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暴君互为替身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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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爱吗?若不曾有这?一遭,你好歹,可以再多?些年岁。”

    容厌听到久违的这?个?名字,安静地想了一会儿,答道:“值得,不怨,还爱。”

    他声音淡淡,渐渐没多?少力气。

    “好多?人都觉得,活着便是好事,死便是悲哀、便是输得彻底……并不是这?样?。于我?而言,生若没有意义,那就不比去死快活。我?不是非要寻死,只是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甚至这?是我?第二的求之不得。”

    他极轻的嗓音,几乎融进外?面喧杂的雨声里。

    “不问结果。总归,哪一种都是我?求仁得仁。既是我?所?求如愿,便算不得是我?输。”

    她?,或者死亡。

    别无他选。

    外?面火光照破黑夜,张群玉在宫中四处奔走,掌控着皇宫的攻与防,裴相携众多?世家及各自家兵,在外?控制各家各族的稳定。

    又一轮对宫门的强攻。

    净明从故作轻松,到此时也?不忍再待下去,大步出门,尽量去帮上他可以帮上的忙。

    太医令进来,再次为容厌施针,苍老的面容上潸然泪下。

    “陛下……”

    施针结束,容厌让所?有人出去。

    他已经歇够了时间?。

    面前?重新铺上一张崭新的宣纸,提起笔,颤抖的右手还是不能长时间?地落笔写字。

    提笔千言,落笔之时,却又字字难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想告诉晚晚许多?她?以后需要知道的事情,需要注意的事情,他想让她?自己能生活得很好、最好……

    墨蘸了又蘸,宣纸换了一张又一张……

    滴下去的墨汁在纸上洇开,这?张执上沿着纹理漫开的墨色,乍一看,竟像是佛门宝象。

    他凝眸了看了一眼?,如有所?觉。仰头去看头顶藻井的重重彩绘,神佛宝相庄严。

    ……诸天神佛在上。

    他手上沾过生身父母的鲜血,沾过罪恶之人的血,也?曾掐死过无辜之人、逼死过罪不至死之人……因他而死而伤之人,数不胜数。

    容厌低头。

    他承认自身罪孽难消,愿入阿鼻。

    惟愿……

    他终于提起笔。

    “惟愿我?妻,长乐无极。”

    前尘尽(终)

    春色未尽, 不等秋来,一夜花杀。

    泥淖淹没落花,上陵满城尽带黄金甲。

    刀光血色, 皇城此夜注定难眠。

    深山乱雨之间, 晚晚卧在徽山别院中, 辗转难眠。

    脑海中场景变换, 一会儿想?到前世犹如?溺水般的窒息。误解和尖锐,让两个人谁都?没办法先低头,互相折磨无法挣脱。

    一会儿又?想?到这一世——爱恨、拉扯。以及, 就算让她想?起了上辈子,她最后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喜欢的容厌。

    晚晚想?到前世最后那三年容厌体内日日发?作的紫叶桑, 想?到这一世他被毒发?折磨过的许多次。

    他在感情一事上没那么聪明, 前世不想?再提, 这一世,他一直在用他最大的诚意?,千方百计、又?笨拙莽撞地想?要好好爱她。

    晚晚眼眸空茫地睁着,脑海中的画面反反复复。

    斋舍中, 寂静同雨声一起蔓延。

    许久,她忽地抬手挡住眼眸,唇边慢慢弯起一抹笑?。

    她好像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笑?意?之下,是尘埃落定般的释然。

    她都?在困扰什么啊?

    说出喜欢他的那一刻, 她就决定了坚定去爱他。

    不是权衡, 不是感动,不是被胁迫, 是她愿意?, 她想?,是她的欲望着落于他。喜欢他, 想?要拥有他,这就是她的本心所愿。

    思绪又?一次如?同拨云见日,黑暗之中,她兴奋地更加难眠,忽然兴起,披衣下床,推开花窗往外看。

    外面视野开阔,四下依旧烟雨濛濛。

    月色黯淡,她能看到远方犹如?水墨般的山野,可即便穷尽目力?的极限,也无法透过重重的水雾,看到远方的上陵。

    晚晚站在窗前好一会儿,一个念头如?春风掠过的野草,瞬间疯长起来。

    她视线慢慢往下落,沿着墙角,一直移向?门边的油纸伞。

    她在心中呐喊,她一定是疯了!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要出门去,去月老祠……

    取来那根姻缘结,在那个合欢树下写下她和他的名字。

    外面雨幕如?帘,晚晚凝着窗外没多久,在紫苏诧异的目光之中,撑起油纸伞。

    紫苏惊奇地看到,年轻的女郎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唇边浅淡细微、却无比洒脱甜润的笑?容。

    晚晚匆匆往外走。

    她不想?等到明日。

    道人拿给她的那枚写满疏文?的姻缘结,她现在就想?要。

    这样想?了,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暴雨之中。黑暗中提灯的背影,在重重山林之间被掩映地渐渐模糊。

    黑影隐隐约约,只身一人的身影在深夜之众提灯而行。

    这个雨夜,与一年前文?殊兰的那个夏夜,冥冥之间,在此刻似乎重叠在一起。

    从他到她,像是一个完整的闭环。

    一样的一人提灯,一人寻觅,一样的晦暗天?色,兰因?絮果。

    一番寻觅又?到深夜,徽山的暴雨停歇,晚晚终于心满意?足拿到了那枚姻缘结,回到别院的寝舍,枕着那枚缘结,她还?是亢奋地睡不着。

    她有些思念。

    是那种,缠绵悱恻,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一人面容笑?意?的那种思念。

    晚晚怔怔望着账顶。

    察觉自己的旖旎心思,这种从未有过的过于陌生的情绪之下,一股淡淡的荒谬之感漫上心头。

    晚晚敏锐地察觉到这份感情时?时?刻刻带来的悸动。

    微微的苦味,漫上心尖的微麻,陌生又?忐忑,让她心慌又?满足的欣喜。

    可在这一刻,她却没有选择克制,而是放任这股思念蔓延。

    她先前总像是漂泊不定的风筝,而此刻,她好像找到了她的线。

    与他分开,来到了这徽山之上,两日见不到,她居然也开始想?他。

    兀自笑?了一会儿,晚晚强迫地催促自己要赶快睡着。

    快睡啊,这样明日才能早些回去。

    她也想?要早些回到上陵。

    一夜无梦,直至晨光熹微。

    这一场铺天?盖地的夜雨,几乎遍布了整个冀州,在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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