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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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仙盟来说是罪大恶极,可于大荒散修来说,却不是如此。她曾在某处秘境中寻找到了十二枚大道金简,若是自身借此修持,则可一步登天。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大道金简刻录无数份,散入了人间。后来她被仙盟群修逼杀了,那誊录的金简也被仙盟寻出来一一销毁。在仙盟眼中,她就应该将金简上呈,而不是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见秋山神情严肃了起来,那股子温润也变成了一股凛冽,她抬头看着青天,沉声道:“这里每一块碑文都代表一个殉道者。”

    丹蘅“哈”了一声,嘟囔道:“那还挺多。”顿了顿,又问,“都是阿娘您找到的?”

    “不是。”见秋山摇头,她将过往的经历娓娓说来,“曾经我跟儒门的弟子没有不同。在与你母亲相识之后,我们四处游历,后来误入了一个无名的遗迹。碑文都是遗迹中发现的,时至如今,我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大本事,将那些在天南地北的殉道者事迹一一摹刻。”

    “母亲也知道?”丹蘅的关注点落在了姬赢的身上。

    见秋山敛了笑容,淡淡点头。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与姬赢是志同道合者,可后来的一切如此冰冷无情,她的道侣逐渐变了心。

    见秋山:“《文藏》的底本也是自遗迹中来的。那遗迹的主人应该是秉持青帝道念的,他们悟道著书,盼望着传道众生。”

    丹蘅笑了笑:“阿娘取了那些道典,将它们给仙盟,或许如今人人都称阿娘您为大圣贤。”见秋山没说话,一双沉静的眼凝望着丹蘅,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丹蘅抿了抿唇,她也不再笑了,问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地送死啊,真是愚蠢。”

    镜知摇头,不赞同道:“想见人间清平,怎么能算是愚蠢呢?”

    见秋山倒也没有太在意丹蘅的态度,见镜知对碑林十分感兴趣,她便缓慢地将那些人的事迹说给镜知听。

    小猫儿从见秋山的怀中跳了下来,跑到了丹蘅的脚边蹭了蹭她的裙摆。丹蘅哑然失笑,伸手将小猫儿揪起晃了晃,见它慌乱地四肢乱蹬才乐不可支地将它抱在了怀中。她的视线随意地在碑林中穿梭,始终与见秋山、镜知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听着那些尘封在历史里、被无端污名化的往事。

    那时候的他们一定是心怀希冀的吧?只是到了最后一刻,到了那不得不向现实低头的时候,他们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呢?-

    凉风渐起,天地萧瑟。

    落叶旋出,与风飘舞。

    嬴名封歪坐在榻上,面上兴致勃勃,似是在祝贺他与世家争执的第一场胜利。就在不久前,他将一个对他后宫之事指手画脚的臣子下了大狱,朝臣噤若寒蝉,没有人敢站出来劝解。直到此刻,他才品尝到权势的美好。

    他是天子,那他就要做说一不二的天子。

    嬴清言坐在了不远处,替嬴名封鼓掌喝彩,她的面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佯装不经意地提起司天局的事:“陛下,司天局一直由世家、宗室主导,只是世家渐与仙盟亲近,而十位大巫回了灵山,不在迎神司山海阁坐镇,局势看起来有些不妙。”

    大秦帝朝一直不甘心做那俗世皇朝,历代秦君都极为重视披甲士与司天局,靠着他们与仙盟争锋。这两股势力中,披甲士一直是由秦君掌制,可司天局有所不同,司天局里的是真正的修士,坐在高位上的不少是世家子弟,长此以往,司天局就向着世家滑去,一旦越过那条线,就会变成世家的私器。虽然说司天局中的修士都立过血誓,可谁知道,仙盟那边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他们与仙盟对立的时候不必忧心,可一旦对方靠向仙盟,情况就变得危险了。

    嬴名封笑容戛然而止,他霍然站起身来,有些焦躁道:“未必会如此。”他并不想应对这样的事情,言辞间都是逃避。

    嬴清言见状没有继续多言,而是点到为止。她主动道:“裴家也是司天局七星主之一,不过舅父深明大义,愿意辞去天枢主之位。”

    皇朝司天局总枢由司天七星共掌,其中世家占五,宗室占三。不过在二十年前,世家贵族占了六座,直至赵家落败,玉衡主之位才落入宗室的手中。身为嬴家子孙,嬴名封自然更愿意用宗室取代世家。“六娘说的可是真的?”嬴名封望向了嬴清言,面上满是喜色。

    “自然是真的。”嬴清言朝着嬴名封一拜,“天枢印很快便会送到陛下手中。”

    裴家。

    直到嬴清言上门,裴偃才知道她做主替裴家辞去天枢主之位的事情。要知道裴家能在朝中立身,靠得就是在司天局中的力量,一旦将天枢印交出,就相当于自断臂膀,到时候会任人宰割,裴偃如何愿意?一时间裴家大门紧闭,裴家老老少少都齐聚中堂,将嬴清言围拢在其中。那凶恶的眼神,仿佛要吞其血肉。

    “殿下现在背靠大山,就学会忘恩负义了?我裴家待您有哪儿不好?”裴偃面色阴沉,语调冰冷。

    “裴家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家族,还需要说吗?”嬴清言笑眯眯道。

    “别忘了你身上有一半我裴家的血!”

    “这点不需要诸位来提醒。”嬴清言不想同他们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舅舅就给一个准信吧,天枢印交还是不交?”

    裴偃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他的回答在嬴清言的意料之中。

    “这样啊——”她拖长了语调,面上掠过了一抹遗憾之色,一转身看似要走,可身形翩然一动,眨眼便掠到了裴偃的独子跟前,剑芒一闪,便见锋锐的剑气刺破了裴公子的肌肤,割出了一道淌血的深痕。

    裴家人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嬴清言会骤然翻脸,当即神情大变。可是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嬴清言手中的剑,一时间投鼠忌器,心中愤恨至极,然而一步都不敢向前。

    “嬴清言,你这是做什么?”裴偃骤然站起身,气得破口大骂。

    “六娘,他是你兄长啊!”裴家老太太声音颤抖,一边抹泪一边哀嚎。

    “他是我哪门子的兄长?”嬴清言眼神一厉,她笑道,“我亲兄长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裴家人获利不少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娘尸骨未寒,你这么做,是想要让她在地下都不安心吗?”裴偃见嬴清言神色松动,又咬牙道,“你别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她是被那位逼死的!你还要替那位做事吗?”说着,裴偃还指了指天。

    嬴清言那滚动如沸水的情绪骤然间消去,她对上了裴偃,微笑道:“她是被她自己逼死的。我也不想听你们废话了,天枢印呢?舅舅?”

    “你以为拿了天枢印,你能走出裴家吗?”裴偃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凶煞之气,裴家养的护卫多多少少也有点本事。他这次只是吃了“一家人”的亏。他话音才落下,一抹寒光骤然飙起,朝着裴公子面上掠去。堂中声音一止,只余下裴家公子一声极为凄惨的嚎叫。

    “住手!”

    裴偃神情冷硬,可裴家的老太太却经不起这个刺激,捧着心肝像是下一刻就要厥过去。

    “不能给,一旦给了,我们裴家就完了!”裴偃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话怎么能这样说?”嬴清言故意露出诧异之色,她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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