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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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第121章絮果飘摇沉复起,向日……

    不是子承父业,却是兄终弟及。转过一年,堪堪开春之时,三辞三让的戏码匆匆过完一遍,三王正坐大宝,登基为帝。

    此一年为继隆二年。因三王即位,来路不正,欲要大显人主之能,又想掩人耳目,因此在元羲的谏言下,将改元之事暂缓一年,也免得祭天祭庙又闹得兴师动众。

    新帝甫一登基,急待把稳手中权柄,又想做些万民称颂的事,寻来寻去,眼光便盯上了江宁。

    先帝在位时,朝堂羸弱,不欲与江宁起战事,固上下皆有睁一目眇一目、与宁德军相和之意,久未发兵攻打。轮到新帝,便有些意动,不愿见宁德军再坐大,想要除之而后快。

    然到底根基尚未稳,得位又有些不正,因此上便瞻前顾后起来,索性开了一回朝议,专讲那宁德军之事。

    若论本心,新帝郭禧是想打的,且自负一身刀马弓矢之能,恨不得御驾亲征,剪灭叛匪,与朝臣们言语之间,便点出了三分意来。

    没料想以几位三朝的老臣为首,不接这话茬,反倒提起去岁秋冬匈奴犯边的事来,说镇军大将军郑武陵又多求粮草军饷。郭禧好一阵闷闷不乐,却又不好发恼,只因那郑将军是元慈太后的母家人、先帝的表兄,拥重兵于边疆;先帝不明不白殡天,若他当真不依不饶,恐怕郭禧也坐不稳这龙庭。

    “大将军屯兵戍边,本是劳苦功高,便多发些粮草军饷,也是应当。”郭禧捏着鼻子认了这么个讹诈事,又不理那几位老臣,目光放远,再问,“江宁匪祸日甚,万民以此为苦,何如?”

    又有臣子来谏,道是度支不足。气得郭禧御案下拳头捏得咯吱吱响,差点骂出声来。

    此时终有人出列上奏,正是新近才升任大理寺少卿的元羲。郭禧本也要点他的名,见他出班言语了,胸中一口闷气便散了一半。

    元羲果然明晓帝意,力主一战,且给出的理由无可辩驳。

    “昔春秋时,三家分晋,本害正统,当为诸侯所攻灭;然前周室天子羸弱,竟坐视其大,且允其裂土,三家由是正名,诸侯再无攻伐之理。礼崩乐坏自此始。今我朝比之周室,地愈广而国愈盛;彼贼人仅踞一城,远逊韩、赵、魏三家列卿。剿绝之势,如箭在弦上。不然,如其效三家之不义,而我大周竟拱手壁视;当剿时不剿,欲剿时已而不能,岂不学前周之自取灭亡?”

    首列几个老臣仍欲辩奏。郭禧却点头,望向一边心腹的武将,便有亲信将首出班附议,言辞凿凿。郭禧听罢主战之言,胸臆长舒,竟不再给余臣说话的机会,起身罢朝。

    私下里又留了元羲说话,只在资政殿的小书房里,以示与臣子的亲近。

    元羲主战,还有个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只是朝堂之前不好明说。此时君臣二人相对,他便将话无所保留地讲了出来。

    “官家得位,虽问心无愧,然终有人不服,究其根本,是因兵权未稳。江宁需攻伐,官家也急需如此一役,待贼匪诛尽,将士齐心,官家可将兵权尽掌于手,到时便再无人有二心。”

    一语正中郭禧隐秘之处。

    郭禧颔首,连声道:“墨池甚得朕心,可为股肱!只是边疆乃朕的心腹隐患。郑将军是先帝的戚党,恐怕难为朕所用……”

    “郑将军是个粗豪忠正的武夫。”元羲宽解上意,“他如今要粮草,正是不知官家如何发落他、为着试探帝心之故。官家只当厚恤他军民,粮草辎重较以往更丰,以示安抚,他今后必以您马首是瞻。”

