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凶悍武将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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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授意她们择其中一家交好。

    卢若音没少承受这些或虚情或真心的逢迎。

    她身为长女,本就处处要为妹妹们以身作则,及笄后面对的挑剔目光更多,竟方方面面都要与崔七娘作比。

    两人明明一动一静,从性情到爱好都相去甚远。

    “我只懂舞文弄墨,都是些闷的,怎好拿到太后娘娘那里去献宝。”她生了一双卧蚕眼,面如满月,饱满匀净,宽心地笑笑,“我只抄了一卷佛经聊表心意。”

    此话勾起俞知光一些被迫礼佛的回忆,她蹙了蹙眉。

    卢若音认得俞知光,从前在贵女圈里,这姑娘就恬静慢热,嫁了薛慎后去的闺阁聚会更少,这一路都没插话,只揣个暖手炉,一双明眸随话题时而弯起,时而瞪大。

    卢若音突然就想逗逗她:“知光这是什么表情?莫非嫌弃我的佛经,觉得也比不上七娘的金铃舞?”

    俞知光没想到话题冷不丁抛到自己身上,茫然片刻:“没有,我是不知音娘抄的是哪卷佛经。”她看看前边领路的小黄门还远着,悄声说:“《心经》好抄,两三页纸就写完了,要是《金刚经》快足足有五千多字呢。”

    卢若音乐了,她抄的正是《金刚经》。

    “这么熟悉,莫非你也抄过?”

    “我没抄过,觉得它怎么看也看不完,数过一遍。”

    两人轻声漫话间,女眷们走到御花园,阴翳里快步走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嬷嬷,似乎等了有一阵,远远对俞知光道:“夜宴还未开场,太后邀薛家大娘子去雅苑叙话。”

    俞知光不认得这位嬷嬷,踌躇了片刻。

    卢若音附耳提醒她:“这位是郑嬷嬷,从前伺候南康公主的,后来又回到太后娘娘身边。”

    南康公主是明盈郡主的母亲,而她听过一些风闻,说明盈不似寻常贵女,不喜文臣,尤青睐保家卫国的武将。

    个中幽微,这才到皇都两年的俞家女郎不知懂不懂。

    卢若音看那玲珑身影亦步亦趋跟着郑嬷嬷走了,等再穿越御花园,临近宴饮地,肃容巡逻的守卫更多了。

    眼前是个拐角,再往前就是直通宴会的宫道。

    “我帕子好似掉了。”卢若音顿步,广袖在腰间粉色丝绦上拂过,“你们先走几步,我随后就来。”

    她裙裾飘飘,当即撇下女郎们,身影闪入拐角一侧。

    拐角那边,巡逻经过的金吾卫被拦下。

    卢若音只留一句话:“告诉你们薛将军,太后邀请俞娘子到雅苑叙话,夜宴即便她晚到了,也不必担心。”

    卢若音的话,有弦外之音。

    只是待属下来报,距离俞知光被邀请已有一段时间,薛慎再去找人,雅苑已空,俞知光的席位上同样无人。

    太后明面邀请,俞知光断然不会在雅苑中出事。

    只能是雅苑出来往夜宴的路上,薛慎沿着可能的道路快步急走,不见俞知光踪影,却在地上察觉一道湿漉漉的鞋印,鞋印小巧,底下带着花纹,一直延伸往凉亭后。

    他在凉亭后的树丛里找到了俞知光。

    女郎缩成一团,躲在树影后,正百无聊赖地拨弄披风装饰的边穗,他手中风灯的光渲染开,将她发丝也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为宴会而精心装扮的钗环熠熠生辉。

    俞知光比他还惊讶:“薛慎,你怎么在这里?”

    薛慎拉起她,从头打量至脚,等看到她一边湿漉漉的裙裾和绣花鞋,声音沉下去,“谁干的?”

    他蓦地拉下脸,俞知光吓了一跳,想起刚嫁给他那会儿对他发怵的时候,“没谁……是不小心的。”

    薛慎显然不信。

    俞知光同他解释:“太后请我到雅苑讲话,说了会儿家常,等再赴宴,小黄门说来不及,要带我抄近道。我们走了莲池栈道,迎面过来一个小宫女跑得急……”

    有栈道的莲池,薛慎知道。

    冬季只有枯叶,水浑浊却不深,人错脚踏进去,至多淹没到脚踝,就是俞知光这样的情形。

    “她撞你了?”

    “说不好谁撞谁,栈道挺窄的,我就一脚踏下去了。小宫女吓坏了,叫我先躲在这里,她给我拿干净鞋袜。”

    “你在此处等多久了?”

    “快两刻钟。”

    俞知光跺跺脚,脚底都站得发麻了才蹲下去的。

    薛慎咧嘴扯出了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

    俞知光不解:“怎么了?”

    薛慎不解释,食指拇指曲起,打了一声呼哨,没多久就有佩刀金吾卫小跑着靠近了树丛。

    “头儿。”

    “清出一条往熹微殿的道来,偏房里备炭火。”

    又有一刻钟。

    薛慎带她到最近的熹微殿,一路经过的金吾卫不是转开视线,就是背过身去,直到她与薛慎到了偏殿房间。

    “薛慎,这里能用吗?”

    “熹微殿前几年起过火,钦天监说此殿不吉,修缮后还是一直空置。”薛慎拉过炭盆,将她摁到旁边鼓凳上,脱了弄湿那只脚的鞋袜,架到一旁烤。

    男人脸依旧黑沉,不苟言笑时,严肃得吓人,偏偏在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地,给她活络冻僵了的腿脚气血。

    通完穴位,将她赤足直接塞到自己衣袍的右衽里。

    俞知光一愣。

    偏殿安静,只有炭盆燃烧的细微爆裂。她细细端详他风雨欲来的表情,再回想前情:“太后是不喜欢我吗?”

    薛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俞知光一回生二回熟,轻蹬上那暖热的腰腹。

    “那条栈道,并非通往夜宴的捷径。”

    “那小宫女叫我等在树后,也是骗我的吗?”

    她声音低了些,缩着的手从袖子里伸出,将百褶如意月裙的裙裾散了散,好烘得快些。

    小娘子圆润的眼眸半敛着,薛慎看不出哀怒,但想到昨日她说的话——“坏蛋骗我就算了,身边亲近的人可不能骗我。”他确实不能,也不应该骗她。

    太后喜不喜欢她,与她何干呢。

    她自有俞家人千娇百宠,将她养成明澈无垢的模样。是他将她牵扯进这桩无端的是非,就像冬日里踏湿的鞋,不致命但哪哪都叫人不舒服。

    “他们骗你,你可以怪我。”

    “怪你什么呀?”

    薛慎身后传来敲门声:“头儿,我同若岚姑姑借了新的鞋袜,宴会那头出了点变故,应要提前散场了。”

    “拿进来。”薛慎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俞知光整理完毕,同薛慎赶上了宴会尾声。

    歌舞毕,鼓乐停,宴会场气氛沉凝,她在女眷这一圈安安静静地落座,才看清楚跪在殿中锦毯上的崔家七娘子竟不是在跪谢赏赐,而是瑟瑟发抖地告罪。

    之前来时同她讲话的卢若音亦脸色煞白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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