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但万人迷: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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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他大声为自己辩驳,可她无动于衷。他的委屈,渐渐变成一股恨意,恨她如此不信他,如此冤枉他。

    他的恨意,如巨大的深渊怪兽一样蹲踞在他的眸子里,驱使着他质问她,“要怎样你才能信我!”

    视线触及她脸上的怀疑与厌恨,他道:“你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就是凶手?你就讨厌我讨厌到了这种地步?”

    他的眼睛费力睁了下,不堪重负的液体,拼了命地要从他泪腺里冲出来。他抑制住眼眶里温热的液体,恳求她,“不要这么讨厌我。”

    沈秀神色冷漠,只字不言。

    他再次重复,以极尽卑微的姿态,“请你……不要这么讨厌我。”

    她仍然不言语。

    “你是不是会一直这样讨厌我,就算我不是要杀你的那个凶手。”

    她终于出声,“是,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这里!”

    他后退半步,悲伤如水,浸满他的眸子,他像是个刚输了最后一把筹码的赌徒,完全不敢接受现实。

    滞在原地良久,他道:“不是我派人杀的你。”

    知道她不会相信他,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脑袋深埋下去,一步一步离开。

    沈秀关上门,继续琢磨如何悄悄离开。

    司马烨回到房间,静坐在椅子上。他坐着一动不动,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

    他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起身。

    再次见到司马烨,沈秀不耐烦道:“又来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再也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司马烨:“不是我派人杀的你。”他说完,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他所期望的表情。

    可是他注定会失望。

    他转身离去。

    “回京。”司马烨对侍卫道。

    “是,殿下。”

    上马车之前,司马烨将一封信教给魏朝清,“夫子,请您明日将这封信交给沈秀。”

    “明日?为何不现在给她?”

    “请您明日给她,让她在旁边无人的时候打开信纸。”

    他信任魏朝清,知道魏朝清不会擅自看别人的信,知道魏朝清一定会按照他说的,明日将信封交与沈秀。

    魏朝清:“好。”

    坐上马车,司马烨掀开车帘,望着逐渐远去的沈家大宅,直到宅子消失在视野里。

    马车行驶一日,已经出了燕州地界。夜宿客栈,司马烨远望外面黑下来的天色,最后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黑夜,他取出匕首。

    他要以死以证他的清白。她会一直讨厌他,他无法忍受她一辈子讨厌他,憎恨他。于她而言,这样活着没有任何意思。

    而且,他若死了,她一定会会高兴,毕竟她那么厌恨他。

    是以,他决定以死证明他的清白。

    原是打算在她面前自尽,只是,他怕他死在沈家,沈秀一家难逃罪责。尽管是他自尽,沈秀也会遭殃。

    因而他决定离开沈家,在路上自尽。

    他写了一封信与一封遗书。遗书是留给别人看的,遗书里,他写自己从前高高在上,傲慢恶毒,轻贱平民百姓,品行不端,实在罪孽深重,如今幡然醒悟,愧疚难当,故而以死谢罪。

    这封遗书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撇清他的死与沈家的关系。

    而他给沈秀的信,在信里告诉她,她看到信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没有要杀她。她不信,他便以死证明他的清白。他让她看完信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信的内容,销毁信,这样,他的死,不会连累到她。

    有他的遗书作证,再加上她有高昌公主的身份,她不会有事,更何况,谢扶光,楼兰王,以及魏夫子,他们也不可能让沈家有事。

    他抚摸着冰凉的匕首,面前闪过沈秀的面容。与她在一起的画面一帧一帧在面前掠过,最后停留在初见她时,她狼狈不堪的那一幕。

    “救我!我乃锦州人氏,被山匪掳到此地,遭遇地龙翻身受了伤,请救我一命,日后必有重谢!”

    “秦伯,一个贱民而已,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救。”

    当初他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他苦笑,滚烫的热泪灼烧着他的面颊。

    他轻贱厌恶贱民,最终却愿意为了贱民而死。这仿佛是对他之前轻贱别人的惩罚。

    这是他的报应。

    从怀里掏出沈秀之前丢下的牵牛花,他轻轻抚摸牵牛花,将牵牛花吃进嘴里。

    咀嚼完牵牛花,他举起匕首,毫不犹豫,扎进心口里。

    一股一股鲜红的血流淌而下,染红了他金丝滚边的紫色缎袍。

    意识弥留之际,他仿佛回到了花灯节那日。

    那日,京都长河里漂浮着盏盏河灯,烛光灿灿,汇聚成了一条灿光粼粼的灯河。沈秀观赏着金灿灿的灯河,颊边漾开浅浅的笑意。

    而他捧起河灯,以从未有过的虔诚许愿,愿他能与她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第106章

    司马烨给她的信?还让她在旁边无人的时候看信?沈秀接过信封。

    打开信封, 取出信纸,掠过信纸上的内容,她整个人宛如凝固的浆糊, 动也不能动了。

    随之,她迅速将信纸扔进碳炉里。

    信纸燃烧,火光映过来, 将她微微失去血色的面孔映照得红润起来。

    信纸燃尽,完全成为灰烬, 沈秀长长舒出一口气。她望向窗外,晨阳灿烂, 穿过黑暗的夜晚, 大地光彩重生。

    渐渐地,灿烂的晨阳变成了灯火璀璨的灯笼横梁架。

    重重的横梁砸下来,司马烨立刻推开她, 横梁砸在了司马烨身上,痛苦让他眉目有些狰狞, 他嘴角流着血, 问她,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脑海里浮现出花灯节那日,司马烨毫不犹豫, 不顾危险将她推开的画面, 沈秀捂住有些发凉额头。

    人真是极其复杂的生物,司马烨活着的时候,她讨厌他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等他真正死了, 然则她却忽然有些念起他的好来。

    大抵, 是因为她的确冤枉了他,她内疚。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寒天雪地里的冰雪, 一簇一簇往毛孔里钻,热烫的火炉也暖不了她发凉的身体。

    四肢如同灌了铅,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在屋子里转圈,试图以此让身体暖和起来。

    寒意遍体,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她身体一晃,有些站不住,她一只手撑在墙上。

    不曾想,她按住的一块墙砖被按得往后一退。她一惊。另一面墙上退出了一道小门来。她惊异地瞪着黑漆漆的门洞。

    这间屋子里,还有一间屋子?密室?

    她拿起灯盏,小心谨慎地照门洞内部,在门后发现了几个字。刻出来的字迹很模糊,好在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来。

    什么炎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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