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女尊):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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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元柔娶了主君,她会对主君露出温和的笑,主君也是很好的人,对他也不错,但他是卑劣的义子,在接受主君优待的同时,也肖想着沈元柔。

    裴寂根本不敢设想,如果失去了沈元柔的关注,于他而言将会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少年蜷缩在阴影里,擦掉眼尾冰冷的潮湿。

    “义母,到底怎样,您才能爱我……”

    帷帐被明亮暖黄的烛光点亮。

    沈元柔的肃丽蒙上一层柔和,她垂着眼眸思量着,继而屈指敲了敲桌案。

    月痕便上前,将清茶放置她的手畔,出言提醒:“主子,夜已深,您该歇下了。”

    “月痕,你认为,谁有这样的才能?”

    沈元柔没有回答她,只是这样问。

    月痕花影为她办事,沈元柔有时也会直接过问她们的想法。

    在她看来,月痕与花影不止是她的下属,相伴的十多年里,她们也是彼此的家人。即便沈元柔对政事有着自己的敏锐,也需要旁人来纠正。

    月痕皱着眉将灯芯修剪下一些:“或许……越家?”

    顶替原谦,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氏树大根深,得益于原谦的职务,原氏族女在仕途与经商中也颇为顺利,这是一个正向的循环,再加上氏族之间的联姻,使得原氏这棵大树愈发难以撼动。

    这些氏族能在朝代更迭中不倒,是因为其早就结下了密实的利益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用氏族来对抗氏族,是最优解。

    越家的确能与原氏抗衡,但在沈元柔看来,还不能算作最合适的人选。

    四世三公的越家,虽然有着与原氏对抗的能力,但越姮空有野心,却过分年轻,不足以与她抗衡,其母又是个没有野心的。

    在涉及政事时,她眸光总是锋锐:“你说,薛家如何?”

    薛家,虽也是世家大族,却不能敌原氏与平越侯府的越家。

    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薛家是不可能顶替原谦的。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月痕只会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沈元柔有这样的能力。

    月痕思索道:“您是想要部分氏族站在薛家,帮助她吗?”

    “不,”沈元柔唇角微勾,眼眸却平静的,不带一丝笑意地看着她,“我亲自站在薛家。”

    月痕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主子……”

    “薛家的薛忌,是个软弱的,也没有很大的野心,虽好拿捏,却不能成大事,如何能完全取代原谦?”

    沈元柔淡笑着,询问她:“你如何知晓,她软弱、没有野心?”

    “这,属下调查的的确是如此。”

    她们作为沈元柔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要对世家的人了如指掌。

    沈元柔微微摇头。

    若非她经历过一次,当真也要被薛忌蒙蔽了。

    她掩藏得很好,哄骗了所有人,但薛忌的野心是不可估量的。

    同样,她是一个有才干的人,只要有春风吹过,她便会抓住机会,疯狂生长,努力往上爬。

    她会是一个于朝廷有利的人。

    “那,那您对她施以恩惠,依着薛忌的性子,兴许对您的赏识感激涕零,届时如何与您对立?”

    “站于高处,自会有人诱之以权势名利。”

    沈元柔没有说,薛忌是一个功利性很强的人。

    她将自己伪装的软弱,但只要对方于她没有利用价值的同时,有了利益冲突,只要有底气,薛忌便不会再伪装。

    届时,薛忌取代原谦,站在几乎与她平等的位置上时,会与她反目的,这个位置注定如此,只是时间问题。

    在权力面前,鲜少会有人不动如山。

    恩情在权面前,什么都不算。

    一旦尝到了权力的甜头,人们就会对更高的权力趋之若鹜。

    待到那时再处置原谦,便不会引起朝堂的动荡、君王的猜忌。

    沈元柔不会独揽大权,朝堂上始终会有人牵制着她,她知晓要安皇帝的心。

    “主子,您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月痕想了想,还是道。

    沈元柔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有足够的能力收复原谦的党羽,届时自然会有人来顶替她。

    沈元柔合上卷宗,有些疲惫地按揉着眉心:“我欠原谦一场大戏。”

    “她很看重地位和声望。”

    月痕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沈元柔不打算给原谦一个痛快。

    原谦看重的东西,将会一点一点的失去,这对她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如此一来,既将原谦拉下了马、提拔了人才,待到薛忌与她反目,又能提高声望、安皇帝的心。

    月痕接过密信,放在跳动的烛焰上,火光大盛,开始吞没纸张,那封信逐渐化为齑粉。

    翌日,裴寂早早地来到帷帐,给她请安。

    沈元柔看着他掌心的香囊,问:“你昨夜来寻我了?”

    “是。”裴寂如实道。

    他知晓月痕与花影的敏锐,所以他的行踪,是不可能瞒过沈元柔的。

    “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元柔将青莲色的薄氅披好,才抬起眼看他。

    裴寂察觉得到,沈元柔待他与寻常有些不同。

    那只是细微的差距,但裴寂格外在意,便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差别。

    “您生气了吗,”裴寂轻轻咬着下唇,小心地看着她的神色,解释道,“我昨夜不是有意打搅您的,见您有事……我便回去了。”

    沈元柔没有同他提起书生。

    她知晓,即便是提出来,裴寂也不会告诉她。

    但沈元柔总能觉出不对来,如果裴寂当真有心悦的女娘,花影月痕为何查不出来?

    但裴寂会因为想留在太师府,而对她撒谎吗,这是没有必要的。

    此事疑点重重。

    沈元柔对于政事的敏锐,不能代表她在情感上也是如此。

    裴寂将香囊捧到她面前,献宝一样:“猎场上蚁虫多,我为义母赶制了香囊,同旁人的味道不一样。”

    他其实还很介意昨夜之事。

    虽然裴寂不知自己究竟在介意什么,但他压下内心的酸涩,继续道:“您……会喜欢的,对吗?”

    沈元柔看着躺在他掌心的,针脚细密、绣工精湛的香囊。

    喜鹊衔香兰,倒也是别致。

    “与旁人不同?”沈元柔平静地看着他,“怎么想起单独为我做香囊了。”

    这些驱虫的药材都是上面统一发放,这段时日也不乏有孝顺的儿郎,为母亲,姐妹绣新的纹样,也为的是传播美名,想着借此引起其他女娘的注意。

    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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