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互为替身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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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得到一辈子那么多年地自找苦吃。

    张群玉站在阶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容厌不想?在人前失态,他神智刚有昏沉下来的趋势,下一刻,就将手指按在自己的左边手臂上,指尖用力?,血色透过衣袖往外极淡地渗透出来。

    锥心的刺痛沿着手臂往头颅蔓延开,剧痛之下,他又?能维持住清醒。

    昨夜划破的这道刀口?,从受伤的那一刻到此时?,已经数不清被扯裂了多少次,到了血都?流不出多少出来的程度。

    张群玉不是只能看到一面的人。

    某种程度上,他觉得容厌这样忽然之间撒手不管,是辜负了许多人对他本人的信仰,是极不负责的表现。

    可他也知?道,容厌不会没有安排后手,他一死,堂堂一代明君困死于罪大恶极的士族反扑,说不清运作之后,他这一死会不会激发?更多人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勇。

    总归不论他生他死,从大局上看,他都?可以让自己问心无愧。

    ……连去死都?要给自己谋划那么久、找那么多的理由、融进那么多的算计。

    张群玉也体悟到了这股悲哀。

    他仰头又?看了看容厌。

    容厌高座龙椅,一手按在奏折之上,另一手撑着额头,低垂而下的眸光此刻也透着彻骨的冷静和全盘在握之意?。

    若不说,没有谁会透过这迎面的压迫感和威势,去看到他如?雪般苍白脆弱的面色。

    “你不要后悔。”

    容厌唇角一弯,声音平静而从容,“固所愿也。”

    张群玉心底更生出一股连挣扎都?挣扎不起来的无力?。

    容厌这人,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若是不曾得到过,那还?好,若是得到过他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的情意?,这辈子……让人如?何?能忘记。

    张群玉侧过脸颊,去听外面的刀戟之声。

    就算知?道明日乾坤将定,此刻皇宫之前的血光仍在。

    他已无话可说,不再多留。

    容厌独在御书房中撑着额头,不多时?,他像是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想?要攒一攒力?气,回椒房宫。

    御书房中此时?正是空荡无人。

    他这人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尽管幼年时?为了在楚太后手底下活命,做出过许多愚蠢卑微的姿态,可他不仅没有不在意?这些,反而更加不想?让自己在人前狼狈。

    他这些年,最多最多也只能容忍晚晚看到他卑微折腰的模样。

    细微的呼吸之间,摆放在角落的水漏规律地发?出滴答的声响。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意?识随着一声声的水滴又?有弥散的趋势,容厌习惯性想?要再去扯裂手臂上的伤口?,手指刚刚抬起,向?来运转飞速的脑海此时?白光一过,天?地乍然一空,全身的力?气这一瞬间悉数抽干。

    身体若玉山倾颓,容厌这一刻察觉自己将要跌倒在地上,随着这一道知?觉,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千刀万剐般的疼痛。

    每一寸血肉似乎都?在崩裂,躯体疼到又?被扯开的手臂伤口?处都?只剩下淡淡的麻木。

    他口?中流出血液,眼眸酸痛,开始往外渗血。

    血液不再是正常的颜色,这色泽艳丽,面色越是青白,这血色越是鲜艳张扬。

    ……他的时?间到了?

    容厌费力?地抬眸看了眼刚刚升起的朝阳。

    还?那么早。

    咽下涌上的鲜血,抬手去擦唇角的血迹,容厌挣扎想?要扶着龙椅起身坐好,可他全身气力?被病痛剥离,渐渐直不起身,甚至身体滑落单膝跪地时?,手臂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终于到了捉襟见肘的时?候。

    他用仅剩的力?气捂住口?鼻,鲜血仍旧从他指缝泄出。

    ……艳红的血,青白的肤,他手指枯瘦如?窗外病梅残枝。

    病骨支离,气息奄奄,连声音也发?不出。

    那么快啊,他还?没等到她。

    容厌放弃再挣扎起身。

    御书房中漫开死寂一般的寂静,无声无息。

    容厌放任自己昏沉到无以为继,眼前与意?识弥漫开的薄雾之中,前世今生重叠,隐约可以窥见上陵的轮廓。

    梨花满城,花瓣之上,悠悠然落了一场春雪。

    不知?道这是哪一年,春雪之下,披着一件纯黑色鹤氅的容厌站在皇宫的阁楼之上。

    过于厚重的衣物包裹着病弱枯瘦的身体,琉璃般的眼珠常常望着江南的方向?,涣散无神。

    这是晚晚离开前的那段时?日里,她最经常停留的地方,后来,这里也成?了他每日待的最久的处所。

    饶温、晁兆紧张地跟在后面,容厌下了阁楼,去到东宫,看了眼他培养了三年的少年太子功课,出门后,仰头望着漫天?的春日白雪。

    他忽然想?,北方的上陵春日落了雪,那江南呢?

    这般想?了,第二日,他便私服去了江南散心。

    说是散心,可是饶温不用问也知?道,容厌是想?要去江南的哪里。

    江南没有落雪,比上陵要更为温暖的空气中,是潮湿而连绵的阴雨。

    湿滑的青石板街之间,容厌没有走动的力?气,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人将他推到一处不引人注目的拐角。在这里,他透过潺潺的雨幕,安静地望着眼前一个个走过的人。

    等了好久,直到外衫被水汽濡湿,鹤氅湿重,这时?,他才看到一个姑娘。

    隔着一扇半开的窗,她从他面前经过,乌发?如?云散开。

    她撑着一把半黄不黄的油纸伞,伞面描的是茉莉花的纹样,亭亭走在白墙黛瓦的青石巷道之间,腰身纤细,身上浅绿色没有纹饰的裙衫飘飘袅袅。

    她美地仿佛是整个烟雨江南化身的仙魅,身后酒家的旗旌在雨里飘摇,处处皆是江南独有的风流秀致韵味。

    多么舒心美妙。

    自从看到她,容厌便沉默而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座守望的雕塑,一动不动,似要维持这个姿势,望着她从亘古到无穷。

    身侧饶温记着时?辰,小声催他喝药。

    容厌平静地凝视着她在江南的烟雨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一处拐角,再寻不见。

    他病痛缠身,不远万里,等了这样久,终于能隔得远远地看她一眼。

    可他走不到青石板街的尽头,也看不到她的归属。

    她或许回到了一处挂着明澄灯笼的庭院,或许又?回到了哪处药堂,当她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温暖便会争相将她拥入怀中。

    ……离开他,她果然会过得很?好。

    回到上陵,容厌一病不起。

    没有等到绵长的阴雨天?气结束,一日清晨,饶温看到容厌在层层锦被之间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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