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坠落: (阿肆,阿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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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汇报一下,能请您稍等吗?”

    “别,他不喜欢水的,”宋晚栀有点为难,“我只去一楼的甲板上看一会儿,很快回来,这样可以吗?”

    保镖队里的人都知道三楼这位小小姐就是未来的江夫人,不能得罪。

    而队长之前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命令就是严禁两家长辈和这对未婚夫妻以外的任何人上三楼,这也算是常规的安保任务,他们没人起什么疑心。

    于是迟疑几秒后,保镖就让开楼梯:“游轮还在绕航,请您注意安全。”

    “好的,”宋晚栀眉眼一松,轻弯下来,“谢谢。”

    “……”

    目送女孩提着长裙的背影无声走下楼梯,绕去一楼,原本目不斜视的其他几个保镖才纷纷动了表情。

    “全哥,这能行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还能把宋小姐当贼拦?我们是来看门的,又不是来守监的,”和宋晚栀交谈的那个保镖说完,皱着眉想了想,“算了,我去找江先生报备情况,省得再出什么岔子——你们给我作证啊,这可不是擅离职守。”

    “哎。”

    一楼甲板。

    露天观景台。

    这次订婚典礼租用的是一艘小型游轮,大约能容纳一客人。没有豪华游轮的游泳池之类的设施,但船首的观景台是一样的视野开阔,尤其站在甲板边,海风拂面,心神怡然。

    对面海岸上五光十色,灯火林立,夜色模糊了它的轮廓,远看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陌生国度。

    宋晚栀趴在护栏旁,在海浪翻涌的声音里入神地望着。

    直到她身后二楼,一声低哑惊惧的喊声——

    “栀子!!”

    宋晚栀一惊,转回身。

    她听出那是江肆的声音,但她从没听过他有过这样恐惧的情绪。

    而直至转身,宋晚栀才发现原本只有她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搬货工人打扮的身影。

    那人就停在她身后几米远外,同样被江肆的惊声拉得抬头。

    一楼舷窗内的光打上那人的脸——

    钟洪林。

    宋晚栀脸色瞬间白了。

    与此同时,她看见了那人手里捏着的锋利反光的牛排刀。

    宋晚栀心头一跳。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上方:“江肆,别——”

    二楼宴厅外的露台上,扶着护栏的江肆几乎狰狞了那张清隽的面孔——他就在她的视线里,没有一丝迟疑地直接翻越护栏,滑下白色的船体。

    借着护栏外的急弧,江肆向外一跃,砰然摔落到一楼的甲板上。

    脚踝一瞬扭伤的剧痛都被惊惧欲绝的情绪覆盖,江肆看见一两米外女孩苍白的脸。

    在不容他思索的那一个呼吸里,身旁恶风就要擦过,像漆黑的影子要一口吞掉他面前的栀子。

    江肆想都没想,他转身狠狠抓住了那人手腕,自己反身一拧就拦到那柄寒光的去路上。

    噗嗤。一声低闷的撕裂。

    甲板上的三人同时僵停。

    刀还未拔出,但江肆已经能感觉到失血从第一秒就带来的麻木和冰冷。

    他知道大量失血会让他在最短时间里失去一切意识和行动能力,而那时候甲板上将只剩下宋晚栀和钟洪林。

    没人能赶到,他的栀子会受伤。

    所有思绪大概占用了05秒。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江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抵着钟洪林和他的刀扑向了咫尺之外的舷墙。

    一米的舷墙没能拦住任何人。

    两道叠覆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里翻下船体。

    “砰——”

    两声落水。

    二楼窗边一片惊声尖叫。

    宋晚栀僵站在甲板上,所有变故就在几秒之内,她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江肆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那些歇斯底里的尖叫淹没了她的世界,像巨大的浪潮推翻了摇曳的船。

    她张了张口:“阿……”

    阿肆。

    她出不了声。

    她没拉住他。

    深不见底的海吃掉了她的阿肆。

    像胸口里炸了一颗蘑菇云,巨大的惊厥一瞬间攫走了宋晚栀的全部感官。

    世界死寂,然后蓦地黑了下来。

    ·

    再睁开眼时,宋晚栀已经在医院了。

    意识回到脑海的第一秒,宋晚栀就惊惧地一栗:“江肆,江肆……”她声音喑哑地爬起来,苍白着脸色伸手摸向身旁,“快救救他,快救——”

    “栀栀!”病床边,卢雅吓得慌忙扑上来,抱住病床上的女孩,“栀栀别怕,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

    “妈,你快救救江肆,快救救他,他掉海里去了,他最怕水的,他……”回过神的眼泪哽住了宋晚栀的话声。

    卢雅心疼地抱紧女儿,一边给手忙脚乱的栀子外婆招手,一边安抚地拍着宋晚栀的背:“没事没事,救上来了,别怕,江肆已经救上来了,船上有搜救队员,栀栀别怕,啊?”

    “……”

    在初醒那短暂又混乱的几十秒里,女孩好像谁的话都听不见了,只是谵妄了似的,一边止不住地掉眼泪一边念着让人救救他。

    直到护士进来,替她拔了手背上挣动得回血了的输液针,又打了一针镇静剂,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在镇静剂和卢雅的安抚下,宋晚栀半梦半醒地昏沉了很久,才终于清醒过来。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将起的初阳被最后一片浓黑压在天边,微微颤动,像随时都要挣脱开来,铺得漫天明亮。

    宋晚栀撑着慢慢起身。

    隔着过道,是陪床困得睡过去了的卢雅。

    宋晚栀张了张口,还是没叫醒她。她只勉力撑着身体下了病床,朝门外走去。

    凌晨的病房走廊安安静静的,出了病房门不远,还没到护士站,宋晚栀就遇上了迎面过来的一个护士。

    对方看见她一怔:“哎,你不是昨晚送过来的那个小姑娘吗,怎么自己出来了?”

    “我没事了,护士姐姐,”宋晚栀忍着涌上来的酸涩,“您知道江肆,就是,就是应该跟我一起来的那个……”

    女孩的声音控制不住颤得厉害。

    护士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胳膊:“你这还没休息好呢,那个中了刀的男生是吧?他不在这边,他腹腔出血,失血过多,刚做完手术呢,已经送到加护病房了。你就别过去了,你过去了也不可能让你这个状态进去探视啊。”

    “我就在外面看一眼,”宋晚栀苍白着唇色攥紧了护士的衣袖,语气近哀求,“我只看一眼好不好?”

    “哎,真不行啊小姑娘,你说你这要再晕过去,那不是给人家加护病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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