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凛冬热吻: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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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施骋。

    反应迅速的摁下难堪,扔掉话筒,两步走上前去抱起那捧被她故意遗弃在沙发上的红玫瑰,连外套都顾不得拿,加快步子追在她身后。

    ……

    自打上车开始, 屠杳就闭着双眼装醉。

    爱丁堡的路灯惯来爱偷工减料,一灯明, 一灯暗, 照不亮几段路, 却藏匿不少虫子, 车轱辘无情的碾过黑漆漆的潮湿地, 冷风抖落几滴水, 窗户没关紧,漏出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缝,源源不断的往进灌输冷气。

    吹的屠杳浑身发冷,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

    微抬胳膊拢紧了些外套。

    施骋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无比微弱的动静,第三十二次转头去看她,目光复杂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车子刹停在目的地而作罢。

    扶她下车。

    “不会喝还喝那么多,”

    施骋无可奈何的架着“晕晕乎乎”的屠杳朝不远处那栋看起来就年份久远的公寓楼走,没话找话的说着,试图令她保持清醒,“今晚非把你的胃都吐空了不行。”

    她没理他。

    将一多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到他肩膀上,半眯着那双藏满狡黠的狐狸眼,一边滴溜溜的转,一边“脚步蹒跚”的被他带着走。

    从路边走进公寓楼只需要穿过一条百米道路,屠杳胳膊酸疼到一度想撇开施骋自己一个人走,但又耐于不想回复他,干脆忍痛装到底。

    眼见马上就能走进公寓门。

    脚步踏入的那一刻。

    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杳儿。”

    那道声音平而沙哑,沙哑的音色低低的缠绕在她耳畔,除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疲惫,再也无法听出任何情绪起伏。

    就是这么简单而明了的一句话。

    顿时令她定在原地。

    酒意全消。

    施骋费力的架着她的胳膊,扭头看向身后叫屠杳名字的那个男人。

    又转回目光,瞧她。

    屠杳没动,也没回头,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一滴。

    鬼知道她等他这句“杳儿”等了多久。

    但真当她听到的这刻。

    她突然就觉得他真是可恨极了。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又在她快缓过来的时候出现;每次都在她以为他能把她拉出那片黑暗世界的时候松开手,又在她快要重新适应暗无天日的时候伸出手。

    每次都在希望中让她失望,又在失望中给她希望。

    玩的她团团转。

    她是真的不想再在这种忽冷忽热的无安全感里漂浮了。

    所以。

    她抬手摁干眼泪,搂紧了施骋的腰。

    回转身体。

    冰冷而疏离问道,“怎么了?”

    靳砚北通身一袭黑衣黑裤坐在石台边,弓身支腿将身影隐匿在漆黑而冷漠的黑暗中,棱角分明的下颚收在冲锋衣的立领后,仅留一双深邃而清明的眼眸在外,像盯猎物一般紧紧盯着她。

    他身边空无一物。

    除了一个蓝黑色万宝路烟盒和一个打火机。

    “你…”

    靳砚北绝口不提家里出的事情,也不说忙完回国后从骆霄那边知道她瞒着申请出国留学有多难过,只是用一种听起来好像有些脆弱的腔调问她,“…在这边还好吗?”

    屠杳挑了挑眉头。

    伸手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施骋搂的更紧,故意炫耀道,“如你所见,我很好。”

    靳砚北白到刺眼的手僵了一僵。

    随后,轻微却吃力的活动了下看起来无比僵硬的指关节,双手并拢搓了搓脸,搓去眼底的受伤与面颊的疲惫。

    没再与她视线相对,而是盯着被蹭脏的鞋头问她,“那你记得,你还欠我一个百分百实现的愿望吗?”

    “不记得了。”

    她轻耸肩,笑的妩媚动人,“我连你是谁都快忘了,又怎么能记得那些呢?”

    “我的愿望是,”他垂头哂笑,仍旧自顾自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

    为什么申请出国非要瞒着我,非要只瞒着我,我在你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没爱过。”

    屠杳简单粗暴的打断他的问题。

    他的身体僵直在原地。

    支撑在双膝的胳膊爆起青筋与肌肉,被风吹乱的头发遮挡不住他紧咬的后槽牙,背脊绷的很直,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掉。

    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无望。

    身边那盒欧盟黑冰双爆万宝路的烟盒是敞开口的,依稀可以看出里面少了几支。

    但有一处十分不同。

    其中有一支烟是倒着放着。

    烟蒂朝内,烟头朝外,将其中卷裹的烟草尽显。

    她猛然想起施骋曾经告诉过她。

    这种叫做许愿烟。

    每当新拆开一包烟,迷信的烟民都会将第一排最中间那支烟抽出来,许一个心愿,然后再将其倒着放进去。

    这一支,就是许愿烟。

    许愿烟不能给别人,也不能提前抽掉,只能在一整盒烟都抽完时才能最后抽它。

    如果许愿烟可以留到最后抽,并且顺利燃到尽头,就说明先前许下的愿望可以实现。

    直觉告诉她靳砚北许的愿望一定与她有关。

    但她真的不想再过之前那种日子。

    逼着自己偏开眼。

    靳砚北抖着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一手拢火,眯着双眼呼出一口白雾。

    熟捻的完全不像是只抽过几次的人。

    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猩红的烟头将被白雾模糊了的面孔重新凸显,他的眼尾很红,红到像是蕴满血液。

    向来平静温和的眸子如今充满了支离破碎,细看还有些迷茫。

    屠杳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冲上去抱他的冲动。

    只能以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逼自己狠心的转头离开。

    高跟鞋咔哒咔哒磕在地面上,愈来愈远,阴沉沉的天空落下几滴雨点,身后那人终于又开了口。

    他说,“杳儿,生日快乐。”

    大步跟在她身后的施骋满脸震惊,完全没想到今天会是她的生日。

    “靳砚北,我们,就到这儿吧,”屠杳闭了闭眼,委屈的皱紧蕴含雾气的眉眼,“每个我曾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那我就不再需要你了。”

    说完。

    大步迈进公寓楼。

    租住的公寓在二楼,经过两个楼梯转角就到。

    屠杳几个急促大步迈上台阶,进门蹬掉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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