凡。不过,要是你觉得做个普通人幸福些,那就做个普通人。】

    林知言不是在煽情,她是真这么想的。

    霍述低头看着这几行字,眼睫微颤,血液里那种病症般的亢奋感又开始作祟。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握住林知言举手机的那只腕子,轻轻一拉。

    林知言朝他怀中踉跄一步,惊讶地睁圆眼睛。

    下一刻,面前落下一片阴翳,霍述另一只手抵在她的腰后,随即俯身吻住了她。

    鼻端萦绕着清冷的木调香,温热的呼吸轻拂脸颊,林知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跳如战鼓,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满脑子都想着,原来霍述的鼻梁这么挺,眼睫这么密,那双薄唇……是这样的炙热柔软。

    很浅的一个吻,霍述稍稍退开了些,浓密的眼睫缓缓打开,万千星子都失了颜色。

    他的眼睛闪着兴奋而愉悦的光泽,迷人,却又危险。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他喃喃说,像是解开了一道有趣的小题,回味那须臾的电流刺激。

    手机已经熄屏,林知言竟在霍述的眼中看到了一掠而过的疯。

    她觉得自己大抵也要被蛊惑疯了。

    ……

    灯火之夜太美,林知言心情舒畅,和霍述流连到九点半才归家。

    shu:【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晕乎乎躺在床上,分别不过十分钟的霍述发来了消息。

    明天要去给霍依娜助浴,平安夜前就预约好了的。

    林知言趴在床上,微笑着回了个“好”。

    飘忽的思绪回归现实,她才想起霍大小姐的脾气,问道:【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妹妹啊?】

    shu:【林老师想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她不敢对你怎么样。】

    倒不是怕这个……

    林知言斟酌片刻,回复:【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比较好。最近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点,不要刺激她。】

    过了好一会儿,林知言脑中困意席卷,霍述才回:【都听林老师的。】

    林知言唇角翘了翘,总算放了心。

    ……

    闫婆婆回山城了。

    得到消息后,林知言简单吃过午饭,就抽空去了一趟隔壁的养老院。

    闫婆婆是林知言最早的那批客户之一,特别爽朗开明的一老太太。林知言最开始接助浴服务时,能力还不是很成熟,闫婆婆从不生气,每次都会很耐心地反馈感受,提出建议。

    这份恩情对当时刚失去奶奶又极度缺钱的林知言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养老院还留着闫婆婆那套单独的套房,林知言提着果篮进去的时候,闫婆婆正拢着暗红的披肩坐在轮椅上,满头银发齐整地盘在脑后,精神奕奕地指挥工人安置行李。

    林知言眼眸含笑,一路小跑着过去,放下果篮的那一刻已经倾身抱住了瘦小的老人。

    【婆婆!】

    她用拥抱代替言语,然后才匆匆打开手机app,转换语音,【您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应该去接机的。】

    “哎哟,老太婆一个,还讲究这些排面做什么?”

    闫婆婆拍了拍林知言的肩,仔细端详她,和蔼道,“这次我孙子回内地出差,顺道送我回来。”

    林知言这才发现站在阳台外抽烟的男人。

    他身量瘦高,冬款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有种厚重的精英范,浓密的黑发用发胶尽数梳往脑后,隐藏在淡淡烟雾后的面容端正而清冷,看起来应该不到三十岁。

    “阿闻,这就是林知言。”

    老太太热情地为两个年轻人引荐,“我大孙子,港大毕业就留在当地做律师。”

    老太太刚开口时,男人已经礼貌地掐灭了烟头,这会儿走过来,朝林知言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手:“隋闻,隋唐的隋,见闻的闻。久仰大名了林小姐,我家阿婆经常提及你。”

    他说话有点口音,不太像内地人,林知言需要很仔细才能理解他说的话,回应自然慢了半拍。

    闫婆婆在一旁絮叨:“人小姑娘戴助听器,听不懂你那腔调。行了行了,你去给我将东西安置妥当,房间小,别站在这儿碍事。”

    隋闻笑说:“那您搬回自己的房子住,那栋够宽敞。”

    “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冷冷冰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在养老院和老闺蜜们唱唱戏聊聊天,不也挺好。”

    赶走了碍事的大孙子,闫婆婆这才拉着林知言的手,笑眯眯说:“我都没让别的助浴师上门,就等着你呢。”

    林知言笑得眉眼弯弯,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熟稔地打水给闫婆婆擦脸洗头。

    闫婆婆早年经历过战乱,双腿落下病根,所以老了后才会与轮椅为伴。

    林知言一边忙碌,一边听婆婆讲小时候亲历的故事。

    婆婆讲她六岁那年,敌军突然空袭山城,他们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藏在深山里躲避轰炸,谁也不敢出声。有个小婴儿要哭,她的母亲害怕暴露藏身地点,就只能死死地捂住婴儿的嘴,等到空袭过去,小婴儿也没了呼吸。

    还说敌人用刺刀挟持她的伯父带路,伯父假装顺从,却将敌人往崎岖陡峭的蜀道上引,最终敌人连人带马坠落山崖,伯父却利用地理优势巧妙逃脱……

    林知言听得入神,一颗心也随着那战火纷飞的年代起起落落。

    回过神来时,太阳已经西斜。

    林知言匆匆收拾妥当,指了指手机:【婆婆,我还有约,明天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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