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梧不栖: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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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看着站在风口浪尖的叔山梧,忽略耳边关于他的众多传言和告诫,坚定地认为,能与梧郎相伴的时刻足够可贵,其余但无所求。

    事实证明如此一厢情愿,直如飞蛾扑火。那些所谓珍贵的时刻,不过是自我麻醉。

    “难道你不觉得,成大事者,这些虚无缥缈的事都会成为负累么?”旖旎氛围中,郑来仪的声音冷冽如冰。

    叔山梧微怔,她此时的语气像极了某人。他正要张口说话,河对岸陡然炸起一朵煊烂的烟花,刺目亮光瞬间点亮了天空。

    他眸色一紧,向着郑来仪靠近了一步,语气郑重又带着几分焦急。

    “郑来仪,昨夜雀黎寺中,我——”

    “那时我吓昏了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必再提了。”

    郑来仪没再避开他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写满了明晃晃的拒绝。

    叔山梧的眼中的光一瞬黯淡下来,还想鼓起勇气再说什么,说他的真心,说他的顾虑,说她唤他“梧郎”时他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他不能放纵自己如此轻易地对待眼前人,他不能让她经历他生母的遭遇,他活了二十年从未如此忐忑而又患得患失……

    从她身边离开,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意志。

    视线中的那道火光迅速地移动着,离他们越来越近,叔山梧吞下口中的话,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知的杀气。

    这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郑来仪缓步登上了廊桥最高处,她以为话说出口,便是卸下了心头沉重的担子,能将那不愿回想的全都抛之脑后,但似乎并非如此。

    她克制不住地想,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又知道这样的好奇对自己毫无益处。

    她走到桥边,手扶着栏杆,静静看着桥上流光溢彩的风景,出神般地站了不知多久,方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

    “倘若我……”

    她话没说完,面色陡然变了。

    第55章  摸出那把曲柄匕首,放在面前的供桌上

    “决云?”

    郑来仪看着眼前的人, 眉头蹙起。

    决云点头:“郑姑娘,主子有要事,让我送您回去。”

    她左右四顾, 到处都是成双结对的男女, 相拥相携着川流不息,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方才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匿迹,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她恍惚了一会, 半晌才问:“叔山梧呢?”

    决云看向郑来仪, 平静道:“属下不知,”他递过一件披风, “夜里凉, 姑娘披上吧。”

    郑来仪看得出来,决云并非不知, 只是不愿告诉她而已。她没有理会他递过来的披风, 扶着栏杆转身走下廊桥。

    决云看着她微瘸的姿态, 犹豫了一下伸手要扶,被她一侧身避开了。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一前一后走下了廊桥。郑来仪发现一辆马车正等在湖边,转头看向决云。

    “主子吩咐的, 姑娘腿脚不便,请上车。”

    她站在桥下回头望, 桥上依旧人流如织,叔山梧方才真挚的语气言犹在耳。

    她嘴角扯了扯, 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一言不发地掀帘上车。决云暗暗松一口气, 跟着坐上赶车的位置,挥鞭上路。

    马车穿过人流熙攘的街道, 车厢中郑来仪突然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跟着我们的?”

    决云思忖了一下,答道:“主子和您进碎叶城的时候。”

    车里的人一时沉默下来,决云正在暗自思量郑来仪上一个问题,陡然听见她又问:“东都可还平安?”

    “一切都——好。”他下意识回答,话未说完就发现自己中了套。这郑四小姐可真是厉害。

    郑来仪的食指在窗上下意识轻敲,目光锐利如电:叔山梧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若真是遇到什么突发的危险,他又怎会有余裕安排人来接应自己?

    曾经的她每一次这样被动被安排,从来都乖顺地不去猜测,总想着叔山梧自有他的道理,总之不会害了自己,一直到最后葬送了一切。

    她靠在车厢中,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她气闷不已,但她并未再开口询问决云更多。

    马车顺利抵达旅舍,决云目送郑来仪神色平静地进屋,才终于松了口气。

    郑来仪背靠在紧闭的雕花木门上,半晌没有动作。

    她的视线移到屋子角落的红木衣桁,上面挂着叔山梧换下来的一件玄色罩袍,同色的蹀躞带挂在一旁。

    她心中一动,点亮了桌上摆着的一盏玉石莲座烛台,室内顿时亮堂许多。她缓步走向衣桁,将叔山梧的罩袍拽了下来,伸手在那衣袍胸口的暗袋一摸,果然摸出一样东西。

    是一只函文袋,上面残留着红色的漆封。正是他们在悬泉驿发现的装着八百里加急奏报的那只函文袋。

    郑来仪伸手探进去,发现函文袋内里空无一物,军报已经被取走了。

    她坐在榻沿,手中捏着那只函文袋,思绪一时无解。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只觉触感有些异样。当下将那锦缎制成的函文袋举到眼前,向着灯光的方向凑近几分,陡然眸色一紧。

    袋子的内侧边缘缝线处用同色的细线绣着一行小字,不细看几难察觉:

    「松契已除,乙石真可以盟束之;护劼恐为贻患,须尽快除之。」

    这熟悉的语气和笔迹,郑来仪只看了一遍当即断定,是叔山梧的父亲给他的留言。

    且不论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竟能在皇宫加密的诏书上动手脚,这封加急送往西境的密奏沿途会经过多少站点,最后可能流向何处都极难把控,而叔山寻竟然有底气在这上面给自己的儿子留下讯息。

    郑来仪思及叔山梧在悬泉驿孤身犯险而胸有成竹的表现,忍不住猜想,恐怕军报中途被拦截,停在悬泉驿,也在他们的设计之中。

    想到发现这军报时,叔山梧甚至装模作样的背过身去,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实则是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求他解读军符的内容,郑来仪的心中压抑许久怒气终于爆发。

    她将那函文袋狠狠扔在地上,锦缎制成的袋子轻飘飘地落地,没有一点声音,她只觉得不够解气,几步走到桌前,拂袖一扫,桌上的茶壶茶盏,连带那盏燃着的莲花灯统统被她扫落在地,响起一片清脆的碎裂声-

    天光未明时,一支装容整齐的马队驶出碎叶城。

    马队中均是身材虬劲的鹘族汉子,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趟子手,专门受雇护送往来商队的。十匹身形健硕的高头大马前六后四地包围着一辆四轮马车,领队腰间挎着长刀,目光炯炯当先开道。

    马队行进速度很快,没多久便抵达了焉支山麓。适逢一轮红日从山顶升起,山体在万丈光芒下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将气氛肃穆的整支队伍都染上了柔和的绯色。

    “小姐你看,这山真特别……”领队的将马纵至车边,语气颇为兴奋。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冷清至极的脸,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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