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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 70-80(第7/14页)
阙还是发现了他身体的不适。
过往的日子糅杂着如毒蛇斑纹的黑暗,与喷涌而出的鲜血,让他面前一切失去原有的线条,扭曲成一团打翻的颜料。
世界地转天旋。
他拥有了选择。
又熬过三年,他一步步走上去,然后亲手让虚陇死在他面前。
李元阙轻轻将他的头揽了过来,让光渡靠在自己的肩上。
“若这世间真有公道,就不该让你这样好的人盲了眼,若天真有公道,这人间就不该有冤屈。我西夏国礼尚佛,佛说因有果应,可是,那些人的报应在哪里?”
李元阙语气很坚定,“有的,哪怕会来得晚一点,但因果环环相扣,总会还以公道,我一直是如此相信的。”
……不是现在。
极致的热与冷,在光渡的知觉中如刀切割,一瞬间他想疼得打滚,可身体却没有一点力量,面前的一切仿佛陷入了一场绚烂至极的腐烂,每一滴鲜血都散发出迷离而黏腻的黑光。
下、将、相、宰不司其位,四面危患不休,为君者庸庸不清,难辞其咎,可当皇子的,总不能说皇帝君父的不是。
李元阙摸了摸他的头,“他们会为你骄傲的,今晚好好睡下,我们以后还很长。”
“你的西风军。”光渡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想去,追随你,我愿意做你的眼睛。”
四个月后,翌年四月,当他落在虚陇手里时,都不曾真正失去过意识,尽管他装出过崩溃的样子,但他知道还没到自己的极限。
昏暗迷茫的未来,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在光渡眼前铺开第二条道路。
“爹娘在天上看着我,我会好好护着妹妹活下去的。”
他也得来了他的报应。
可在看清李元阙的神色后,光渡却觉得他不只是安慰,那称赞是发自真心。
毫无理由的偏袒,几乎让光渡感到偏爱,这是与他容貌毫无关系的偏爱。
那些举国皆知的战役,从这个统帅的口中说出,光渡就得以窥见和过往完全不同的另一面,许多秘密光渡都无从得知,桩桩件件实在是颇有意思,让他听得入迷。
如果他生在西凉府,在李元阙的时任下,他是不是会碰到一个廉政清明的知府,或许他母亲不会被逼死,或许他从来都不需要带着最后的家人出走西荒,一路流浪?
“天上,地下,为乾,为坤。”李元阙抬起头,远远眺望洞口,他双眼已经看不到月亮,可日月的模样仍在他心中,“乾坤变转,阴阳生休,有魍魉遮云蔽日之时,就一定有日正月清之时,只是月明清正之时,不是所有人都能亲眼看到了。”
……
不能死在这里!他可以死,可以死在李元阙手里,可以为他做错的一切偿命,但不是现在……
“嗯?”
李元阙终究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
他将李元阙的外袄盖在身上,倚坐在石壁边烤着火,他撑着不愿睡去,他还想再听李元阙和他讲些。
不离故土,无愧又无憾。
光渡回应的速度,渐渐慢了下去。
那些被他冤杀的无辜之人,那些他所背弃的誓言,那些他所颠倒的清正,那些他为了接近皇帝之侧而不择手段的一切……以及他所辜负的、李元阙的信任。
“……王爷?啊!”
“好。”李元阙柔声道,“你会在西风军中认识很多好兄弟,你会喜欢那里的。”
风呼啸吹入洞穴,声音骤然凌厉,仿佛是在叫他不要这样说下去。
可堪信赖,可为知己,若为领袖,李元阙定会吸引无数人才的追随。
疼痛的不是胸口拔出的那把刀,而是全身骨节漫出的阴冷寒毒。
他们在这个寒冷的贺兰山上,彼此依偎。
只是……
……如果李元阙能成为帝王。
是偏袒吗?
李元阙摸索到了他的额头,立刻蹙起眉道:“又烧起来了,怎么不说?”
李元阙有意教他,与他讲军中那些大小战事,将兵法化在那些精彩的交锋中,又与他说那些决定成败的细节。
更别说如此艰难之局,守成之君都难以一搏,只是,如果……如果李元阙能早生十几年,或者他自己晚生十几年,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是李元阙,是不是,他的命运会不一样?
光渡久久地看着李元阙的脸,今夜的对话,他大概会记上一辈子。
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光渡挣扎了足够久,可他也终于再不能挪动自己一根指头。
光渡已然听出他的未尽之意。
如果在夜里又烧起来了,这次绝对不能说胡话,旁边的可是李元阙,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丢脸一次就够,不能再丢人了。
他稍稍收了笑容,“你家中发生的事情,我很遗憾,等我们从贺兰山出去后,该让那些人还你个公道。”
如此清晰,如此确定。
这世上许多人的命运,都会不一样?
李元阙:“一府如此,更遑论夏国上下领土,不知有多少像你一般蒙冤抱屈的百姓。”
人在真正痛苦的时候,怎么才能忍住自己无意识的低语呢?
“滚开,你们都滚开!”
许许多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声同鸣。
太累了,他不想再累下去。
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他重归于温暖而安全的怀抱中,如初生的婴儿般苦痛渐褪,释然入眠。
第 76 章 第 76 章
翌年正月,瑞雪纷飞。
夏蒙金三国交战之局渐入僵境,随着夏国主帅李元阙失踪月余,夏军渐成散沙,再无人积极响应蒙古出兵。
交战线也逐渐拉远,夏国边境城池重回安宁。
而这处城池,更是因为远离战事,城中气氛都轻快了许多。
腊月过后,便是除夕和新春。
即使身在边陲,西北的百姓依然有心欢庆,岁末的寒风吹拂着城门上的彩带,街道小巷上也挂着红色的灯笼,家家户户贴着红纸黑墨写就的迎春对联。
一个孩子从街上走过,却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踮着脚好奇张望。
可没看多久,那孩童的母亲就急匆匆寻来,将自家孩子满脸紧张地拉走了。
孩子小不懂事,看不出来这院子里外都镇着驻兵,这等阵势,又怎会是寻常人家?这要是不想惹事,最好赶快离开。
而这处被严密把守的小院,此时却有一个宋珧拎着一袋子药,甩着袖子从正门走了进去。
见到宋珧,守兵立刻放行,宋珧则熟门熟路地去了后院拿了小炉,将药熬好,才端进了屋中。
这座层层把守的屋中,所有的窗缝都用棉布包得密不透风,就连入口处都一连几道厚布门帘,不让这严冬苦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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