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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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茫茫然看向子书谨又看向她爹,老家伙死了,她以为子书谨会有快意,可她脸上没有表情。

    很快太监、重臣鱼贯而入手,手捧遗照跪在她脚下。

    她懒得去听是什么,过了许久许久,大殿终于安静下来,她觉得殿内有点儿阴冷,于是提步向外走去,要走出殿去,由礼部拟定丧仪,通告天下。

    走到殿门时,她突然停下来又回过头去走到榻边,伸手将老家伙的眼睛合上。

    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家伙身子都冰冷了,眼睛跟他这个人一样倔强的不肯闭上,裴宣很有耐心的抚到第三次,他的眼睛仍不肯闭。

    只死死的,死死的看着她。

    好像看出来她弑父夺权的阴狠残酷,又好像是死不瞑目。

    死老头子这下真成死老头子了,裴宣有点儿想笑,嘴一咧却笑不出来,于是裂开嘴嘶哑的喊了一声:“老头。”

    那双眼睛终于闭上了。

    再也不会睁开。

    裴宣转身向外走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快要夏天,殿外阳光灿烂又明媚,照的裴宣有点睁不开眼,这样明媚的阳光她浑身却都好像是冰冷的,冷的让她有点迈不出那一步去。

    子书谨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两只手交叠,哪怕都是一样的阴冷,总好过一个人。

    裴宣借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那个位置走了下去,她以为那就是结束了,其实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然而仅仅只是开始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在这个世上,交托她血肉的两个人都已经或直接或间接的死在了她手里。

    老头想错了一件事,她也不知道她娘的骨灰在哪儿,只有子书谨知道,那一年她娘确实九死无生,所有人都知道她活不下来了,身中了几十支箭,被插的像只刺猬,就是逃出去也活不长。

    可没有人见到过白针的尸体,她的尸体在上千禁卫的围剿中不翼而飞,生死不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没有人敢断定她已经死了,浊世君子兰的阴影依然笼罩在裴万朝的上方,让他在无数次猝然醒来的深夜大汗淋漓,抖如筛糠。

    那把复仇的利剑一直悬挂在他头顶,所以他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易怒,越来越在走向灭亡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子书谨知道她娘的尸体在哪儿,但她从来不曾告诉过裴宣,于是她只是她每年祭日向西拜一下。

    裴宣一直阻拦裴灵祈弄死自己,与其说积极求生,倒不如说她有点心有余悸。

    或许是弑父害母真的有天谴,她毒死了裴万朝,让他死前饱受毒药的折磨生不如死,于是后来她自己也死在同一种毒药下,肠穿肚烂而亡。

    她爹娘相识于微末,在功成名就后反目成仇,裴万朝背叛了白针和他们共同的理想。

    她和子书谨连同舅舅白堂背叛太祖皇帝,后来白堂被子书谨乱箭攒杀,她死于弑父的毒药,只剩下子书谨。

    一切都已有过,一切势必再有,哪怕她们共同保有一个秘密也不行。

    第102章 今后,不准再与平南王相见。

    书房的竹椅和书桌间隔狭小,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动作亲密又逼仄,令裴宣不由自主的想到当年被裴万朝那个老头关在狭窄的暗室。

    也是这样阴暗无光又潮湿阴冷。

    烛火已经熄灭了,广百知情识趣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时务的进来剪去烛火,屋子里暗下来,只剩下窗前一捧凄清的月光幽幽,像一池轻轻摇动的池水。

    子书谨环抱着怀里的女子,这个姿势让两个人不得不肌肤相亲,亲密到好似连体婴孩,从出生开始就是如此。

    子书谨在黑暗中轻柔的梳理少女凌乱的长发,裴岁夕一开始其实有点营养不良,头发也呈现淡淡的黄色。

    这些日子她精心喂养,将这看着就瘦弱的少女终于养出了一些肉,长发也渐渐漆黑柔顺,从指尖流泻时如瀑布一般滑落。

    她似乎想起什么有些荒凉的意味:“哀家曾以为先帝只把哀家当作一柄好用的刀刃。”

    裴宣性子柔善,她记得所有人的好,哪怕拿起屠刀也难以下手。

    她不愿意去做出手刃亲朋之事,子书谨就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刀,为她斩断了前方无数的荆棘。

    她一往无前,她心狠手辣,先帝坐高台,无声默许。

    “哀家愿意做她手中的刀,她不愿意见的肮脏血腥哀家都愿意为她去做,但先帝确实不信哀家,她在登基后提拔她的舅舅威德侯白堂与哀家分庭抗礼。”

    这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事,再信任的臣子也绝对无法一家独大,制约平衡,她深谙用人之道。

    一边是与她共享天下的皇后,一边是母亲留下唯一的亲人,他们组成了先帝新的心腹重臣。

    “但哀家更嫉妒郑希言。”

    子书谨将裴宣的长发缠绕着手掌上,微微闭目任由身前的人细碎的亲吻她的脖颈。

    裴宣没搭理,尽职尽责的干自己的事。

    子书谨却自顾自问了下去:“先帝登基后郑希言领一个闲职,几乎无权无势,只能练练兵或是偶尔去领兵剿匪,获些不大不小的功勋,她成日抱怨先帝偏心,哀家却更嫉妒她。”

    “因为先帝希望她能远离纷争。”

    裴宣眼睫抖了抖,像一把冰冷的扇子扇在了子书谨的锁骨,子书谨提着她的脖颈把装聋作哑的某人拎了起来,在黑暗中直视她的眼眸。

    “先帝把自己未曾得到的自由,寄托在了郑希言的身上,所以哀家嫉妒她。”

    嫉妒她得到了裴宣最珍惜的梦想和悉心呵护的例外,郑希言嫉妒她得到了裴宣的重用和无边的权势,得到了裴宣身边最重要的位置。

    她们像一面镜子互相凝视着对方,嫉妒着对方,想要得到对方身上的一切。

    到最后,她们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哀家要你远离郑希言。”子书谨在黑暗中凝视着她,一字一句,“今后,不准再与平南王相见。”

    熟悉的压迫感席卷了上来,像一只冰冷的手挤压着心脏,超过极限的心脏迸发出痛苦的哀鸣,裴宣很想问她,如果我不答应呢?

    但脖颈上的手昭示了答案,说不定会被掐死。

    “臣知道了。”

    她依靠在子书谨的怀抱,疲倦的闭上眼:“臣不会与平南王私下相见。”

    虽然根本没有见过,她只是出谋划策让裴灵祈和郑希言留下一只猫而已。

    子书谨心情略好了一些,她温柔的拥抱着怏怏不乐的少女,亲吻她因为不高兴而低垂的眼睛,而后起身抱起裴宣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间,以额头眷恋的与她相抵。

    “乖,听话些,平南王能给你的哀家能百倍予你。”

    郑牡丹外斗内行,内斗外行,子书谨开国打出来的内斗外斗都是一把好手,不过短短五年,就已经在朝堂上倾轧的郑牡丹疲于奔命,除了军权几乎无处落脚。

    再过些年郑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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