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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表兄不善》 14、第 14 章(第1/2页)
瞧见季辞眼神晦黯地盯向自己,柳云诗语气无辜地解释道:
“那日表哥救我,身上也湿了,表哥回去可有喝姜汤,可别像我一样发烧了,那我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小姑娘的语气略带了一丝俏皮,同从前总是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略有不同。
虽然还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却倒是比前夜落水之前瞧着更有生命力了,也……更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了。
季辞视线审视一般落在她脸上须臾,而后颇为无奈道:
“我无事,你操好自己的心便好。”
正说着,春雪端了药进来。
柳云诗一见,急忙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了,只露出一点小脑袋。
声音闷闷地从被褥中传来,“春雪,我不要喝,好苦啊。”
这一声俏俏的,尾音婉转,似撒娇似耍赖。
季辞垂首,唇角不自觉牵了牵。
若是没那些心思,说到底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
“可是小姐……您……”
“我来吧。”
季辞接过春雪手中的碗,无视春雪震惊的眼神,用他一贯对季蕴的语气对柳云诗严肃道:
“你若不喝,病情严重了,脸上皮肤会长斑。”
话音未落,柳云诗“噌”地一下拉下被子,满脸惊慌,“真的?”
“嗯。”季辞压着唇角。
他虽没有妹妹,但他的同窗好友家中,倒是有个和柳云诗一般大的妹妹。
他见他们从前相处,似乎也像此刻他与她一般。
褪去了从前对她的偏见,她亦没了以前的不轨心思,现下季辞倒当真觉得自己像是多养了个妹妹一般。
毕竟她比自己小六岁,如今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已。
不过这个妹妹,倒是比季蕴那小子乖多了。
听他这么说,她虽不情愿,但还是乖乖从被窝里钻出来,坐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药碗。
一边盯着浓黑色汤汁,一边长舒了几口气,而后眼一闭抱着碗“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最后一口药喝完,柳云诗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一边哈着苦气,一边用手在唇边扇,毫无形象地抱怨“好苦啊。”
这倒不是柳云诗装的,她从小就怕苦,但凡沾了一点苦的都吃不下。
为此从前她生病时,父亲都会让大夫将她的药制成加了蜂蜜的药碗,就这都要哄半天她才吃的下去。
而若是南砚去江南赶上了她吃药,那这“重任”就落到了他身上。
很多时候为了哄她喝药,南砚自己也会陪着她喝上一碗不伤身子的补药。
正想着,手上一轻,药碗被人拿了过去。
柳云诗下意识回头,便见季辞眼含笑意盯着自己瞧,男人好看的琥珀色眼眸璨若星河。
她哈气的动作一顿,倏地抿上嘴,两靥迅速窜起一片酡红,低下头去绞着手指头。
季辞轻笑,“好了,药喝过了,我该走了。”
柳云诗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表哥慢走。”
她感觉他站起身后,似乎深看了她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出。
直到脚步声彻底离开,柳云诗脸上的明媚笑意倏然落了下来,眉目怔愣地盯着眼前的空气看了半天,低低吐出一口气。
晚间的时候,春雪端来药。
随药一起的,还有一小盒蜜饯。
柳云诗瞧见那蜜饯,眸光微动,“是……表哥送来的么?”
春雪将药碗端给她,又呈上蜜饯等着:
“今日中午的时候,陈深从外面回来,说是大公子在酒楼吃酒,瞧着这蜜饯甚是不错,便让打包了些送回来。”
柳云诗将药喝下,递回空碗,“是只有我这里有么?”
“二公子房中也有。”
柳云诗闻言,捻起蜜饯的手一顿,随后点点头,将蜜饯喂进自己口中。
青梅的酸味被蜂蜜腌透,似乎还用梅花蒸过,后味中带着一股梅花恰到好处的清香。
轻咬一口,酸甜的味道自梅子中爆开,口腔霎时被占领,再无一丝药汁的苦涩。
同她从前在江南时吃到的很像。
柳云诗舌头拨弄了几下梅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让自己坐好。
瞧着春雪收拾完,对她口齿不清道:
“春雪,帮我把那边抽屉里的荷包拿来。”
春雪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手上虽忙活着在抽屉里翻找,口中却喋喋不休劝着:
“小姐病才好些,绣荷包的活计太伤神了,何不等好了再做。”
她找到那枚靛蓝色绣鹤纹荷包,霎时明白过来,轻叹:
“更何况府里前几日才给大公子做了一批荷包,您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
柳云诗不置可否,只甜甜一笑,撒娇道:
“知道你关心我,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
春雪无奈,替她将东西拿过来,又给她将身后靠着的被褥调整舒服些。
“今日天阴,可需要奴婢再掌两盏灯来?”
“不用了。”
许是方才喝了药,此刻柳云诗脸上微微泛着薄红,鼻尖上沁着晶莹细碎的汗珠。
盈盈一笑时,忽然让春雪联想到花园中的蔷薇花,晨雾中凝着水露,娇艳欲滴。
春雪在她的笑中脸颊发烫,“那奴婢先下去了,表小姐有什么事再唤奴婢。”
“好。”
柳云诗微微颔首,视线凝在手中的荷包上。
握着靛蓝色荷包的素手白皙细腻,如覆了一层莹白的光在上面,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润上许多。
这并非给季辞绣的荷包。
柳云诗的外祖一家世代经商,于文墨女红上不甚在行,然而祖父一家却是实打实的书香门第。
祖母极为在意她的女红与学问,尤其是他们家成为江南首富后更是对她严苛。
是以她的女红其实十分出众。
从前顾璟舟总是缠着她,想让她给自己绣一个荷包,他好日日戴在身上以解思念之愁。
然而那时候柳家家风森严,她始终认为荷包是定情信物,不能轻易给出去,便从未答应过他。
这个荷包是她来京城的路上绣的,那时候便想着,既是全身心将自己交出去,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便借着荷包来表达。
却不曾想,到了京城才发现与他已经天人两隔。
柳云诗靠在床畔,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将荷包收了尾。
她缝好最后一根线,执起荷包对着窗外。
昏暗的日光下,靛蓝色绸缎上流光回溯,角落里,用暗红色绣线不起眼地绣着一株南天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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