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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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宛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眼帘,望着面前的谢行之,有些纳罕问道:“摄政王不是在塞外吗?为何会忽然出现在京城呢?”

    听到卢宛这样问,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困惑之色,谢行之

    想到在荒庙中见到卢宛的时候,她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问题,知晓此时此刻,不应该瞒着她这件事。

    与卢宛清凌凌的目光对望了一眼,谢行之答道:“本王回京已经有几日了,原因之后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微顿了一下,谢行之望着面前的卢宛,见她闻言,面上的疑惑之色被打消,神色转而变得愈发平静柔和,谢行之不由得有些琢磨不透面前的这个女子。

    思忖片刻,谢行之握了握卢宛的手,望着她道:“宛娘,希望你能理解为夫。”

    卢宛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在此时此刻,他一瞬不移看着自己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幽深。

    其实,卢宛倒并不曾有谢行之所担忧的,那些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成见与不快。

    恰恰相反,这会子,她心中还有些纳罕,这一回,面前的谢行之竟会这样坦率痛快地告诉她,这件事现在不能让她知晓,而非从前的觉得她不应该参与进来,或者是假惺惺地敷衍过去。

    想到谢行之方才所说的,之后会告诉她缘由,虽然卢宛并不晓得,等到拔云见雾后,谢行之是否真的会告诉她什么,但,此时此刻,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她也没兴趣继续追问下去了。

    不曾再言语,卢宛按捺下心中的那一缕轻嘲之意,神色柔和地笑着颔了下首,垂眸,用了谢行之放在唇畔的汤匙中的温粥。

    在用罢一碗粥之后,卢宛让女使将两个孩子复又抱了过来,放在她的身畔,望着面前两个已经沉沉睡着的孩子,唇畔微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

    抬手,轻柔地摩挲了一下面前的孩子的下颔,忽然发现了什么,卢宛抬起眼帘来,望向安静坐在床畔的谢行之,微微皱眉,有些担忧问道:“摄政王,为何这个孩子,会这样瘦弱?”

    听到面前的卢宛忧心忡忡地这样问,谢行之微顿了下,方才望着卢宛答道:“是早产与难产,所以茉娘才会生来有些先天不足。”

    望着面前的妻子听罢自己的这一番话,愈发皱紧的眉心,谢行之话音落下,便继续安慰道:“郎中来为茉娘诊过脉,只要好生照料,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宛娘,放心罢。”

    虽然听到谢行之这样说,但卢宛眼中,却仍旧有深重的担忧与愧疚。

    在这有些沉重的心情中沉默了片刻,卢宛方才反应过来什么。

    抬眸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卢宛轻声问道:“茉娘?这是她的名字吗?是哪个字?”

    听到卢宛这样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谢行之笑着点了下头,应道:“嗯。”

    修长的指节轻柔地拂过眼前的婴孩柔嫩的面容,谢行之的眼中,尽是柔和之意。

    望向面前的卢宛,谢行之道:“是茉莉的茉,芳香馥郁,洁白无瑕。”

    见卢宛听到自己的这一番话,笑着点了下头,然后下意识张了张口,仿佛要继续追问什么,谢行之望着她,继续道:“她的哥哥叫晏儿,是晏闲的晏。”

    听到面前的谢行之这样说,卢宛不晓得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片刻之后,望着面前的谢行之,卢宛笑着颔了下首,轻声道:“嗯,海晏河清,是个好名字。”

    望着面前低垂眉眼,瞧着床榻上的两个新生的婴孩的卢宛,谢行之觉察到方才卢宛轻声细语中,一缕若有似无的情绪,有些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卢宛却始终不曾再抬眸,最终,他什么都不曾再发现。

    ……

    夜幕降临,无边的夜色,乌浓得仿佛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跪在祠堂中,想到今日,王家暗中穿插在谢家二房府中的线人,趁送午膳之际,悄无声息递给自己的那一小包毒.药,王韵书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冷。

    她从未想到过,王家的人,竟会寒凉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知晓,恐怕自己被罚跪祠堂,也不过是谢家暂时无暇处置自己,这一回,恐怕自己难得善终。

    但,王韵书却不曾料到,自己从小到大被疼爱长大的王家,也会这样狠心绝情!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失神的眼眸中流出,从面容上滑落,想到这一回,鲜见缄默不语,什么消息都不曾传过来的母亲,还有冷心冷肺让人送了毒.药来,让她去死的父亲,王韵书只觉心中尽是怨恨。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死到临头,觉得这件事,当初母亲有撺掇自己的意思,但,手上沾染了此事的,却实打实是她王韵书,是谢家的媳妇,而非是王家。

    眼泪簌簌直落,王韵书想着想着,不由得不寒而栗。

    她想到了长房的那位夫家伯父,平素被暗暗议论冷面活阎王的名声,又想到卢宛那个贱人,平素是怎么被如珠似玉地宠爱。

    越想,王韵书的身体,便抖若筛糠得越发厉害。

    知晓这一小包毒.药,或许便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待长房的夫家伯父有空来收拾自己,那么,自己所要面临的将是更加险峻的情形。

    王韵书凄惨一笑,垂下眼眸,手指颤抖得厉害,撕开藏在袖中的纸包……

    望着面前手中拿着白绫的谢献之,韦念意面目有些狰狞扭曲,歇斯底里地冷笑道:“谢献之!你这个伪君子,早该早死的病秧子!你还不死,凭什么来逼我自尽?我要见弦儿!不!我要见卢宛那个小贱人!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听到面前的韦念意精神崩溃,恶毒的咒骂,谢献之望着她,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记忆中方才嫁到谢家的韦念意,因为在娘家是不受宠的庶女,所以性情内敛温怯,总是低眉顺眼,怯生生的,仿佛容易被人欺负的柔顺的垂耳兔一般,虽然容貌平平,但却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与怜惜同情。

    后来,她常年吃斋,并坚持照料自己衣食起居,处处妥帖安稳,虽然之后不久因为府中的妾室,他们夫妇二人经常有争吵,但,谢献之从未见过韦念意这样情绪失控过。

    只是,想到韦念意这次所做的事,谢献之虽然不可置信又失望透顶,但在如山铁证面前,还有什么不能相信,是韦念意做不出来的?

    将手中的白绫扔给韦念意,谢献之最后失望绝望地看了她一眼,一语未发地转身离开。

    推门离开房间,听着身后的韦念意仍旧近乎癫狂,自言自语的咒骂声,谢献之吩咐门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进去,处置了韦念意。

    离开房间时,不晓得是否是脚步匆匆,所以,尖利的咒骂声渐渐被甩开,或者是旁的什么原因。

    走在回廊,廊檐下的灯影中,谢献之正在赶路的身形忽然摇晃了一下。

    想到这件事的伤痛与羞愧,这几日以来,心中羞愤不已,无地自容的谢献之,终于支撑不住这具羸弱的身体。

    口中涌上腥甜得仿佛铁锈一般的血味,谢献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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