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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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者你一拳我一脚越打越烈, 拳风扫射, 内力轰出,砰砰之声不绝。

    园里的牡丹娇贵, 哪里受得了这等摧折, 花瓣混杂着叶片纷纷散落,不一会儿就瘫倒一大片。

    府中的侍卫闻声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正要将人拿下, 待看清那二人是谁后拔出的剑又默默收了回去,一个个望而却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祝从浓刚领着江书改给辛如练把脉,听得牡丹园这边动静越闹越大,连忙带着人赶来。

    还在想今日这侍卫办事效率为何如此低下,半天也没把事处理好,这一看差点儿没把她气死。

    墙头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大齐当朝皇帝,她的胞弟。

    一个是大燕前来议和的使者,战神鹰帅。

    身份摆在这儿,也难怪侍卫不敢造次。

    “这两个臭小子。”祝从浓可不惯着二人,看着精心培养的牡丹就这样死了许多,心头气愤,当即下令,“来人,把墙上的人给本宫射下来。”

    这几日辛如练昏迷不醒,祝从浓除了每日让江书改给辛如练请平安脉,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包括谢景谙。

    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是她的胞弟。

    不仅如此,为了避免赵断鸿硬闯,长公主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加强了守卫部署,严防死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辛家门口出了那档子事,消息很快传到谢景谙耳朵里,本来是要趁机收拾辛家,得知辛如练身体不佳频繁昏迷,谢景谙便私自出宫来过长公主府几次,提出想要看看辛如练。

    祝从浓想也没想严词拒绝。

    当日辛如练从皇宫里出来时命都差点儿没了,她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是什么,但也再不敢让她这个弟弟和辛如练单独相处。

    相比谢景谙,赵断鸿反倒是难缠一些,进长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地,白天捣鼓些草原上特有的香薰挂在辛如练屋子周围,说是可以补气养血,晚上便爬到辛如练所在的屋子上睡觉。

    侍卫们逮不到人,也拿他没办法。

    祝从浓让江书改看过那些香料,确实对辛如练有益,况且赵断鸿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祝从浓也就由着他去。

    就这么诡异地维持了一段时间,也算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谁曾想今天这井水不犯河水的二人跟吃错药一样,居然在她府上大打出手,还糟蹋了她一园子的牡丹。

    祝从浓气得不行,此时此刻管他是皇帝也好元帅也罢,全部给她射下来当花肥。

    侍卫首领躬身上前,硬着头皮道:“长公主,这不太合适,动用弓箭,怕是会吵扰到小宋夫人休息。”

    祝从浓敢放话射杀君王,那是因为人家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又极为受先帝宠爱,就连当今帝王都要礼让三分,纵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可他们不一样,若真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射杀君主,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面是长公主的命令,一面又是当今皇帝,两个都惹不得,是以侍卫只能把辛如搬出来。

    祝从浓想想也是。

    阿练好不容易得几天安生,可别被这两个臭小子给搅和了。

    况且她刚刚说的也是气话,也没打算真把人给射下来。

    再说了,真要把人射死了,到时候谁来赔她这一园子的牡丹。

    可是就这么放任二人打下去也不是办法,祝从浓瞥了一眼旁边的江书改,计上心来:“书呆子,用你的银针给我狠狠地扎他们的麻穴。”

    既然不能射,那扎麻穴也是一样的,把人弄下来安静些就行。

    江书改哭笑不得,却依旧保持翩翩风度:“长公主殿下,我未曾习武,距离太远,就算能找准麻穴,银针也到不了陛下和赵元帅跟前。”

    他这几日算是见识到这位长公主的大胆行径。

    说话露骨,做事也相当骇人。

    这又是要射箭又是要扎麻穴的,放别人身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弑君之罪,到祝从浓这里却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说得也是。”祝从浓眼睛滴溜溜地转,又想了个招,向江书改伸出手:“那你把银针给我,告诉我麻穴在哪个位置,我让其他人做。”

    江书改笑着摇了摇头:“长公主殿下,书改是医者,银针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废话真多。”

    见江书改没有给银针的意思,祝从浓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衣服。

    她记得方才给辛如练看诊时,江书改扎了几针,事后收到了怀里,现在应该还在。

    “长公主殿下不可。”江书改哪里想得到祝从浓会直接动手,捂着衣襟连连后退,脸红得不像话,活像是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

    祝从浓尤为喜欢他面红耳赤的模样,见状更想欺负:“什么可不可的,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边二人还在拉扯,墙头的谢景谙和赵断鸿也不知道是谁踢碎了脚下的瓦片,不偏不倚正朝着祝从浓这边飞来。

    见状,江书改敛了神色,在没人注意的角度抽出银针向瓦片弹去。

    与此同时,谢景谙连忙推出一股内力注入瓦片,想借此打偏瓦片,想到一块去的赵断鸿也出手注了一股内力出去。

    二人本是出自好意,无奈一左一右两道内力同时弹出,反而助推了瓦片走势。

    银针本可以使瓦片偏离原始运动轨迹,现在突然多了内力加持,来势汹汹避无可避。

    瓦片攻势太大,真要落在人身上,往小了说皮开肉绽,往大了说伤筋断骨。

    江书改猛地将祝从浓摁入怀中,转身挡在祝从浓跟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朵牡丹凭空旋出,直直打在瓦片之上。

    花枝柔软,瓦片硬硕,二者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沉沉闷响,牡丹被瓦片绞得花枝乱颤,瞬间粉碎。

    也是这么一撞,差点儿就要劈在江书改背脊的瓦片急转了向,擦着江书改的胳膊嵌在廊柱之上。

    “阿练?”

    “辛将军?”

    祝从浓还没反应过来,扭头便见辛如练斜倚在廊下。

    秋意渐深,女子身形单薄,满园的牡丹也难掩其面色苍白,唯有眸色清浅如明,像是凝了霜雪的远山,远极,孤极,青丝缴着素衣倾泻而垂,好似随时会消散于长风之中。

    “练练,你醒了?”祝从浓急忙从江书改怀里出来,激动地拉着辛如练。

    辛如练压下·体内不住翻涌的气血,方才情急之下顺手折了一株拦腰而断的牡丹,强行催动武力让她有些受不住,只勉强斜倚着廊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抱歉阿姊,弄坏了你的花。”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花不花的,你没事就好,怎么样?好点儿没有?头晕不晕?身上疼不疼?”说着,祝从浓探向辛如练的额头。

    还好,已经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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