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天一样说晚安: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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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晚安

    一个行为持续太久, 就会形成条件反射。

    眼前的世界在旋转、晃动,南依茫然地坐在床上,握着手机。

    她困极了, 眼皮在打架, 好像随时随地能昏睡过去,可她强撑着, 努力睁开眼盯着屏幕看。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努力从混沌不清的脑子里寻找了片刻, 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得给徐曜发晚安。

    这是在过去那么多年里, 她一直坚持做的事情, 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南依缓慢地滑动着屏幕, 找到通讯录里的“阿曜”。

    眼前的事物像被白纱笼罩, 字迹都在重影, 她眨眨眼, 眯了起来,开始打字。

    【喝酒了, 今天我……】语言系统开始混乱,话也变得颠三倒四。

    南依删掉,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深吸一口气,再次垂下头, 投入进去——【我今天,喝了酒, 白酒, 有半杯呢。】

    打完字,南依反复检查, 确保语序没有错误,才点击发送。

    一句发完, 又继续打字。

    【好辣,又很呛,下次不敢了。】

    就在这时,身边有人靠近,温柔地问她,在做什么,想给谁发短信。

    南依口齿不清地说,要给徐曜发短信,每天都要跟他说晚安,她答应过他的。

    说完,她继续看着手机,慢吞吞打出四个字,发送。

    与此同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声响。

    徐曜停顿片刻,拿起看了眼,都是南依发来的短信,最后一条只有四个字——【阿曜,晚安。】

    再往上看,是她在和他报备,她今天喝酒了。

    徐曜想起南依那个小手机里,也有好多这样的内容。像写日记一样,碎碎念般地和他说着她的日常。

    今天也如同那时候一样。

    光是看着文字,就能想象到她扬着头,邀功似的说着,“喝了半杯白酒呢。”

    声线轻软,带着点小傲娇。

    他的一颗心变得无比柔软,可以被捏起来,可以揉搓。

    揉搓之后,尽是酸涩。

    伸出手,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低声开口,“阿曜收到了。”

    南依没应声,她仍低垂着眼,没再打字,也没有其他动作。

    徐曜又问,“我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喝完好好睡个觉,好不好?”

    南依还是没反应。

    她双手紧握手机,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直到眼睛泛酸,她才努了努嘴,重重叹了声气。

    不是的,阿曜没有收到。

    如果他收到了,怎么会没有回复呢?

    不止今天没有回复,昨天也没有,前天也没有……

    她等了好久好久,也乖乖听他的话,每天都在说晚安,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回复她呢?

    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把她忘记了。

    南依从不知酒精入侵之后,会产生这样大、这样神奇的反应。

    头脑不大清晰,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可以忘记自己处于什么时间。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大学。

    夜深人静时,她坐在宿舍的床上,室友都睡了,只有她在漆黑的夜里,抱着手机看。

    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她执着地看着短信的消息栏,闭上眼,默默期望能收到回复,可是睁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样期待了无数次,失落了无数次。

    在别人眼里,南依一直是个情绪稳定,通情达理的人。不喜形于色,不执着于任何事,对每件事的结果都顺其自然。

    包括当年室友问她,“那个人从不回复你,你就不怨他吗?”

    南依也只是要摇摇头,说,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和苦衷。

    理性上,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但情绪无法骗人,思念和难过就算能藏住一时,它总是在心里挥发不掉的。

    南依想起初入A大,发现身边都是成绩优异、出类拔萃的同学。他们从小便接受着更好的教育,教材不同,在高中时就对高数概率论了如指掌,英语口语水平也要高她许多。那会儿南依为了尽快跟上功课,她时常跑到学校旁边的肯德基,通宵看书。清早踩着朝阳回学校时,她便会给他发消息,她说,“阿曜,日出很漂亮的,我应该好好欣赏,可是我压力真的好大,我怕期末会挂科。”

    她又想起大一那年体测,她被塑胶跑道上的凸起绊倒,摔伤了腿。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坚强又冷静。

    回到宿舍,她第一件事便是发短信给徐曜,她说,“今天摔倒了,同学送我去医务室,一直关心我的状况,我笑着说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其实都是骗人的,实际上超级超级疼,红药水涂上来的时候,我的冷汗都疼出来了。你打篮球扭伤腿那次是不是也很疼啊,我猜,你当时说不疼,一定也是骗我的。”

    她想起当团支部书记替辅导员布置任务时,班上有男同学故意在座位下对她摆着鬼脸,她很难过,但也只是若无其事地走下讲台,假装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她又无人诉说,便对着徐曜讲讲。

    如果知道她受委屈,徐曜总是会帮她撑腰的,但这一次却沉默以对。

    其实,也不止这一次了。

    南依想起第一次拿到一等奖学金的欣喜,想起节假日和室友出去玩的新奇。

    她分享过雪景,分享过日落,分享过春天的萌芽、夏日的繁花,还有每到秋天,宿舍楼下很香很繁茂的桂花树。

    雨天没带伞,做实验饿肚子,竞赛拿第一,参加社团活动,感冒发烧,空调停电,无数件小事,她一一报备。

    可是他没有回复过,一次都没有。

    酒精能让人浮想联翩,也能放大情绪。

    南依记得,是谁跟她说过,你不需要一直隐忍,不开心可以说,不要就拒绝。你懂事了太久,比起你的善解人意,我更希望你任性点自私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那些被她藏在心底里,连自己都很少能察觉的情绪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情发散。

    南依特别想哭。

    第一次,她没再克制,鼻子一酸,有两滴泪从眼眶中掉落,砸到已经熄灭的屏幕上。

    “骗人。”

    说了会联络,说了会见面的,都是骗我的。

    事实上,她连他的消息都收不到,也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近况。

    她真的好着急,也好担心。

    声音极近委屈,带着浓重的哭腔,南依埋首在膝盖上。

    肩膀在微微抽动,隐约能听到细小的呜咽声。

    徐曜顿时慌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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