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蔷薇: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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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妄图合拢。

    也许是相迎难能可贵, 所以这次格外放松,显得他们在混乱光景里互相依偎,那些彻底的千方百计被抛到角落。

    卿蔷恍惚看他眼底柔和, 脑海里不由自主炸开一片如星的孔明灯, 在大海上,在群岛间,在航线延长中, 在夜空下, 银河升空。

    她努力直视他:“你求什么?”

    江今赴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但对上她熠熠闪烁的眼睛, 到底勾起点儿记忆, 他掌心托着她脑袋,浅慢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动作荒唐又虔诚。

    卿蔷还怔着,听他嗓音带哑,不知怎么,还有些许疲倦:“求什么”

    芙洛拉岛是江今赴刚出国时拍下的,在卿蔷那年生日前建起,当时他才被甩,想来想去还是怪她,言而无信也好,随意许诺也罢,单是她闯进来又走得无情,就够江今赴狠狠记她一笔了。

    但还是忍不住。

    想为她庆生,还不想惹她不开心。

    于是每年来这儿为她祈祈福,放放灯。

    不过几年下来,私欲更甚。

    带上天的愿望还好些,只是那寺庙前菩提树系着满枝的红绳过于不堪入目。

    ——要和她鱼水之欢、红帐烛摇、颠鸾倒凤,年年复年年。

    荤话写了更多条,只在她生日会收敛点儿,偶尔有喝多了登岛,恨恨下笔,第二天醒在落花林里,抬头看那一笔一笔出了边界的词句,总是气息沉沉。

    后来南城再见,许久未踏足。

    但好像一件件如愿。

    她窈窕的身躯、细柔的腰肢、美艳的面庞,在一起一落、一分一合中。

    该知足吗?

    江今赴自问自答。

    该知足了。

    他一生贪求颇多,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无法与她分割半分。

    可得到后呢?

    江今赴望不透雾里的答案。

    若真要一生死敌纠缠,非要于脉搏加快跳动时的满腔爱意扎刀子。

    江今赴扪心自问,却是不愿意的。

    那还要多求什么?

    可求,就可得吗。

    所以在又一年处暑,他的愿望单薄许多——

    愿得卿卿。

    没想到孔明灯还未临天宫,他就如愿了。

    从发现卿蔷在附近,到得知她突遭海啸的消息,再到收到她求救,左右不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能让他放的灯成为满岛天光,也能让滔天烦躁涌出胸膛,还能让她那眉眼盈盈,成为他首次无力的源泉。

    卿蔷很强大。

    但不妨碍他去怕、去担心、去舍不得。

    江今赴在厅内喝酒时,喉结几次滚动,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在拍卖会对卿蔷所说的那句“你该知道怕的”,是在怕她出事。

    怕她轻而易举地喝了药,想摆他一道,再反被得逞。

    再转念一想他在国外说过的那些狠话,多少有点儿可笑。

    他哪里会生她的气。

    江今赴自嘲不已。

    晚上出门接电话不过是个托辞,他仰头望了很长时间飞高飞远的孔明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虔诚,双手合十,双眸低垂。

    秋雨撞晚风,流云诉情愁。

    暮色涂抹他的恳切面孔,发丝都被吹得凌乱,缄默灯火拥着繁星注视他,他眸底的信仰汪洋被遮住,却当之无愧坐标系里的最神秘。

    可他的愿望那么世俗。

    他没什么要的了。

    江今赴与风合声。

    唯愿——

    卿卿常安。

    可惜没人窥见,当时天边乌云破开一瞬,浮云让赤忱冲散。

    是什么通明?

    是爱意通明。

    “不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说的?”卿蔷见他不答,主动接纳让他变了神色,身子缠上去,“例如你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

    “”江今赴无言撩唇,扶她腰,唇开泛起一阵涟漪,“有时醉里唤卿卿,却被旁人笑问。”

    辛弃疾的诗太贴合实际,卿蔷娇魂痩影,算是无形点了两人目前的状况。

    对时间的感知力是最先模糊的,他们困于黑暗,在不见天日中贪欢享乐,不觉昼夜已经更替,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卿蔷戛然止住浅吟。

    单语畅在细簌声响里扬声格外清晰:“卿卿!任邹行说山顶也能看日出,去吗?”

    卿蔷眼里的泪在侧脸划下一道又一道,咬上江今赴的手不肯言语。

    门外单语畅敲了两下门,听着还嘟囔了句:“任邹行说在这屋啊。”

    不知哪里戳中江今赴的点,他伏在她身上笑,带着他们一起发抖,卿蔷本就紧张,被他这么一烫,更受不住。

    “嘶”一声,江今赴薄唇印在她颈间。

    他探出手摸到手机,卿蔷眼前朦朦胧胧看不清他打了几个字,只听见门外脚步声匆忙一阵,随之任邹行的声音响起:“我记错了我记错了!好像不在这屋。”

    单语畅狐疑:“那卿卿在哪屋?”

    “哎呀,”任邹行打马虎眼,“你发一消息问问,这屋是主卧。”

    言下之意,是江今赴的屋。

    单语畅瞬间消声,杵着任邹行:“你怎么不早说。”

    屋外又逐渐回归安静,江今赴埋在卿蔷耳侧,轻咬她莹润耳垂,电流仿佛水声滋滋作响,他要更让人产生醺意:“卿卿,放松点。”

    她也想放松。

    但下一刻她手机就响起铃声。

    带的她似要绞到要了他这条命。

    江今赴缓慢向后,帮她接通,没怎么挨着她,只有影子藕断丝连,他悠悠支起条胳膊撑着侧脸,眸底总深的暗色也明亮,像花酒里酿的舍利子,噙着风流望她。

    卿蔷喘着气,瞪他。

    “卿卿!”单语畅兴高采烈,“日出——”

    卿蔷吐出口气:“我不去。”

    她处在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有股当局者迷的意态,不知道自己现在媚色浓攀浅入,单语畅听到滞了滞,全当她是宿醉后遗症,开口却磕磕巴巴:“那那那我跟棠棠他们去了。”

    卿蔷“嗯”了一声,如释重负。

    可电话挂断后,重负又压了上来。

    “江二——”天才刚明,卿蔷就提心吊胆,她抑了娆冶,“适可而止。”

    “嗯?”江今赴笑意不褪,“怎么适可而止?”他一边恶意压迫到再往前不了,一边问:“这么适可而止行吗?”

    “现在酒醒了吗?”江今赴哑声绕在她耳蜗。

    卿蔷像被翻来覆去的炙烤,不想再跟他来往争锋,顾着让自己取得一刻喘息,吸气却都是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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