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遍地修罗场: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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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在他被授官那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皇城之中动手?”

    “若是您想杀人,您会希望有很多人关注你杀人吗?江亦行如今风头正盛,凶手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激惹民愤,置自己于不利之地吗?”

    “凶手未免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太过明目张胆,明目张胆到让人觉得他根本不怕被查,甚至像生怕没人注意似的。”

    “这实在不合乎常理。”赵锦繁道,“我总觉得哪不对劲,想再去那所空殿看看。”

    荀子微将做好的凉拌酸辣鸡丝端到她面前,看了眼她略发白的嘴唇,道:“先用饭吧,等吃完我同你一道去。”

    *

    夜雨不停,雨水打在伞面滴答作响。

    空殿前围守着几名刑部官员,殿中亮着烛火。几位官员见赵锦繁与荀子微同来,行了礼后,回禀道:“侍郎他正在屋里。”

    这几位官员口中的侍郎正是荀子微的长兄荀理。刑部尚书吴连舟即将告老归乡,如今刑部之事皆由荀理所掌。

    这所空殿不算大,因为不常有人来,所以陈设十分简单,进门后入目是一座山水屏风,屏风之后摆着桌椅书案,墙上挂着几幅花鸟图,挂画之下的长几上,摆着一只已许久未插过花的青色瓷瓶。

    屋内,梁上白绫已取了下来,出于某种理由江亦行的尸首并未被带走处理,暂且安放在一旁。

    荀理正站在江亦行被吊死的地方,抬头便是那根吊死江亦行的房梁。

    他身旁的圆桌上摆着一只铜制香炉,上头正燃着三柱青香,从香灰掉落的多少来看,这几柱青香应该才刚插上去不久。

    赵锦繁盯着那三柱青香看了会儿,荀子微道:“这是他的习惯。”

    赵锦繁:“习惯?”

    荀子微道:“身为刑官,见多了往生之人,然他认为无论见多少具尸首,都不能忘了对死者的敬畏之心。因此,每当他找出真相,能够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时,都会为其点上三柱青香。”

    赵锦繁道:“这么说来,荀侍郎已经知道是谁谋害了今科状元?”

    荀子微朝荀理看去:“不错。”

    赵锦繁问道:“那么杀他之人究竟是谁?”

    荀理回道:“谋害他的人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

    夜风夹杂着雨水自微敞的大门涌入,吹熄门前燃了一半的蜡烛,室内一瞬暗了半边。

    此刻站在这间屋里的人只有她,荀子微以及荀理,再没有旁的人站着了。

    但事发之时,她与荀子微正一同乘辇车前往含元殿,而荀理正在西郊处理一桩灭门案,他们三人都没有可能出现在这所空殿之中。

    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赵锦繁的目光落在那个早已没有了生息,安静躺在一旁的人上。

    荀理道:“他的尸体被白绫高悬在房梁之上,脚下悬空,无一可踩踏之物,这间空殿的房梁又高不可攀,正常来说,人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吊死自己。当所有人第一眼见到他尸体的时候,先入为主便觉得他是被人吊上房梁勒死的。”

    “再者,此人寒窗苦读二十余载,一朝高中榜首,改换门庭,正是风光无限,将要施展抱负之时,年轻有为,前途正好,完全没有理由自裁。”

    “因此没有人想到,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第044章 第 44 章

    赵锦繁道:“既然无人想到, 那荀侍郎又是如何想到的呢?”

    荀理走到江亦行的尸体旁,蹲下身去:“是他告诉我的。”

    赵锦繁愣了愣。

    荀理抬头:“怎么,吓到您了?”

    赵锦繁道:“不是,只是忽然想起许多年前, 言怀真也和朕说过相似的话。”

    荀子微看了她一眼。

    赵锦繁道:“那会儿朕被污蔑苛待身边宫人致其不堪受辱自戕, 是言卿反复查验尸首还了朕清白。”

    荀理道:“师兄验尸技法超然, 我自愧弗如。”

    赵锦繁道:“他不仅验尸技法精湛,

    还很有坚守。就算遭受同僚排挤,得罪上司,也要推翻错误的论断。多年来为修订例律, 改变陋习陈规付出许多艰辛, 着实是个令人敬佩之人。”

    可如今言怀真却离开了大理寺。赵锦繁不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他放弃了坚持多年的信念。

    荀子微又看了她一眼,对荀理道:“说正事。”

    荀理重新将视线落到江亦行的尸首上,道:“自缢而亡之人与被人勒死后伪装成自缢之人,脖子上的勒痕有差别。自缢而亡之人勒痕只延伸至左右耳后,勒痕多为深紫色。被人勒死后伪装成自缢之人, 由于被吊上房梁之时人已经死了, 身上血脉不再通流,因此勒痕的颜色通常较浅。”

    赵锦繁顺着荀理的视线低头细看, 果然见江亦行脖颈间有一条深长交至耳后的紫红色勒痕。

    荀理道:“还有一点,他的身上很整洁, 屋子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后留下的痕迹。他是一个活人,倘若有人企图勒毙他,他不可能一动不动任由人摆布。他身上也没有中药昏迷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赴死的。

    那么问题来了, 他脚下悬空,没有踩踏之物垫脚, 又是怎么把自己吊上房梁的?总不能是飞上去的吧?

    荀理道:“这间屋子的一切都与尸体被发现时一致,仔细看会发现有一处地方不对劲。”

    “是屋里的灰尘。”荀子微道。

    荀理道:“不错。这间空殿无人居住,平日并不常有人前来洒扫,屋中难免积灰。人走过会留下脚印,家具物件倘有移动也会留下印记。”

    他站起身,走到正前方的花鸟图前,视线往下落在挂画下方的那张长几上。

    室内灯火幽暗,赵锦繁凑近仔细去看,发现这张沾满灰的长几上有几枚不寻常的指印。

    想到了什么,她又走到江亦行上吊的地方,在积灰的青石地砖发现四个浅浅的桌腿印,正好能和那张长几的桌子腿对上。

    “江亦行身长七尺五寸,白绫约长二尺,长几高三尺,加起来正好是房梁离地的距离。”荀理道,“换句话说,他自缢时脚下是垫了东西的,垫的正是那张长几。”

    他是怎么把自己挂上去的问题解决了,但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了。

    他的尸体被众人发现时,脚下是悬空的,死人是不可能活过来把长几从脚下挪开的。

    除非他设置了什么能让长几恢复原位的机关,但这间屋子并没有任何布置过机关的痕迹。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荀理道:“在他的尸体被发现之前,还有一个人进过这间屋子,把他脚下的长几放回了原位,故意把他伪装成了他杀的样子。”

    “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同谋。”荀理看了眼长几上几滴突兀干涸的水迹,“还是位爱哭的同谋。”

    可他,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赵锦繁深深地望了眼安静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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