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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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觉得, 他大概会搬个沙滩椅坐在旁边儿,与她说几句虚情假意的劝解,再看着她躺。

    现在她认为他会把她摁在袒露的松软沙滩上, 于大海不间断拍打的雪白浪花下亲, 狂风骤雨的亲。

    她是怎么让江今赴由极端走向极端的?

    卿蔷越想越怀疑自己没这么大本事, 或者说——

    不尽然。

    也许他说的后劲是真的。

    大少爷没谈过恋爱, 第一次就被甩, 气急攻心天翻地覆,倒也正常,换个人,就算不是她,估计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直升机划过内湾时,底下的游艇跟高速车流似的停靠,单语畅笑着转头想打趣卿蔷,对上她微冷的眼色愣了愣,很快回神,暗幽幽地盯着卿蔷。

    卿蔷余光瞥见,没设防,吓了一跳:“单姐,您顾虑顾虑我的心脏吧。”

    “你、想、什、么、呢?”单语畅一字一顿,又“哼”了声,“别说,我不听。”

    “”卿蔷无言以对,“那你问什么?”

    “让你别想,”单语畅斩钉截铁,“今天你生日,脑中禁止通行负面情绪。”

    “行行好吧您,”卿蔷失笑,“我什么都没说,就负面了?”

    单语畅装模做样捂耳朵:“反正你挤也得给我挤出喜笑颜开的模样。”

    卿蔷服了:“认死理儿是吧。”

    单语畅有意逗她,傲里傲气一撇嘴:“你想什么我门儿清,自己注意吧啊。”

    卿蔷笑得说不出来话,手垫上她肩伏了会儿脸:“别贫了单姐,我真受不了了。”

    一直到下了直升机,她唇边的括弧就没再下去过,单语畅跟讲脱口秀似的,抖的全是任邹行的包袱,卿蔷不乐意听,但架不住太逗,路上一唱一和地给她捧哏就没停过。

    何晚棠直接在停机坪等她俩。

    被螺旋桨带动的风使何晚棠一身纱裙翩然舞动,头发被她有先见的扎起,却还是没挡住吹乱几缕的命运。

    “瞧瞧,”单语畅拿腔作调,“这是谁呀?今儿什么大场合,何小姐怎么肯露面儿了。”

    她性子外向,大学那几年跑去找卿蔷的时候早跟何晚棠熟了,两人私下联系不比卿蔷少,一见面也不拘着。

    “废话,”何晚棠翻了个白眼,三两步跨过去挽上卿蔷胳膊,“也不看看寿星是谁。”

    单语畅口中啧啧作响,不放过她:“港城还是你主场呢,也没见你回国。”

    她用词夸张,但也没夸张到哪儿去,何晚棠是港城收藏世家的小女儿,千娇百宠长大,就是迷基金,卿蔷馋她家那些个藏品,趁她刚炒股赔钱那段儿时间带她入行,顺手敲了不少好玩意儿。

    “我不是被——”何晚棠话说一半,卡了卡壳,“被事业绊住脚了嘛。何况我早跟卿卿说过了,你少离间。”

    “事业?”卿蔷吊着嗓子,倦悠地插了句,“事业还是男——”

    她没能说完,直接被何晚棠捂住嘴。

    何晚棠非但没一点儿愧疚,还一副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的样子:“我可听说你那宿敌回国了,怎么样?开撕没”

    她在单语畅拼命比“嘘”的动作里逐渐消音。

    卿蔷心下本来沉了沉,瞟见她们挤眉弄眼的动作万分无语,无所谓地拎起何晚棠手:“撕了,唇枪舌剑,血雨腥风。”

    她自认没说错,而且还原事实。

    “不过这事儿——”她不吃亏,乐了下,特明媚看着俩人,“你俩应该挺有共同语言,毕竟我可没个线人在江二身边。”

    卿蔷对单语畅:“你说是吧,任邹行。”

    又对何晚棠:“是吧,原余。”

    “”

    被针对的俩人作鹌鹑状,不约而同谴责起对方:“你怎么背叛卿卿呢——”

    卿蔷似笑非笑看她俩。

    单语畅率先竖起三指,讨好道:“我跟任邹行没半毛钱关系,纯为您需要服务。”

    “狗腿!”何晚棠呸她,又挤开她,手指点过额头、左右肩,“我跟原余顶多算一注定be公路文,只为给您当卧底。”

    “没关系,”卿蔷假装叹口气,自怨自艾,“我又不奉行包办婚姻,云落小姝要内部消化我都没当红娘,你俩这自由发展的,我还能插上什么手呢。”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路人对俩女孩儿围着一女孩儿点头哈腰行注目礼。

    在没人注意的接连话语里,‘宿敌’被轻轻揭过,是心照不宣,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不得而知。

    宿敌——命中注定的竞争者。

    太对了。

    卿蔷眼眸轻嘲的意味久未能散,海风有些许凌冽,吹进胸膛,审判心脏。

    今天是国内节气中的处暑,三年前的立夏,她给江今赴过了个生日。

    上天在他们身上费了不少心思,就连诞生都安排在了横亘盛夏的开始与结束。

    甚至她是在前一天才知道的,江今赴不提,他身边的人也没一个说的,还是应叔布置家,她才觉得不对多问了一句。

    还以为江家疯到连节气都要大张旗鼓办,结果是江今赴生日。

    于是匆忙撇开手里急要的调研,翻出那几天的拍卖会举办地点,来回飞了几趟,给人把礼物凑齐了。

    特累,也挺熬人的。

    但卿蔷当然要上心。

    她打着要让他沦陷的算盘,步步为营,可惜中途又别扭得很,索性就拍了个玉匣子当礼盒,双开门,像棺材。

    她是觉得江今赴陌上人如玉,以玉为主出不了错,她也舒坦,送人的时候还把她那几天私人飞机的航线给附上了。

    结果江今赴盯着沉默了会儿,抬指轻敲她脑袋:“咒我呢?”

    一点儿不夸张,在当时,那个动作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亲密了。

    卿蔷怔了挺大会儿功夫,反应过来双手勾上他的脖颈,有意无意蹭着他一点红痣,还要往近贴,黑睫都扫在了他眼皮上,自己却是先呼吸发紧。

    江今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丝杂念瞧不出,到底配合地单手松松环住她的腰,鼻间哼出声:“嗯?”

    他随之垂下头,卿蔷下意识后仰,脑中一片空白,唇碰,就磨出三个字:“没咒你。”

    江今赴另一只手还有条不紊把玩着那玉匣,单指拨开扇门,里面儿东西虽小,价值加起来却比王公贵族墓里的东西有过之而无不及,被他拿在手上,清寒的意味浑然一体。

    卿蔷视线顺着去看,就和跟物件儿通感似的,被他来回抚摸,她顶着热意,鬼使神差地连自己也咒进去了:“合葬寓意还不好吗?”

    起先的两个字还没什么底气,最后她给自己说服了似的,倍儿理直气壮地反问。

    江今赴下了这个台阶,放开她把东西搁在桌上,给面子地撩了撩清冷薄唇,低沉嗓音认命般:“真该给你录下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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