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雀: 9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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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外表看起来并不憨傻,但面上有种一成不变的无悲无喜的木讷。

    倪雀紧绷又警惕地回视着他。

    他很快又起身去打游戏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如倪保昌所说,一日三餐定时有人从小窗口里送进来,饭菜很丰盛。倪雀一开始并不打算吃,也怀疑过这饭菜里会不会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两顿下来,看李丰吃得大快朵颐,她也就不再搞绝食那套了。李丰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

    在这屋子里关着,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要应付什么突发情况,她现在睡不好,不能再吃不好。只有保持气力,她才能紧扒着深渊的边缘不让自己往下坠。

    屋里的钟时针走过一圈又一圈,屋里的灯以李丰的作息为周期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倪雀守着门边的一小片地,在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的煎熬里,熬到了第七天。

    这天出现了变数。

    李丰睡前,牛奶被人从小窗口里送了进来,那是李丰每天都要喝的,倪雀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现在有人来送饭,倪雀不会再着急地对着小窗口一通密集输出了,起先她还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放狠话威胁,后来发现送饭的人完全不为所动后,她就放弃了。

    她不是没想过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打破或结束这荒唐的局面,但她很爱自己,也很爱那个,她憧憬的,尚且还没抵达的未来,她害怕极端的方式走向极端的结局,所以她只能保守地维持着僵局。

    她不是坐以待毙,她只是想在自己的不可动摇下,等一个一定会到来的收尾。

    倪雀是在半夜,阖眼轻寐中闻到浓重的酒气的。

    她睁开眼,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来不及想更多,李丰就已经压向了她。

    倪雀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

    李丰一手扣着她的脖子,一手撕扯她的衣服,在她身上胡乱动作。

    倪雀叫喊着,疯狂反抗。

    惊慌过后,她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

    江既迟送给她的跆拳道卡,一百次课时她已经上完了大半,她是道馆里最优秀的学员,她拥有足够自保的防御技能。

    因此,在短暂的没有章法的抵抗后,倪雀已经能够凭借跆拳道所学保护自己。

    一时间,李丰并没有占到上风。

    但李丰毕竟是个男人,他占据着体型和力量上的优势,醉酒又让他变得野蛮粗横。

    倪雀一点也不轻松,她很累,很痛,也很清醒。

    在李丰恼火地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直把她扇得差点摔倒,而李丰再次扑上来时,倪雀随手抓了个东西,不轻,应该是架着补光灯的三脚架,她想也不想,狠狠地朝着李丰砸了过去。

    黑暗中,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李丰趴在地上,痛苦地蜷了起来。

    93|止忆

    倪雀打开了灯。

    李丰蜷缩在地,手捂着耳朵痛苦难当。

    倪雀在屋子里弄出巨大的动静,想叫人来,无果。

    她又问李丰平时在这屋里时是怎么联系他父母的,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李丰,李丰没搭理她,眼下他这副样子,如果能联系的话,总不会再瞒。谁知道李丰竟是真的无法给出回答,他陷于不明的伤势中,捂耳又抱头,发出格外瘆人的“嘶呵嘶呵”声。

    倪雀拿出了拆家的架势,她甚至觉得她弄出的声响加剧了李丰的痛苦,即便是这样,李家人也没出现。

    把牛奶换成了酒,让今夜的一切脱缰发展,然后眼一闭耳一堵,事不关己,只等第二天验收成果。

    既然这是他们的打算,那后果回头他们就自己担吧。

    倪雀累了,不想管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一大堆,挣扎反抗中被划伤的口子也不少,她折腾不动了。

    第二天一早,小窗口从外被打开,送饭的来了。

    这出荒唐事,迎来了一个惨烈的收尾。

    李丰左耳受外力伤刺激,内耳毛细胞受损,又因救治不及时,彻底聋了。

    李老头家里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正值壮年的儿子,被一个清清瘦瘦的十八岁小姑娘给打坏了。

    这样的儿媳妇他们是不敢要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求倪保昌归还十万块彩礼定金,承担李丰的所有治疗费用,并再支付二十万的赔偿金。

    倪保昌闻言,跟天塌了没什么两样,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冲撞着穿过几个人,扬手就往倪雀身上抽。

    倪雀挨了一下后,躲过了,警察护了上来,呵斥倪保昌。

    是的,倪雀在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她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事无钜细地讲述了一遍。

    因报警及时,小黑屋里一切痕迹都没来得及被李家人清理消除,警察得以顺利取证。

    现在的情形是,倪雀要把倪保昌、孙国香,以及李老头一家都告了,她要起诉,李家人非法囚禁、强.奸未遂,倪保昌和孙国香暴力干涉婚姻自由,她不怕被非议,她现在一拳难敌四手,只有上到法庭,她才有求得一线公平的机会。

    李家人很快就找了律师,对方拿着李丰的伤情鉴定结果,也要告,告倪雀故意伤害。

    撇开赔偿不谈,非法囚禁、强.奸未遂、暴力干涉婚姻自由、故意伤害……这些罪名每一项情节都不轻,真上了法庭,三方不论是谁,都将胶着在这场诉讼里,谁也占不到绝对的便宜,这注定会是一场伤筋动骨的拉锯。

    谁会全身而退,谁会进去踩缝纫机,谁也不知道,因为谁都有可能。

    警察说明利弊后,给出的建议是最好私下和解。

    李家人愤怒得无以复加,他们儿子本就不健全,现在聋了一只耳朵,雪上加霜,他们恨不得把倪雀也打成个聋子。但他们的律师给出的建议和警察一样,也是双方私下协调解决。

    非法囚禁、强.奸未遂于李家人而言,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倪雀的“故意”伤害,却是出于自我防卫。

    也是因为这点,倪雀坚持要告,自我防卫是她的保护伞,她不想让步。

    但是所有人都劝她算了。

    哪怕是那些站在她这边的,关心她、痛惜她的人,刘婶一家,学校老师,还有其他的乡里乡亲,他们都劝她退一步,劝她接受私下调解。

    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还有一年就要高考,她有锦绣前程等在前方。把自己陷在一场没有百分百胜算的官司里,不值得,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败诉率,她也不能冒这个险。

    一旦故意伤害,或者防卫过当的罪名扣下来,她的前途就毁了。

    *

    “我不甘心,就去找了律师,律师给我的建议也是私下调解。”倪雀坐在沙发前软绒绒的地毯上,神色平平静静,语气也没太大起伏,只是她的手依然攥着那浅绿色皮面本子的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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