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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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个懿王洲那么大。

    歇了会儿,她起来继续飘。

    这一路躲避魔修,偷听魔修谈话,打听徐离陵所住之处,颇为费心。

    好在半路竟遇故人,她惊喜又感怀。

    故人是张杏生。

    亦是玉虚风所谈到的圣魔化身女修灭城之事里的人物。

    张杏生华发生黑,枯朽生春,显然魔功令他返老还童了。

    看见莺然,他也很惊喜,转瞬间又伤怀。

    他正要去给魔卫送药,领莺然藏到一旁:“鬼姑娘,您怎么来了?真是很久没见了……”

    莺然颔首,打完招呼,柔声安慰:“你与弦花的事,我有所耳闻。人活着就有希望。”

    张杏生点头:“我还得多谢您。若非您那时助我入道,恐怕弦花出事之时,我也无法赶去,无法救下她。”

    “如今弦花虽昏迷不醒,但圣魔一道魔气,便可延续她的性命,我想她总有一天会好转的。我也要努努力,变得更强大,保护她日后再也不会受任何人欺负。”

    他眼神坚毅,眼底又泛出些许阴狠的晦暗。

    终究是入了魔心。

    莺然没有劝解。

    换她付出一切却遭遇同道的不信任与背叛,她也会生怨生恨的。

    寒暄完,张杏生问:“对了,鬼姑娘,您来这儿做什么?”

    莺然:“我找徐离陵。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张杏生面色有异:“大人啊……他对我有恩,您也对我有恩,真叫人难办。”

    他苦笑一下。

    莺然:“怎么,他说过不准向我透露他的消息?”

    张杏生摇头:“他的行踪不向任何人轻易透露,是魔道约定俗成。”

    哦,原来不是单独针对她,而是任何人。

    如今,她成了任何人吗?

    莺然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不欲为难张杏生:“我自己去找。你就当没看见我,多谢。”

    她转身向外飘。

    张杏生目送她,忽叫住她:“鬼姑娘,往东再走百里,大人在东方问政宫。”

    莺然回身,欣然道谢。

    张杏生高声道:“还有……我现在叫张复弦了。”

    莺然笑颜一僵,颔首示意。

    飘往问政宫的路上,她不禁想:她与神女努力了这么久,当真成功改变过什么吗?

    弦花还是出了事,张杏生还是成了张复弦……

    转念又将杂思摒去,心道还是有改变的。

    弦花活了下来,很多人都活了下来……活着便是希望。

    夜色浓时,莺然到了问政宫。

    临近徐离陵所在之处,戒备明显变得更加森严。

    即便她是鬼魂之躯,可穿墙隐匿,也还是被抓住——城中设下了抓鬼的符阵。

    莺然不知道是不是专门针对她的,但怪叫人不悦的。

    抓她的魔修商量,是要将她押去鬼牢,还是送去给魔将审问。

    路过一魔将瞧见她,将她接手,领她离开。

    她斟酌言辞,要拿出神女唬人:“我是——”

    话没说完,魔将道:“我认得你。无忧原,无及草,那儿本来要成荒原了,你来之后,无及草现在还活着。”

    莺然微启的唇轻抿,无言。

    魔将带她到通和殿外。

    殿内外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魔将对她颔首,把她留在此地,没多言,转身离开。

    莺然向他道谢,深吸口气,踏入通和殿。

    殿中昏暗如晦,纵有烛火满殿,仍如鬼灯祭奠,散不出辉光。

    一道人影慵懒斜倚殿中宝座之上,手撑着头,似在假寐。

    莺然向他走近。

    他没睁眼,道:“你觉得,你我之间,还剩几分情意可以消耗?”

    他语调清幽,泛着冷意。

    莺然决然上前:“我不知道,我是来答你先前之邀的。”

    徐离陵睁开眼。

    幽暗大殿中,漆黑瞳眸映鬼灯寒光。

    “你同我说,你敢等,我敢与你同死吗?”

    莺然走到宝座阶前:“我敢。”

    徐离陵讥诮:“你想要什么?”

    莺然心知他这一问,是在问她又是为何目的来找他。

    可这次她没有目的。

    她道:“我敢与你同死。但你也要答应我,只要我活着,你就不许死。”

    徐离陵眸色微凝。

    莺然走近他,走到他身前,紧盯他的眼:“我要你,跟我一起活下去。”

    徐离陵抬手,微凉的手背轻抚过她面颊。

    莺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他此举。

    他幽幽道:“你是个心软的姑娘,听闻了我在安城之事,因而同情我。”

    莺然瞳眸一窒,暗惊他竟知晓她的一举一动。

    徐离陵:“但同情,并不足以支撑人心甘情愿付出性命。一时冲动,后悔莫及。”

    他手背轻拍了拍她的脸,收回,懒散地倚回座上:“回去冷静冷静吧。”

    莺然拧眉,因他轻佻的动作而不悦:“我没有同情你。”

    徐离陵漫不经心,没当回事。

    莺然:“我只想要你活下去。”

    那时玉虚风万般嗟叹,叹徐离陵如今残忍狠绝,叹安城之中,万箭穿身,他仍执着相问:你们,可曾有过半分歉意?

    玉虚风叹:“是安城令他变成这般吗?不是。安城,不过是他看这世间的最后一眼。”

    玉虚风叹:“早年间,徐离公子十五岁刚入魔之时,并未投身魔道。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故人,想过很多方法向世人、向他的亲人、向他的故人证明——他身虽为魔,可他不是魔。”

    “但愚昧之人,只认定他身为魔,便心也是魔。从他十五岁到十七岁,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抓他,诱骗他、囚他、杀他。”

    “他次次手下留情,愚昧之人,却只次次庆幸自己从魔手中逃脱,厌憎魔不束手就擒,还胆敢还击。”

    “两年的逃亡,他见识了世人对魔道无数种捕杀方式。而那些世人,都是他曾不眠不休救下的人啊……直到最后一次抓他,是他的爹娘找到他说,我的孩儿,你受苦了。”

    “他们将他带回徐离城,说要助他拔除魔识。然而当他一梦醒来,所见是他曾经的诸天神佛师长,在他身上烙下祓魔圣印。”

    “他的爹娘亲手按住他,痛斥他在魔识混乱之下吃了妄图杀他立功的同胞兄弟。”

    “他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骗他吗?他那么聪明,怎么不知道?”

    “他只是最后还对这世间抱有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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