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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大秦皇叔》 30-40(第6/12页)
楚国的援军一起击败了秦军,拯救了赵国。
赵王和平原君赵胜亲自到郊界去迎接信陵君。平原君替信陵君背着盛满箭支的囊袋,走在前边引路。一路上,赵王多次拜谢信陵君,还说:“自古以来的贤人,没有一个赶得上公子的。”
当初,侯嬴跟魏无忌诀别的时候,曾说:“我本来应该随公子一起去,然而年迈(侯嬴这时候已经超过七十岁),力不从心。公子行至晋鄙军中的那一天,我会面向北方(信陵君所在的方向)自刎,以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
兵符被偷,魏王暴怒。侯嬴果然依照承诺,面朝北边,刎颈而死,替信陵君承担了窃符之罪,保全了他的家小。
魏王余怒未消,剥夺信陵君的封号和食邑。过了一段时间,又将信陵还给他,食邑照旧。偷窃兵符是重罪,信陵君害怕魏王追究,一直不敢回国,长年客居在赵国。赵王也给他封了一块地当食邑,规格还要超过平原君的,所以信陵君非常富有,再加上他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他到赵国没多久,平原君的门客就跑了一大半,直接跑到他这边来了。
现如今,魏国的国都大梁城已经和秦国接壤,魏国危在旦夕,魏王和信陵君暂时摒弃前嫌,积极筹划合纵伐秦。时隔多年,魏氏兄弟重聚,相对哭泣。
信陵君窃符救赵之后,名扬天下,振臂一呼,无数人响应。他被推举为诸侯联军的统帅。
四月,信陵君率领五国军队攻打秦国,秦国将军蒙骜惨败,秦军退到黄河以北。黄河以南的土地,都不再归秦国所有。
前线接连传回战败的消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信陵君身边有高人。
经过多方打探,给信陵君出谋划策的高人,姓氏未知,单名一个“缭”字。因为他是魏国大梁人,所以称作“魏缭”。魏缭已经累积军功,升官成了魏国的国尉,因此也称尉缭。尉缭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兵法也颇有研究,最气人的是,他还有一句豪横的发言——我玩得不是兵法,而是人心。
赵琨才知道,赵政小心珍藏的那柄桃木剑,就是尉缭送给他的。而且赵政知道尉缭的姓氏——方氏。
据说尉缭估算出了日食的准确时间,安排精锐军队偷袭了秦军,导致秦军大败。
子楚原本就已经病重,得知秦军惨败的消息,当场咳血。子楚召见赵琨,要他发誓,会竭尽全力,一直保护赵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誓的时候胡思乱想,不够专心,赵琨回来的半路上,被台阶绊倒,摔了一跤,一只鞋子掉进了水渠中。
某人刚发誓要保护大侄子,结果走路都要大侄子背。
五月,深夜,子楚突然驾崩。
父子之间可能有心灵感应,赵政猛地惊醒,全身发抖,赵琨给他加了一床被子,又添了炭盆,他仍然感觉冷得很。
之后,便是兵荒马乱的丧礼。这个时期,还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所以守孝的礼仪不像汉朝那么繁琐隆重。
赵政在灵堂跪着,已经守了六天,今天是第七天。
大部分时候,赵琨都陪着大侄子一起守灵。大侄子一直没有哭过,悲伤全部郁结在内,更让他担忧。
赵琨提着食盒,迟疑了很久,才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抚上秦王政的头,他没有安抚过别人,动作十分生疏,轻声细语道:“政儿要是难过,哭一哭也没有关系的。这里没有别人。”
赵政全身都绷紧了。过了一瞬,他发狠似的紧紧抱住赵琨,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呜咽。
第35章 秦王政:全部使用陶俑,要千军万马。
小叔父的肩膀还很稚嫩,并不能像父王一样让他倚靠,但给他的安全感,竟然一分一毫也不比父王少。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心中有些难为情。万幸小叔父一点都不别扭,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把脸藏起来,抱着他偷偷地哭。
赵琨猝不及防,被一双铁箍一般的手臂勒得岔了一口气,手中的食盒陡然坠地,各种小点心散落,滚得到处都是。
秦王政哭得很安静,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类似于受伤的小狼崽子的痛楚呜咽,就只有极其轻微的抽泣声,有那么一刻,赵琨以为秦王政没在哭了,却又突然感觉到滚烫的泪水落在肩颈上。
到后来,赵琨的衣襟都被泪珠子染湿了。然而只有这短暂的软弱,当第一缕天光照进灵堂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是幻觉,秦王政已经恢复了沉稳镇定,唯有微微泛红的眼睛,能够证明他流过泪。
没有时间继续悲伤,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子楚的葬礼非常隆重,他生前用过的几万件日常物品,他喜欢的犬马豪车、奇珍异宝,伺候他的宫人,全部一起入了王陵。单是陪葬的陶俑,就有歌舞俑、奏乐俑、武士俑、将军俑等等。
赵琨以为秦国早就废除了“人殉”制度,没想到只不过是不再要求官吏殉葬,后宫中属于子楚,却没有生育过子女的妃嫔、宫女,依然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赵琨跑去劝赵姬和吕不韦,不要让活人去殉葬,反被怼了几句,赵姬说子楚白疼他了。
赵琨见不得这么残忍的事,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夕阳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山中的千岩万壑、葱茏草木,都在猎猎风中呜呜作响,仿佛那些殉葬的人还在地下哭泣。
秦王政猜到小叔父为什么如此难过,私下对他说:“寡人的陵墓已经在选址,就快要开始修建了,将来寡人不容许活人殉葬,一个都不许。全部使用陶俑,要千乘万骑、千军万马。叔父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这上百人壮观多了?”
赵琨十分欣慰。但如果他没记错,始皇帝一驾崩,胡亥就把兄弟姐妹都送去陪葬了……
但尚未发生的事,没必要拿出来扫兴。他由衷地附和道:“那当然,便是这份心,已经胜过无数君王。”夏商周、春秋战国,搞活人殉葬的诸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始皇崽崽能这样想,真好。
秦王政认真地想了想,说:“寡人要各种各样的陶俑,从将军到士兵,包括大秦所有的兵种。一会儿就安排工匠去做。”
秦始皇陵兵马俑!
赵琨一时间说不出话,他隔着袖袍,抓住了秦王政的胳膊。
当天晚上,秦王政搬进章台宫居住,换上了秦王的专属服饰——玄端。
秦王政的继位大典还要再等上几个月,明年正月才举行。但宫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为他量身定制继位典礼上要穿的冕服。准备各种物品,有祭祖要用的,有举行各种吉礼要用的……
玄端很长,黑色的衣摆拖曳在暗红色的毡毯上。秦王政张开双臂,等宫女替他系上腰带、组佩和绶带,对着铜镜瞧了瞧。威严庄重的服饰,深沉的色调,衬得镜中人身姿修长、肤色冷白,眉眼的轮廓越发锋锐。
再转身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有明显的变化——仿佛一只小狼崽在一夜之间长出了锋利的爪牙,蜕变成了危险的猎食者。
璀璨的灯火中,他展了展堆叠的广袖,对赵琨说:“小叔父,政会像父王一样,护着你的。”
赵琨心中感动,俯首道:“臣愿以手中之剑,为王上披荆斩棘!”愿以萤火之光,点缀长夜。
廊柱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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