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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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了她颜面的事。

    现下她看他不是很顺眼,也懒得搭理他。

    她不高兴分为两种,一种是让对方察觉不到,另一种是一定要让对方看出她的不悦。

    此时她便是第二种。

    谢流忱说了几句话,都被她不软不硬地顶回来后,便知晓她为何生气了。

    反正是他自己造的孽,她怎么给他冷脸都是他应该受着的。

    他绕到她面前,屈身半跪,拿出匣中的玉簪呈到她面前。

    “这是我自己雕的,之前没有机会送给你,如今拿来向你赔罪可好?”

    崔韵时低头斜了玉簪一眼,他亲自雕的有什么了不起,放在当年,白邈也是很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

    难道她听完这句,就该感动得立刻放下新婚夜的那桩过节吗,那她岂不成了任人拿捏的傻子。

    崔韵时顺着这个念头设想了一下,倘若谢流忱一直都是新婚夜那个对她不上心,只偏袒妹妹的模样,恐怕她为了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会捏着鼻子容忍下去。

    那她还真会变成一个被人拿捏控制的可怜虫。

    一想像那种日子,她就觉可怕至极,身上立时起了一身寒噤。

    见崔韵时久久不语,谢流忱抬头仰望着她,烛光在眉峰处折下一道阴影。

    他又忍不住想要将那把匕首拿给她。

    几乎是同时,崔韵时接过玉簪,说:“罢了,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我就当你一时糊涂,往后不要再这样。”

    她说完,为了缓和气氛,便道:“你今日入宫是有何要事?若是不便说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听。

    谢流忱却坐到她身边,好似很高兴她关心他的去向和白日都做了什么,大有要详细向她交代的意思。

    从他的话中,她得知曲州疫病越发严重,虽然已经封锁曲州全境,不许人进出,可是病情已经蔓延到邻近的咏、平谷两州。

    陛下现下想要派一名官员去曲州主持大局,控制三州疫病,他正是为此事入的宫。

    崔韵时闻言就是一惊:“陛下选中你去曲州?”

    谢流忱摇头,她刚要松口气,就听他道:“我主动请命,愿前往曲州,为陛下排忧解难。”

    “……”

    若是旁人的家人要做这样的事,她自是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决心,可若轮到她自己要当寡妇,那就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她不想看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在千里之外的曲州。

    自她醒来,他一直待她无微不至,她虽不懂他为何对她这样

    好,却也猜想或许就如他口中的恩爱夫妻那般,他们婚后情谊深厚,那她就更不能看他去送死了。

    崔韵时越想越担心,险些拿不稳手里的玉簪,谢流忱帮她托了一下,头慢慢靠在她的膝上。

    他安慰道:“疫区虽凶险,我却绝不会死在那里。”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天王老子都不能保证谁死谁不死,你哪来的自信。”她急道。

    谢流忱看她为他着急,笑得眉眼弯弯。

    他要做这件事,只是为了更快地升官。

    主动请命去曲州,再能成功控制疫病,两项叠加,这是多大的功绩,足以让他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他的官位越高,她的人生就会越平顺,她也会觉得他越有价值。

    反正他是不会死的,这条对别人来说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对他来说却是一条绝佳的捷径。

    “韵时,我是说真的,我先前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每回都没能说完。”

    他掏出匕首翻转了一下,刀刃在烛光下闪出凛凛寒光。

    崔韵时眼看着他用这把刀在指腹上划下一道血口。

    她啊地叫了一声,刚要骂他疯了,就见那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一滴来不及流出的血珠就被封在血肉之内,成了一颗古怪的红点。

    谢流忱抬起那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一般道:“你瞧,我是不会死的,你大可放心。”

    崔韵时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他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

    她自是听过许多奇闻怪谈,可却没有亲眼见过似谢流忱这般品种的……人。

    他还是人吗?

    谢流忱看出她心中所想,托起她的手掌,将自己的手盖上去,让她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他是和她一样的活人,只是有些许不同而已。

    他将红颜蛊等事对她一一说明,只隐去了自己对痛觉的感知远超常人这一点。

    她听完,良久后道:“可即便你不会死,你还是会感觉到痛,对吧。为何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天塌了也有别人去顶,你就别去受这个折磨了,好生呆在家中吧。”

    谢流忱眨着眼,看她因为心急而涨红的面色,心想为了她这句话,他死一百次都可以。

    他并不说自己心中的盘算,只说此举是为行善积德,他有数都数不完的命,所以若是他能积攒功德,就可以分给她。

    崔韵时叹气,心想她说也是白说,反正他都已经向陛下请命,木已成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懊恼极了,一看他刚才割破的那根手指,埋怨道:“你说你的秘密,我听听就是了,干嘛割自己的手给我看。”

    谢流忱看她瞪了他好几眼,眼底映着一层水光。

    他不自觉地慢慢靠近,想要像一粒尘埃一样,投身入这汪湖水之中。

    身子刚倾了一些,他又顿住,他不该与她太过亲密,若她恢复记忆,想起这些必然会大发雷霆,他也不该趁人之危到这个地步。

    他若是如此轻浮之人,成婚不久他们就已同房了,又怎会到现在都不曾做过真夫妻。

    他低下头,托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克制地落下一吻。

    ——

    自打谢流忱启程前往曲州,崔韵时就没收到过一封自曲州而来的信。

    她虽悬心,但知晓他不会死,便担心得很有限度,不至于到吃不下睡不着的地步,只是觉得他总是要患病受苦,十分可怜。

    偶尔她会由丫鬟们陪着去谢家本家坐坐,婆母明仪郡主和三妹妹待她格外的友善,三妹妹甚至很亲近她,这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她很快便坦然接受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对她亲热还不好吗,对她差劲,她才要头疼吧。

    ——

    七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曲州终于传来好消息,那里的疫病状况已经大好,邻近的平谷州原本盛产香料,因为疫病也很久没有给各州供应香料了。

    直到如今,一车车的香料才运入京城。

    谢燕拾常去的那家香铺也进了许多新货色。

    这一日她孤身入店挑选,没有带一个丫鬟。

    她总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那些丫鬟看着恭敬,其实都暗暗地想要谋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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