    郭禧觉着十分有理,心中又对元羲倚重了三分,不觉面上漾出了笑意。

    以往便知他是个潜龙似的人物,如今再一观量,果然无处不好,当真是君子如玉、国才之器。郭禧与他又商对了一些时,讲罢正事,便提及了他家人。

    “元翁身子可安好?朕心中一向挂念他,听闻你父兄回了祖籍池州,虽是山水秀丽,他却不当只图闲散隐逸,还得替朕多担一担冗重之事啊!”郭禧道。

    他话中明白清楚地透出复起元氏之意,本以为任元羲怎样老成持重,到底一后生新官,也该面上禁不住喜色;却没想对方听了,不悲不喜,只是沉默片刻,拜上说了一句:“我父书信之中,常悔恨应氏祸愆,自言不该陷清正于不复。”

    即说罢,久久未曾听帝君有何反应。元羲微垂首,余光却见他于御椅之上,仿佛定滞了一般,也不知心中有多少惊涛骇浪。

    半晌,郭禧才拾起话头,道:“卿身正心清,元氏有子,夫复何求。”

    便也不再提那复起元氏子侄之意,匆匆揭过了话头。

    没过几日,天子为春社祭祀宗庙,行驾归来,分赏社肉社酒。余人皆由礼官传赐酒肉,唯独元羲那一份,为天子亲手赏赐。

    去岁门前可罗雀,今朝车马沸盈声。从此大理寺元少卿炙手可热,更胜从前。

    登位之初,总有这样那样的冗事,有的没的,都烦到郭禧跟前,比他从前为王时更芜杂。郭禧本是马上的良将,不怎么爱理会奏疏国事;初初一二月尚可,如今春暖,困在各殿之中,或披奏、或听经筵官讲学,实在心中乏味,便将眼光复又放到了后宫之中。

    先帝的嫔妃们遣的遣、散的散,如今宫苑里佳人彩女尽属他有,郭禧今日幸一个、明日幸一个,总想着群芳之中遍览一览,方不失为人主之乐。

    这一日拂了积案的奏疏,郭禧兴致来时,携了几个心腹的中贵,随意到得宫后苑里游春,但见草长莺飞,观不尽的池

    园春景;又有那中贵人随问随聊,谈说起各朝后宫的纷纭旧事。郭禧听得有滋有味,转过一处一处,信步而至,也不知到了哪一宫,人烟逐渐稀落,忽却听得某处宫墙之中,隐约传来哭声,颇感败兴,又总有几分好奇,便唤中官,“去,探探是谁人在哭。”

    中官诺诺而去,不过多时,果然从一个小园内,领出一穿青绿的宫人来,乌鬟垂垂、雪肤盈盈。她微低着头,郭禧瞧不细致,通身看来,窈窕秀丽,行步分花拂柳,是个难得的衬景人物。

    郭禧稳坐一池畔凉亭,受过宫人一礼,“抬起头来。”

    那女子闻言抬头,不敢直面天子,只将乌黑的睫毛密密垂着,向他脚面上看。郭禧看时,她泪痕犹在,好比垂露的海棠,凄凄艳艳。

    “你是哪一宫的,在此哭泣?”郭禧心中几分恼怒在望见红桃粉李之时便已烟消,所剩便是对此女的一番兴致,“是同宫之人欺凌于你么?”

    “并未。”她轻声答,音色也好听,带着柔顺恭淑。

    郭禧问:“是想念家人?”

    “并非。”她又答。

    “那是为何?难道是不满朕所治处?”郭禧沉了沉脸。

    宫人这才跪倒,口称恕罪;虽称罪,言语之中却十分沉静,“奴哭,是因哀悼先帝。”

    此话一出,非但郭禧阴沉了面色,连他身边的中贵也骇然震惊,侧立在天子身畔,连连拿眼色示意她。

    郭禧声音不辨喜怒,唯眸光森冷,“好一个忠心的奴婢,想必先帝曾恩宠于你。”

    哪想那宫人却又摇头,“并非。奴虽曾侍奉先帝,却是被迫,非出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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