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公子的替嫁小夫郎: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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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柳和顾知禧站得近,忙给小姑娘拉到身后。

    见状,丘婆子指着人道:“好好好,一家子豺狼虎豹,欺负我个老婆子!我走就是了!”

    她薅住丘成的后衣领子就给人往外头拽,丘成脚下乱踹,翻出一地泥,手里的猪肉都甩了出去。

    沈柳忙拾了起来,给丘成递过去,娃儿还没接,就被丘婆子一把抢了过来,动作太大,险些给人推摔。

    顾昀川忙扶住沈柳,将人护严实了,他眼底起了层冰霜,一言不发,却有种无形的压力。

    丘婆子心里发毛,拉上丘成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

    就是闹得再不愉快,丘婆子也是顶着大风走了这么久的土路过来的。

    赵春梅还是到门口送了送人,见丘婆子爱搭不理,又返回了院子。

    吉婶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事儿啊!”

    赵春梅倒是看得开,宽慰她道:“不是多大的事,别因为这个气坏了身子。”

    “那丘婆子什么人,到时候非得到处乱说!”

    赵春梅叹了口气:“随她讲好了。”

    “都怪虎子那张破嘴,是我对不住你。”说罢,吉婶出了门。

    见人要走,赵春梅急着喊她:“事儿过去就算了,别打孩子!”

    院里几个面面相觑,都没吱声。

    瞧着时辰,马上到晌午了,不见日头,却见稀薄的日光破开厚云,溢出些许亮堂。

    赵春梅关紧大门,插上门闩,这一被打岔,绣活也不够时辰做了,干脆到灶房里把晌午饭烧上。

    跟在阿娘身后,顾知禧气还没有消,边走边嘟囔:“这个丘婆子真是的,说别个心思狠,我看就她最坏!”

    有顾知禧打头阵,沈柳虽然没插上话,可听着也来气,他在边上直点头:“嗯!就是!她最坏!”

    顾昀川被俩人逗得直乐,可心里也熨帖,他小妹自是不必说,从来都向着他。

    他阿爹才去世那会儿,他还没考上秀才,家里穷,日子过得苦,可小妹从来不说。

    别家过年节穿新衣新鞋,顾知禧瞧着眼馋,可真有好事婆子拿他上书塾花销大来说嘴,顾知禧都是头一个跳出来吵架的。

    眼下又多了个沈柳,他很知足。

    顾昀川伸长手揉了把小姑娘的后脑勺,温声道:“气性这么大,待会儿吃饭该胀气了。”

    顾知禧哼哼一声,随着赵春梅一块儿进了灶房。

    晌午吃的青椒炒蛋、玉米贴饼子,每人一碗碴子粥。

    铁锅烧得七八分热,冒起白烟,沈柳将揉好拍扁的玉米饼子“啪”的一下按在锅壁。

    面糊与热铁相触的刹那,“滋啦”一声响,粘在焦褐的锅壁上,玉米谷子的香气混着柴火烟,在梁木间徐徐盘桓,溢满了屋子。

    沈柳跟着赵春梅学了一个来月的做饭,已经可以自己做上一整桌了。

    眼下阿娘和宝妹忙得紧,他多是问问想吃啥,就自己下灶房。

    家里人都不挑嘴,他做啥都说好,尤其宝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一个劲儿地夸他做得好,他都快要飘起来了。

    饭菜上桌,满屋子饭香。

    不是啥精巧的菜色,粗茶淡饭却让人心里头踏实又舒坦。

    起了筷子,宝妹先夹了块玉米饼子,埋头咬了一大口,鼓着脸囫囵道:“哥夫,你做得可真好吃,这饼子好甜。”

    沈柳浅浅笑起来,又给她添了碗粥:“喝些粥,仔细噎着。”

    赵春梅瞧着几个孩子,起皱的眼尾弯了起来。

    吃过饭,还有活计要忙,赵春梅和顾知禧回屋去赶绣活,沈柳和顾昀川把碗盘端进灶房里。

    见顾昀川到水缸里舀了瓢清水,挽起袖子要洗碗,沈柳忙拿过丝瓜瓤,轻声道:“我来洗吧,你不是还有字要写。”

    闻声,顾昀川放下手里的活计,人却没走。

    他拉了张小凳子坐到灶台边,吹开火折子,将灶火点燃,嘶啦一声响,火膛亮了起来。

    沈柳走到他边上,疑惑地道:“咋烧上火了?”

    “烧热水洗吧。”顾昀川反过身,伸手攥了一把沈柳的手,“冻得通红。”

    男人常年握笔,骨节上的薄茧轻轻磨着手背,沈柳的心口跟戳着毛尖似的痒。

    不多会儿,水就烧好了,用来洗碗,烧个半热就成,也好省些柴火。

    沈柳拿瓢舀起热水,兑进盆里,见男人还坐在小板凳上瞧他,脸上起了红,他开口轰人:“你去写字嘛,瞧我干啥。”

    顾昀川垂眸浅笑,自板凳上站起身:“好,听夫郎的话,我去写字。”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低低沉沉,像山风吹起松涛似的,这会儿带了笑意,听得沈柳眼睫颤了颤,忙垂下了头。

    *

    未时,日落西斜,稀薄的日光从干枯的树枝缝隙里透下,落下一地疏散的光斑。

    大门外,忽然起了敲门声,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春梅姐,我能进来吗?”

    赵春梅自绣面间抬起头,还没说话,顾知禧先出了声,她轻皱了下眉头:“是……吉婶?”

    打开大门,吉婶领着郑虎正站在门外,一瞧那样子就知道,虎小子挨了打了,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在边上一个劲儿地吸鼻子。

    顾知禧微怔,方才她和阿娘还担心虎小子挨揍,特意叫她到郑家瞧瞧。

    大晌午的,正赶上郑叔回家,她没好意思进院子,在门口待了会儿,没听见郑虎的哭声,这才放心回来。

    谁知道这小子还是挨了打了,估摸着没喊出声,硬扛下了。

    赵春梅忙给人迎进门,顾知禧上前给郑虎拉到一边,伸手给他擦眼睛。

    不擦还好,这一擦那眼泪珠子啪啦啦地往下掉,瞅着可让人心疼。

    赵春梅看去吉婶,眼里尽是责备:“也不是啥大事儿,你干啥打孩子啊!”

    “叫他胡乱说话,给你家添麻烦。”吉婶伸手碰了碰郑虎的肩膀,“给婶子道歉。”

    郑虎仰头看去赵春梅,牙咬着唇边,呜呜咽咽地道:“婶子,对不起。”

    赵春梅忙把虎子搂怀里,给他抹眼泪,她看去吉婶:“你瞧瞧你这是做啥嘛。”

    “您不能因为他小就惯着他,这要是不管,往后啥谎都敢扯,那可不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春梅也不好再劝。

    吉婶朝向郑虎道:“虎子,把门口的筐子拎进来吧。”

    郑虎应了一声,忙跑到大门口,将个竹编筐子拎进了门,他年纪小,那筐子又重,拎得胳膊直抖。

    筐子上头蒙着层白布,只露出半截山药棍。

    赵春梅一愣:“这是干啥啊?”

    郑虎吸了吸鼻子,道:“山药是我和阿爹上山里采的,鸡蛋是今儿个新下的,拿来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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