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互为替身后: 1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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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其实很难给?出答案。

    如今道路算不上发达,若她一年要在?宫中几个月,便离不了上陵太远。

    她若出去?了,不可能只绕着上陵一周走。

    容厌很难被欺骗,而说出口的话她也?一定会?做到,此时再想回答容厌这个问题,她有些头疼。

    晚晚想了又?想,诚实道:“我很难给?出确切的保证。”

    容厌了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晚晚皱眉,忽道:“你不信我。”

    容厌笑起来,“我信。”

    晚晚眉头不松,“你在?骗我。”

    容厌闻言沉默了下,他?很快又?笑了出来。

    “你不要总这样戳穿我。不用理会?我,我没事的,我会?好好的,这一次绝对说到做到。”

    不论她回或者不回,不论她还喜不喜欢他?。

    晚晚抿唇,还要再说,容厌轻松地笑,“我知道我总是在?惹人烦,可我也?不想你再讨厌我。所以,晚晚,难得糊涂一些吧,只有几日了,不要同我计较。”

    晚晚张了张口,想要去?反驳他?的自轻自贱。

    可话到喉头,又?觉得,好像她说什么,都无力?得很。

    言语总是太轻,如何撼动根植于心的念头。

    回到椒房宫,容厌还有政务要忙,晚晚也?有今日的课程要教授给?绿绮,这一日,两个人谁也?没说什么,十?指相扣的手始终默契地不愿分开。

    晚晚陪着容厌处理政事,阳光热烈地穿过门窗,映着冰鉴的寒气丝丝透出。晚晚看?着他?长睫偶尔眨动一下,一目十?行,落笔从容无需思索,再难拿定的主意,也?不曾让他?的眉头皱起半分。容厌的肤色是冷调的白,在?这样的日头之下,这肤色便显出玉一般清润的质感,他?的手也?像冷玉一般,泛着终年不化的凉意,晚晚的目光从医书不知不觉移到了他?的侧脸,他?的右眼色泽好似日光下的琉璃,这一看?就好似着迷得忘记了时间。

    午后?,容厌陪着晚晚去?药房为绿绮授课,斜阳窗墙而过,在?影壁上投出花鸟祥瑞的图案。晚晚执笔在?纸上绘出一条完整的经络走向,而后?接着昨日讲到的腧穴继续讲解,从命名?轶事,到穴位所主功效,到如何在?人体定位、又?如何进针等等,她唇角带笑,娓娓道来,娴熟沉静,她是神医骆良亲自认证的医道天?才,她应该有无限的天?地,就像张群玉所祝她天?地辽阔。容厌眼中含笑,望着她,眉眼俱是欣赏爱慕。

    入夜,灯熄后?,月影徘徊,微风吹拂,稍一靠近,便忍不住紧紧拥抱,唇瓣厮磨。

    实在?是太喜欢。

    太喜欢眼前的人。

    晚晚后?来抽出空隙去?找过太医令。

    过去?,她心中的长辈只有师父师母,可惜还未到她豆蔻年华,最疼惜她的师母便仙去?,在?她最艰难的这几年,师父也?已不在?。尽管最初与太医令的相识并不和睦,可这一年里,无论是共同诊治棘手的病人、琢磨医术,还是偶尔在?太医院随意的闲谈,这个秉怀仁心、偶尔固执、偶尔也?顽童的老医士,也?成了她心中半个可以信任的长者。

    她摘下了她面上总是平静的神情,不安又?难过地去?请教,容厌为什么会?这样?

    她曾经察觉过容厌心神有异,为了解毒,她行针用药暂且控制,后?来他?脉象不算太过异常,晚晚顾忌他?如今体弱,忌讳也?多,不想再为他?用旁的什么药。

    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容厌那么挣扎痛苦。

    太医令温和地听着她的讲述,眸光慈祥,等到晚晚终于平静下来,他?缓缓道:“陛下,只是有心结难解。”

    晚晚道:“我知道。”

    话说出口,她又?陷入了沉默。

    是,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该如何解?

    晚晚面前又?走入了死角。

    容厌不是不爱她,他?真?的、真?的,爱深入骨。

    太爱、太珍惜,反而又?陷入了极端。

    晚晚红了眼眶,她嗓音透着委屈和难过,“他?让我离开他?。”

    太医令摇头笑了笑。

    这宫墙之中,富贵、权势、欲望,太迷人眼,爱恨总会?极端。就连最顶层的人也?逃不过,要么凉薄至极、与权力?终老,要么就这样交出一颗心,从高台之上走下来,成为万千红尘中挣扎的一人,平凡反而成了最难的一件事。

    陛下终归还是骄傲的。

    “陛下也?不想在?娘娘面前太难看?。”

    容厌心绪陷入病态,他?说出口的不想惹她厌烦,是真?的不想让他?这种状态,消磨她待他?的情意。

    太医令闲聊一般碎碎地念叨,“心事不管在?世家贵族、还是是平头百姓之中,都难以排解,心病最难医,人人身边都多的是那些冗杂的机巧之事,弄得好像比人心重要多了……老夫也?曾见过一些人家,心病找来心药去?医,日日呵护、陪伴,一起游山玩水,确实大有好转,得以安稳度日……陛下与娘娘之间,该如何解了这结,与这些人家又?有不同。”

    晚晚走后?,一直在?想。

    她一定要离开吗?

    不能由?她陪着他?好起来吗?

    容厌的确是算计了她的心。

    可他?能成功,是她本就对他?有心。

    夏日的阳光总是明媚又?热烈,青翠的绿柳在?这个时节已经换了另外的面貌,浓郁的碧色映在?堤畔下的湖面上,呈现次第渲染的绿意。

    在?这样灿烂的夏日清晨,晚晚靠在?容厌肩头,并排坐在?廊下,看?着流水中飘落的雪白梨花。

    上陵的梨花是先帝引来的特殊品种,花开如雪,能从春日一直开到夏日,长开不谢。

    梨城一年四季有三季都是满城的霜雪色。

    容厌仰面迎着炽烈的阳光,仿佛说着“今日阳光真?好”一般的话,含着笑意道:“都已经备好了,今日,我送你到城外。”

    晚晚倚在?他?怀抱之中,他?的心跳一下下响在?她耳边。

    鼻端清冽的味道像是冽冽的雪,也?像是雪下埋着的幽幽的香,是他?身上干净又?冷冽的气息。

    晚晚闭着眼睛,轻轻回应,“嗯。”

    长长久久的陪伴也?许可以让他?安心,也?有可能会?让他?更加痛苦。

    她想了好久。

    她这次会?顺着他?意就此离开。

    容厌眼中映着庭中飘荡的梨花花瓣,眼底空空荡荡。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根拉紧的丝线,一端系着他?,另一端系着她。

    随着晨曦慢慢收起,日晷上的影子移动,啪一下,断裂开来。

    痛如撕心裂肺。

    片刻后?,容厌牵动面上的肌肉,控制着自己的神情微微笑起来,牵着晚晚的手站起身。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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