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长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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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苏洛屿一只袖子还因为争执激烈,被挽了起来,朝服衣摆也有半截子扎在腰带里,颇有几分兵痞子味。

    几乎是瞬间,苏洛屿将袖子衣摆放下,恢复了一副人模人样。

    曲斯远觉得这样的苏洛屿带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颇为有趣,但却只能忍住笑,面上装作不在意,神色淡淡地与同僚遥遥施了礼,然后快速帮同僚寻了荷包离开。

    十五朝会后,吏部官员尤其劳累,毕竟去年宫变突发,导致官员的年底考核与黜陟都没能及时完成,一拖便直接拖到了年后。

    另外户部和工部也要就春耕桃汛做准备,几乎是通宵达旦连轴转。

    至于六部其他府衙,还有朝中其他文武官员,虽也公事缠身,好歹犯不上拼命。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趁机喘口气

    ——官员黜陟不仅事关个人仕途,而且已然是各方势力的博弈。

    用谁,升谁,弃谁,每一个位置都会被斟酌轻重,被会被争来抢去,尔虞我诈,暗流汹涌。

    这个时候,往往最先考虑的不是官员政绩如何,而是他所属哪方派系。

    曲斯远自从直接用了梅城身份,走到明面,加上又有孟怀晋借冯太后一党推助,顺利让他从一名不见天日的寒虓,变成了青鸾台同知。

    至于孟怀晋,在元景帝和太后一党各怀鬼胎的一番扯皮后,得以保留之前右迁旨意,任阡州同知,辅佐新任阡州知州高瑾。

    高瑾也是太后党人,故而官员考核这局棋,除了六部任职外,太后一党颇为满意,尤其是看着非世家出身,只能依附他们的孟怀晋,还有武艺超群,宫变时舍身保下冯太后的梅城,格外舒心满意。

    当然,他们中只有很少人知道孟怀晋和梅城过去的寒虓身份,也只有这部分人会多一分忧虑和防备。

    而就在众人借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京畿东却意外发生了一件奇事。

    据说,一月二十那日,京畿昏沉的天际突然在下午出现一道虹光,地面上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去,只见虹光间有凤凰徘徊,久久不去。

    因异象特殊,便一传十,十传百,引得整个京畿甚嚣尘上,皆言凤凰不栖,乃是有所阻碍。

    而又恰好冯太后年前失踪,人们便自然而然地将这奇事与之联系起来,还有人猜测冯太后就在附近。

    元景帝心里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先派司天监少监前往查看。

    待司天监少监看罢归来,将一众情况详说,元景帝便确定此事是冯太后的局,还是一场他阻止不了的局。

    于是二十一号,元景帝不顾病躯,亲自带着司天监和苏洛屿,在青鸾台护卫下,前往传言中虹光出现之地,祭天显灵,以求母归。

    许是苍天垂怜,许是人为谋划,总之在元景帝的一番问天后,还真在祭天地点的东侧一庙中找到冯太后。

    曲斯远亲眼看着重逢相拥,甚至垂泪的元景帝母子,再回想才过去没多久的血腥宫变,一时间只觉讽刺和怪异,甚至有几分恶心。

    不过元景帝的神色之中,还真有几分罕见的真心,这点之前在镇远帅府时,曲斯远倒是听苏洛屿说过,元景帝自小多病,幼时皆是冯太后衣不解带照顾,故而心中常怀感恩,故而每次与冯太后交手,都会多少留一份情面。

    就好比宫变之时,元景帝提前交代对冯太后只可控制,不可杀戮,还是高轶自己一意孤行,想要先斩后奏。

    就好比现在,因高轶有前车之鉴,元景帝并不让他跟来,以免多生事端。

    或许在这位帝王眼里,他对自己的生母始终还怀有一丝希望,坚信虎毒不食子。

    但是很明显,冯太后并不会对自己这个屡次冒犯的儿子仁慈,她想要他的所有权力,如果需要,甚至不惜要他的命。

    待送冯太后回宫后,曲斯远打道回去,然后果不其然在宫门口遇到了苏洛屿。

    “下官参见宸王殿下。”

    曲斯远本想悄然溜过去,但苏洛屿很巧妙地站在正中,没法躲,于是只得上前行礼。

    “能在这里巧遇阿城,倒真是你我缘分。”

    苏洛屿伸手去扶曲斯远起身,不过还没碰到曲斯远,曲斯远便自行起身了。

    曲斯远站定,看着苏洛屿脚下被踩得严严实实的雪地,没戳穿,只问:“王爷可有公事相授?”

    那自然是没有的,苏洛屿乃是北境镇远军主帅,曲斯远则是青鸾台同知,八竿子打不着,这么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话可聊。

    “阿城,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苏洛屿目光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眼,不舍又无奈:“三日后,我便要回北境了。”

    “只可惜,我查得那么深,依然没能找到关于真相的蛛丝马迹,就好像,有人已经人为地擦去了所有痕迹。”

    曲斯远自是明白苏洛屿查不到的缘由,但他不可能现在和盘托出,更不能表现出什么。

    这是宫门口,看似空旷,两人相谈,旁人难以靠近,但同时也意味着更深的猜忌。

    曲斯远倒是也愿意同苏洛屿多战一会儿,那怕是什么都不说,但他眼下显然不能满足自己私心,只得在苏洛屿话音方落下时,便朝他施礼道:“那下官便祝王爷一路顺风。”

    说罢,便不再多言,直接告退,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天空便飘起纷扬飞雪来,曲斯远步下石阶,抬头时刚好看到持伞等候的孟怀晋。

    曲斯远做了礼,上前将孟怀晋伞接过,两人边撑伞往前走,边商榷下一步计划。

    “我就要去阡州上任了,帝都的事就交给你了。”孟怀晋微微皱着眉,语气中带着点疲惫,“尤其是要稳住信王,随时让他知道,他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曲斯远直言:“信王并不可靠,努力极有可能白费,尤其是我们在宫变和惜岁楼两件事上,都失了利。”

    “我知道,这几天也就是为这些事烦的,尤其是信王,三天两头派人半夜来信,就疑心他的帝王大梦做不了。”孟怀晋揉揉眉心,不由鼻间发出一声嗤笑,“他大概永远不会明白,坐的越高越不胜寒,而且不一定能掌控大权。”

    曲斯远点头,道:“师父,我的想法是,有些事越快越好,决不能拖。”

    孟怀晋烦躁地嗯了声:“我明白,帝都的事你看着办,必要时候自然有人助你,我还得专心对付阡州信任知州高瑾,此人和之前罗彬完全不同,城府极深,且钱色皆不爱,是块难啃的骨头。”

    曲斯远笑笑,道:“凡是人,便有缺点,有时候看起来无坚不摧,实则反而越容易找出破绽,他面上不爱钱色,难道就真的不爱吗?师父可还记得,我在寒虓时,曾随师父查过一桩案子,户部看似清贫的一名主事,实则家里地窖藏了两箱黄金。”

    孟怀晋闻言若有所思,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待到分叉口,曲斯远送孟怀晋上了马车,然后独自撑伞往回走。

    天地间飞雪纷乱,耳畔唯有呜咽风声和踩雪声。

    曲斯远不由拢了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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