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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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我妈怎么同意的吗?”

    王助犹豫了会儿,笑笑:“小姐,让江少自己跟你说比较好。”

    电梯很快到达最高层,卿蔷不再问了,她回了笑,点下头走出去。

    走廊灯光明亮,沿路电疗室、激光疗室都闭着灯,血常规化验厅还有人在收拾残局,看得出来是进行到一半中止的,尽头屋门打开,王助停了停,转头:“小姐,姜总的意思是希望我也在场,如果你不愿意,我在这里等也可以。”

    卿蔷:“不用,您进就行,要有什么事也方便给我妈汇报。”

    王助应下一声,跟在她后面。

    门后是条昏暗的过道,三五步一小灯,很能给人心里压力,走到头又一扇门,推开后,一个类似于观察室的房间出现。

    卿蔷站定,直直望去。

    里面由铁栏与玻璃一分为二,卿余在铁栏那边儿,而另一边儿——

    是江今赴。

    以前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夸张的说辞,如今她算是信了,她跟江今赴顶多半天没见,这会儿望着他,却不可避免地恍惚了下。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处的黑色面料褶出些光,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瓷盖上,袅袅雾气升起,另一手的肘部支在扶手。

    卿蔷走到单向玻璃前,看清他眼睑倦怠垂着,额前黑发细碎,眉鼻到唇与下颚间的起伏半明半暗,神色闲散又淡。

    她凝了会儿,才侧眸看向另一边。

    卿余的样子很滑稽,他两手被束在椅子上,时不时就跟鲤鱼打挺似的骤然起身,却又挣不脱,眼睛瞪到像要掉出眼眶,嘴大张开叫吼着什么。

    王助在一旁解释:“有消音设备,江少刚来那会儿只说了句‘我姓江’之后就开了,看这样子,应该是没再关过。”

    卿蔷了然。

    她冷淡地睨着卿余:“好久没见这位二叔了。”

    自父亲出事后,她第一次来这里。一是以为尘埃落定,二是犯恶心,三是姜辛北不让。开始姜辛北是不想将复仇强加在她身上,后来是怀疑她跟江今赴的关系,她也就没自讨无趣过。

    十五年了。

    卿蔷红唇微张,声音轻柔:“他怎么还没疯死呢。”

    “江少见姜总时,问过一句卿余到底是半疯半傻还是装疯卖傻,姜总看得清吗,”王助沉默几秒,“但当年他做了所有检查,每一项指标都认定他是躁郁及深度妄想症,姜总不想要他的命,只想让他生不如死。”

    “几年下来,哪怕是正常人也应该疯了,而疯的——”王助说,“大概很难撑过去。”

    卿蔷转头,也想到什么:“所以?”

    “所以,江少来了,”王助透过窗,看向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说,检查是季家做的,林先生妻子下葬,也是季家安排的。”

    言下之意太容易懂了,卿蔷本能地捏紧住手,很快松开,视线再次掠过脖颈上的项链,有一瞬间的错觉,那链子要将她勒到喘不过气。

    “他查的吗?”她吐出口气,问。

    王助点头:“很多证据。以前季家有不少人从医,那时的季家还不姓季,在季老太太当家后,季家改了主姓,医术世家也换了路走,而先生在不久后去世,想必当时不少被季家除名的人还没有改行。”

    “这种事查与不查都很难知道,毕竟尘封已久,”王助叹了口气,“在江少走后,姜总沉默了很久,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他费心了,又问我,她真的看错了吗。”

    卿蔷亦是无言。

    屋内却终于传来动静。

    江今赴掀起眼皮,竖起一指在唇畔挨了下,瓷杯盖被他碰在茶几上,有清脆的响声,他还是倚靠沙发背的姿势:“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这儿,不是你装得失败,就是他们失败了,而你毫无破绽。”

    他周身气场阴沉骇人,卿蔷注意到卿余不顾磨出血地挣扎有一瞬静止。

    她闭了闭眼。

    觉得可笑至极。

    “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江今赴眼眸漆黑如曜石,一瞬不瞬地盯着玻璃后的人,意态却十分平淡,声音也低得模糊。

    但卿余破绽百出。

    他为了听清江今赴的话,在有意放缓动作。

    “你还要接着等吗?”江今赴低笑声,腔调微嘲。

    话落,他关了消音设备,卿余嘶哑的声音简直要破窗而出。

    “我什么都没等我什么都没等,”他痴笑着,语句不成章法,“哪来的毛头小子,快给我关起来!让他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人呢?!今天的财报在哪?!快给我——”

    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伴随桌子被猛烈拍击的声音戛然而止,江今赴又开了消音。

    他像觉得乏味,眉目垂敛,自顾自地望了白墙:“窗户都没有啊。”倏忽转头,狭长眼底的阴郁寒意让人脊背一凉,“你还演什么?”

    他逐字逐顿:“十五年了,季春芝许诺你的那些你等到过一样吗?”

    季春芝,季家老太太的姓名。

    卿蔷手撑在单向玻璃的窗台上,心脏像被细线紧紧缠绕,她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那些线断开。

    卿余还在自说自话,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手腕上的血已经渗湿绑着他的皮质带,深棕被染成暗红。

    “啊”江今赴发出个无意义的音节,薄唇吐出沉冷的声线,“你知道已经过了十五年吗?”

    一句话问得玩味,搭上他无愠的脸太容易击垮人的心理防线了。

    卿余接下来的反应很像趁疯哭吼,江今赴又开了消音设备,卿余嗓子像被撕裂,嘲哳难听,破铜一般嘈杂。

    江今赴却连眉都不皱。

    甚至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带起一瞬凉薄笑意后,身子微微弓下,眉角一压,成了位寡淡的看客,听失了理智的叫吼,像在品林籁泉韵的管弦乐。

    身周一切皆慵雅。

    卿蔷觉得疯也是有级别的,就目前来看,卿余跟江今赴没得比,挺可悲,疯都疯不过别人。

    她轻声问:“他是不是不知道我要来?”

    王助:“您怎么猜出来的?”说完立刻反应过来失言,她顿了顿:“是不知道,他跟姜总商量的本来是不让您来的。”

    “果然如此。”卿蔷叹道。

    倒不是因为他表现的有点儿疯,而是他说有关季家那些诈人的话时,丝毫没有迟疑。要是知道她在,他肯定不会这么直白地问。

    屋内卿余骤然无声。

    几人目光都转去。

    见他先是绷着脸:“我累了,”然后更剧烈地动起来,咧牙狠笑,桌子也有了起翻的趋势,“我累了我累了我累了!”

    江今赴淡淡地笑了声:“季家也累了。”

    “你该知道才对啊,”他似不解,抬指点在太阳穴,“卿家、江家,但凡谈了当年的事,就会发现不对,再往下查,不过是土崩瓦解瞬息之间,你还在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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