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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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然睁开眼,按住他的手:“这是外边。”

    徐离陵:“此地无人。”

    莺然:“有山野精怪。”

    徐离陵:“没有。”

    他一来,都跑没了。包括这块大石下,那只最大的。明明因咒所缚,不能跑,此刻也拼尽全力跑到了最远的地方。

    更何况他总会布下阵法,不叫任何人瞧见她,听见她。

    他想独自欣赏她。

    他要独自欣赏她。

    将她放在封冥棺里,从此只他一人能看见她。

    莺然沉吟,按着他的手没那么坚决了。待他轻轻拂开她的手,她便随他去了。

    ……

    有风过,树枝在晃。

    无风过,树枝也在晃。

    星河、明月,皆摇晃。

    这次与在春秋峰不同。

    同是幕天席地,但她的思绪很清醒,此地也不属于他的地盘……不,好像也是属于他的。

    这大石下,是他的墓来着。

    莺然攀着他的肩,胡思乱想了一阵,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只心中低骂他为何总有玩不尽的花样。

    她曾也向他这般骂出口过。

    他老神在在地告诉她:“这要感谢前人的智慧。”

    莺然骂他不要脸,不多看些正经书,净看这些。

    徐离陵淡淡道:“你怎知我看的不是正经书?”

    莺然骂他学了这些,怎么可能看的是什么正经书。

    后来随他逛店,他不知有意无意,领她去了秘籍藏书处,她方知晓:

    道家有练阴阳双·修功的,有言“阴阳两齐,化生不已”;释道有练“空乐双运、以欲止欲”的;而儒道更是有“食·色·性也”之说。

    其他门道不用赘述,相关功法秘籍,数不胜数。

    他有没有都看过,莺然不知。那一刻只觉自己那样说,倒像是困于世俗,肤浅了。

    但肤浅又如何?她自认就是个肤浅的俗人。可比不了徐离陵曾经阅经百道的境界。

    弄急了她,她还是骂。

    但旁的事他都顺着她,唯独这事上,她骂也没用。

    月渐西坠,日又东升。

    林中渐亮,照她肌肤,白的雪白、红的浊红。羞得她越发急起来,推搡着徐离陵,怎么骂怎么求他都不听。

    最后只能道;“歇一会儿,待天黑,天黑再……”

    徐离陵不听,反倒拿出酒来喂她:“喝点酒。”

    莺然摇着头:“不想喝。”

    徐离陵:“上回在春秋峰,你喝了酒,白日便不觉羞了。”

    莺然羞得打他。他实在不肯停,她也仍是不肯喝。

    反正林间也没那么亮,树荫还算浓密,斑斑驳驳,洒落她身。

    莺然别过脸去不看他,他也没把酒收起,反倒一饮而尽。再低头亲吻她时,莺然便尝到他满口的血腥。

    莺然骂他:“你活该。”

    他笑。

    她又关切:“痛不痛?”

    往常徐离陵都会漫不经心摇头,这会儿他却道:“不知道。”

    莺然愣了愣,轻抚他的脸,描摹他因饮了灵酒而泛出异样猩红的眼。

    他又取出一壶酒来豪饮。

    莺然蹙眉呵斥:“你别喝了。”

    徐离陵将酒饮尽。

    莺然闻到那股女儿红的花香,混杂着他身上的冷香,抚他紧抿的唇,顺着咽喉,抚至胸膛。

    他肤光在碧林中胜雪无瑕,灵酒入口,灼舌烧喉。一开口,便有血色从唇间溢出。

    莺然打开他的酒壶,勾着他的脖颈亲亲他,抱住他,抚他的背安慰他。

    今日的时间,好似格外短暂。

    一晃眼,便是黑夜。

    迷迷糊糊的,又至月高悬。

    徐离陵像野兽撕咬猎物般咬她的咽喉,却忽止了力度。

    他直起身,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无论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总喜这般姿势。

    今夜他道:“留下来,好吗?”

    过了今夜,她就要走了。

    莺然轻轻摇头,望着他,能看到明月光自他身后洒落。

    今日是十五还是十六?记不清了。

    但是明月皎洁而圆满。

    徐离陵慢声道:“魔总是贪婪,我也不例外。”

    许因月光在他身后,显得他眸光神色,尤为晦暗,若无底深渊。

    坠落与否,由不得她。

    莺然仍是摇头,抬手想要抚他的脸,可她够不到。

    她便坦然地躺着,任晚风拂身。与他疏远之处微凉,与他紧贴之处浊·热,眼眸在欢·愉中迷离:“怀真,近来我时常想,我好像有些后悔。”

    徐离陵默了一息,问:“什么?”

    她悔什么?

    莺然:“我或许不该与你过早的相遇,不该在不应该的时间,与你过早的成亲。”

    她原想着,她要将他带出圣魔的折磨。

    可她错了,她带不出他。

    后来她又想,她要让他好好地活着,告诉他千年后,他可以有平静悠哉的生活。

    可是她好像又错了。

    千年真的太长了。

    一旦生了情、一旦求不得,这千年岁月,就变得更漫长了。

    莺然悔了。

    从她意识到,她尝不完他做的百花蜜饯的那一刻。

    徐离陵沉默不语。

    莺然:“怀真,我想吃你做的百花蜜饯了。”

    徐离陵扼住她脖颈的手上移,忽捂住她不笑也显笑的、望着他的杏眸。

    我厌恶你望着我的这双眼。

    为什么它不能只看着我?

    却又泥足深陷,执迷不悟。

    无可奈何。

    沉默,良久。

    徐离陵取出一片百花蜜饯喂入她口中。

    她尝不出是什么花味。

    温温和和的,似兰香。

    徐离陵:“琼宇楚天峰下的灵花,雨霖铃。”

    莺然咕哝:“还是很酸。”

    徐离陵含了一片入口,没接话,却望向天际:“倘若你不来遇我,徐离陵这一生,便只剩杀戮。”

    他俯下身来抱她:“下次,何时来?”

    这是她说她要离开后,他第一次同她深问此事。

    莺然:“不知道。”

    徐离陵拿起用灵布包裹的发簪,为她挽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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