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拟人怪物抓住后[人外]: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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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主人是谁,那些恐怖的球形怪物们么,那么,这个男人也许正是勾结怪物的一员。

    贝芙忽然睁大眼睛。

    变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床边蹲着,并且单手托着脸。

    “……”

    黑漆漆的晚上,床前冒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应该是很吓人的,但做出这个动作,有一种不符合气质的幼稚。

    狭长的眼睛冷冷淡淡,没有任何情绪。

    贝芙一下子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深而纯粹的灰蓝色,黑暗静默在里面,仿佛两颗小小的微缩黯淡死星。

    这张床狭小的宽度不到一米,她的脸,与变态的脸,距离近在咫尺,呼出的气都像是拍打在对方的手指上。

    死白的脸配上监控器光点一样的眼珠子。

    一秒,两秒,三秒……三分钟,或许五分钟。

    大半夜不睡觉。

    去死。

    贝芙克制住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默默地翻了个身,对着墙壁瞪眼,恶狠狠地无声诅咒。

    楚乌悄无声息地拨出一条神经元贴到那面墙壁上,寂静无声的黑暗里,他们大眼对小眼,尽管小家伙一无所觉。

    所有过往浏览过的资料都表明,人类是很娇气的生物。

    是这样的么?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尖锐的一端在里面,外面一截粗糙不平的骨茬上沾染已经氧化成暗褐色的血,可以想象当时她握得有多么紧。

    如果他不是散开了那一小部分皮肤的控制神经元,她的手可能会自己的力气被骨茬扎烂。

    有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蓬勃而寂静地燃烧。

    毫无疑问,如果他再晚出现一会儿,树洞外将会多出一只鱼狗的尸体。

    也许他应当再晚出现一会儿。

    ……没来由的,楚乌听见自己胸腔的那颗核在怪异地蠢蠢欲动。

    墙壁上游走的神经元几乎要贴上人类软软的脸颊,感受到她急促而细密的呼吸。

    感受到她在被压抑的恐惧下,浅浅散发出一种无比诱惑的气味,淡薄似朦胧的雾气,神经元捕捉的一瞬间,却又浓烈而危险。

    豢养一只人类的乐趣之一,在于拥有它们外溢出的丰沛情绪。

    他们的世界里,除非某些特殊情况,大部分的种族基本上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是可以通过接触影响唤醒某些身体器官,最基本的比如泪腺和汗腺……

    楚乌此前无法理解,这种无聊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他不需要强化或者催动身体器官,也不认为从其他生物散发出的虚无缥缈气味汲取情绪,萦绕自身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酸涩的,发苦的,辛辣的……

    顶多只是有些新奇的触动,仅此而已。

    但现在,他胸口处的翻涌清晰地表明那气息——无法忽视。

    所以,这是什么情绪?

    楚乌并没有在手札上找到答案。

    身体,神经元与传承的记忆里都没有任何关于这种气味的痕迹,但本能却迫使着低伏下头,深深嗅闻。

    贝芙头皮发麻。

    男人在闻她的头发,以一种亲密到毛骨悚然的姿势,高挺的鼻梁没入发丝擦蹭着,从后脑勺到脖颈一路往下。

    ——滚啊滚啊滚啊滚啊,死变态去死。

    她无法控制地微弱低声喘息起来,身体几乎要紧绷成一块木头。

    发丝缭乱细腻地散在窝巢里,鼻尖充盈寡淡而狂暴的气味,楚乌仿佛看见自己的躯体内那颗空洞洞的核里,再一次腾起无法止息的火焰。

    如此美妙。

    他生出一种强烈的行动欲望,化为本体把目之所及的一切吞噬,塞到最深处,一丝不苟地包裹着藏起来,不再溢出半分。

    ——“她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医生的话语不合时宜地从某条神经元里挤出来。

    于是楚乌克制地站起来。

    变态亲昵的动作和伴随着的压迫感骤然消失,身体却依旧无法放松下来。

    贝芙依旧面对墙,神经质地抽动嘴角。

    她在笑。

    笑容上扬的弧度很大,阴影完美覆住眼眸,棕褐色的瞳子黑得发亮,像头蛰伏的小兽,下一刻会跃起来用獠牙和利爪将背后的他撕扯成碎片。

    野性难驯。

    但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危险”。

    楚乌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不能再看,核要转疯了。

    他收回那条贴在墙壁上依依不舍的神经元,翻阅着医生提供的手册,精准对比着存储神经元里捕捉的少女视线里注意力-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温暖又刺目的温度,沐浴在眼皮上,贝芙睁眼,视线猛然撞入大片透亮的靛蓝。

    天空……

    悠悠的白云像是最柔软懵懂的小羊羔摇摇晃晃地飘动,连带着刚睡醒的脑子也变得困惑。

    层层穿越云层的光柔和到一种雨雾朦胧的感觉。

    她不应该,在那张可能会睡出脊椎病的水床和永远满是死白色灰尘的木屋里么?

    贝芙茫然地坐起来,手掌下摸到柔软织物的触感,撑起来的同时身下很小幅度地晃荡一下。

    老天,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硕大的吊球椅子里,这个大小,已经不能称之为椅子,几乎算得上是一张双人吊床。

    即使脚掌触到地面,大脑依旧沉浸在不真实的虚浮感中。

    贝芙站起来,张望四周。

    不是吧……

    这张吊椅在一个宽阔的半开放式阳台上,她小跑几步来到阳台边,撑着光洁的雕花大理石栏往下看去。

    郁郁葱葱浅绿深绿交错点缀彩色的院子被一圈白色的木质篱笆围起,靠墙一侧的小型泳池里漾着蓝色的天空。

    是梦吧。

    她闭了闭眼睛。

    随即,贝芙往屋内跑去,甚至都不看路,左边是螺旋木梯,噔噔噔地就能下去,厨房的门口放着冰箱,拉开就能取出放在保鲜层的汽水。

    啊,好凉。

    指尖随意在衣服上蹭掉湿漉漉的水,脚步不停。

    最后拉开一楼的门,贝芙深吸一口气:“啊啊啊啊啊——!”

    淤结的滞气随着这一嗓子嚎出去,大脑清清爽爽,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太过幸福。

    赤着脚的贝芙踢踢踏踏地踩在石子路上,视线巡视着扫过,停顿在某一处,眨眼像卡带老旧电视机花屏马赛克闪烁明灭。

    篱笆后圆鼓鼓蹲着一团蓝蓝的白白的,仿佛天空和云朵交融的……

    一颗球?

    一颗古怪的,格格不入的球,游弋在表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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